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么,”
“谁?”
“你说的这小姑娘,”
“模样倒谈不上漂亮。干净,再一个,年纪是小,看上去十八有没有?”
关漫沉默不说话了,
专心泡茶,
几道功夫下来,盛到小步跟前的,清隽四溢。
他自己也端起小茶杯喝了一口,
“我也去看看吧。”
“啥?”小步真没料到他来这一句,
“去看看那小姑娘。”关漫又喝了一口茶,
小步放下茶杯,笑得可暧昧,“七哥,你想去瞧瞧顾婷就直说,何必捞这个弯儿呀……”
绝对叫洪桥监狱措手不及!
可说前脚送走少首八爷,后脚就迎来七爷八爷……看看,就这八爷中间串的巧儿,我这监狱有啥叫他“恋恋不舍”呀……
你说江正能不把心揪嗓子眼儿么,
怕什么来什么,
两位爷来的低调,八爷的说法,最近京里也在搞“老手艺宣传”,这小姑娘一双手机灵,如果借来拍个宣传片也未尝不可,七爷盯着这事儿,亲自过来看看可行不可行。
人,不能不叫去跟前呐,只有把冬灰领出来了。
再次看见孟冬灰,小步竟是另一番感受,
许是她把长发放下来了,低梳一个马尾,
还有,她是两手戴着铐子走进来的。
着实强烈的反差,
她低着头,觉着,如此年幼,会犯下啥样的罪过呀……
孟冬灰在桌子对面站着,
始终垂着头,两手拷前,站得却笔直,是军姿的底子。
关漫微歪头,
“犯的是什么事儿呀,”
江正亲自答,“窃题作弊。”
这倒是关漫小步都没想到的,“判了几年,”
“两年。”
“两年也算重的了,哪个学校,什么考试?”小步紧着问,
江正照章答“我们只是收监,这些细节确实不大清楚。”
“让她自己说呀……”
“算了,不是看手艺么。”关漫拦住了弟弟继续问,看一眼女孩子手上的手铐,“解了吧。”
又是江正亲自给她卸了手铐,
桌上早已放了半打还没展开的包装盒,
“开始吧。”关漫淡淡说,
孟冬灰走前两步,
蛮憨直,
左手拿过来双手就灵活叠折起来,
小姑娘真认真,
晕黄的灯光下,
距离这么近,
他们看得见她红红的小嘴,长长的眼睫毛,俏丽的小鼻子,
是的,不是顶漂亮,
但是看着容易着迷,女孩儿神态很美,明明很纯,却有一种把人拽着往下坠的堕落感……
折着折着,因为动作快,她的一部分低扎的马尾长发撩到了前边儿……女孩儿头发真好,又黑又蓬,尾端的自然卷,撩到前边儿竟是一种无敌的风情!加上她也是习惯性一扒,像小孩子嫌碍事儿不耐烦了些,但是,极致的小女儿态,说不出的软糯人心……
最后,盒子几分钟之内全部折好,她的长发还是滑到了身前,最后她这一扒,人是抬起了头,却是往墙上看……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忙急低下了头。
“看什么呢,”小步竟然不自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了,
又是江正代答,“哦,他们在车间包装都是计时算成绩,墙上都挂着钟。”
小步微笑,“放心,你这次如果算成绩一定也很好。”竟是轻言细语的安慰。
江正上前重新给她戴上了手铐,着人领出去了。
江正亲自送两位爷出来,
挥别,看着他们的车远行,大门合上后,江正侧头就往自己的办公室疾走,头上渗得全是汗!
而车里,小步还在笑他哥,“人都来了也不真去看看?真不惦记……”
关漫却是翘着腿扭头看着窗外,
“小步,明儿跟赵祺说一声,就说,我这老手艺的项目着实需要这个孩子,把她转京里来吧。”
小步靠着的真的一下坐直身扭头瞧他,“你什么意思!”
关漫回头看他一眼,浅笑起来,“激动个什么,不会真一见钟情吧。”
小步摆手“什么话儿!我就觉着你这神神叨叨的……”渐渐眯起眼,“七哥,打什么主意呢。”
关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要说主意,真还不是好主意。你觉着三哥跟这洪桥监狱瓜葛着,真是为顾婷?”
小步眉心一蹙,
“你的意思是,这女孩儿才是他看中的!”
关漫浅笑不落,再次转头看向车窗外,“人先提来京里看看呗。”
(本文确实是长线作战,谢谢大人们支持捧场,月底了,还有小钻给冬灰么,嘿嘿。)
☆、4.43
关漫着实性情有些阴狠,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其一的。他当然也拿不准这小姑娘到底是不是萧雁落的目标,却,一不查二不究地直接就要提人走。错了,就算了,也没损失。万一对了呢……
于是,雷厉风行,第二天京里就来了人,一切理由、手续正当完备,要提走孟冬灰。
江正确实着急,
倒不是他没有警觉性,前儿也提到,送走二位爷侧身江正就跟元智联络了。可是,见了鬼,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
肯定不是真见了鬼。不过凑了个太巧,
也就雁落短暂抵京这一小会儿,陇西平城发生了重大矿难事故,少首马不停歇赶去了那里。当时,当地又出现了暴雨这样的极端天气,通讯一度中断。江正当然联系不上元智。
可想,江正有多着急。还是几小时后新闻里报道了平城矿难的情况,他才知道少首如今在陇西。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江正还是随机应变做了些准备的,他把孟冬灰紧急安排进了医务室,造成突发风寒的“现状”,起码。不管来了什么变故,人病了,都能拖延一阵……
江正一夜未合眼,
除了联系元智,还得安排冬灰,
他在京里呆的时间也不短,知道老七萧关漫是个狠角色,他突然造访,一来就是要看孟冬灰“演示”,走时越平静越是说明事大,
果不出江正所料。
第二日一早,京里就来人了。
江正还是挺镇定的,人家手续齐全的情况下,你实在没理由不放人。这里就显出他“早做准备”的重要性了,“孟冬灰昨夜发高烧,还有半日的针,您们可否等等。让她身体状况稳稳,您们再带走。”
人,来提的京差在医务室也看了,
小姑娘睡着了,脸色看上去是不好。
同意了。
就在医务室外等。
江正昨晚就交代了孟冬灰,“可能明天有人来要带你走,这不是什么好事,我明天尽量拖延,你也配合一下。”冬灰知道他是雁落的人,自然信任。江正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真不得已要走,我这有个追踪器你看放哪儿藏着,鞋里吧……”孟冬灰也不明白为何要搞得这般凶险一样。江正却完全是尽责,他怕冬灰这一走,被藏哪儿了……
简直是焦心,
江正依旧不停拨打元智的电话,终于在快十点的时候拨通了。
汇报完情况,元智那头声音很低,“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一会儿就会有人去接应。”江正这才放下一颗心。却,他都想不到,接下来,会闹得那样大……
可想而知,雁落该有多恼火!
雁落在救援指挥前沿第一线,一夜操劳,又乍一听这消息,浑身毛都一炸的感觉!
暴雨过后的陇西潮湿、幽闷,本就憋得人不舒服,
老七还这么好像丝毫不给人喘息地伸手过来抠他的心!……
雁落松了松领口第一颗扣子,眉头锁得紧,
忽然回头问元智,“本来给冬灰准备的‘特殊牢房’,那天去看,里面关着一个女人是吧。”
元智点头,“是。”因之后策略变了,安排错“特殊牢房”的事儿也就没再往下追究,再关着谁自然也就不关心了。
“问问江正,关的谁。”
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