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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许是一身剑法教授完全，许是真的太累，许是早已知道这场决斗的结果。谢霁扬看着此刻再意气风发不过的沈暮宵，恍然想到了那一年，沈暮宵还卧在膝头，温和而乖顺地与他十指交合，声音带着情人间的腻软，也像撒娇：

“我也想成为像师尊一样厉害的人，想和师尊能够并肩站在一起，让大家知晓‘沈暮宵’这个名字，还有……让大家知道，我是配站在剑神身边的。”

小徒弟长大了，也真的做到了。

他换了一种方式与自己站在一起，他们不再是爱侣，而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沈暮宵的名字也不会只是依存于谢霁扬而存在。

他是他自己，是新任的究游宗宗主。

没有人会不为此刻的沈暮宵而着迷。

谢霁扬将剑身逼出最后一点内力，后知后觉剑身抵在右肩。

万千剑雨中，唯独那一剑若万壑争流，破风而至，借内力作掩，看似落点右处，实则剑尖转向，再普通不过的，穿过了谢霁扬左边胸膛。

他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体已经不会流出鲜血了，只剩被长剑生生穿透模样，细碎如粉齑的白光一点点向外逸散着。

一剑。

再准不过，力道恰到好处。

云开雾散，所有人都看到了结局。谢霁扬松开手中剑，陪伴了数百年的尘寰就这样如一块轻铁跌落地面，砸出一声闷响。

他看向沈暮宵，忽而便释怀了。

“师尊，”沈暮宵唤他，将剑从男人胸口拔出，留下一道可怖窟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会输在我的手上？”

谢霁扬沉默半晌，摇摇头。

他很久没有练剑了。

从前总以为，自己往后一生都要与剑相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拿不起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