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陈家,来宾络绎不绝。
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过。
入夜,陈老来到陈布衣的房间,陈夫人迎上来,“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
老爷子问道,“布衣怎么样了?”
“他刚躺下。”
“我给您倒茶。”
夫人就要转身,陈老摆摆手,“不用了,我看看就走。”
夫人在旁边柔声道,“您别担心,神医说了,布衣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老点点头,望着这个儿媳,“辛苦你了。”
夫人柔声道,“应该的,老爷子千万别这样说。”
陈老一阵感叹,“布衣能娶了你,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你贵为公主之尊,下嫁我们陈家,任劳任怨,我这个老头子心中有愧啊!”
夫人赶紧应道,“老爷子您这是折杀我了。”
“我既然身为女人,相夫教子乃是份内之事,只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老爷子批评。”
陈老也不多话,“这段时间布衣身体有恙,家里的事就由你多费心了,明天我得去宫里走走,陪何老下下棋。”
夫人忙起身相送。
“咳咳——”
老爷子走后不久,卧室里传来陈布衣的咳嗽。
等夫人回来,陈布衣已经起床了。
“布衣,你这是干嘛?”
陈布衣脸色不好,“没事,我出去透透气。”
夫人目送他出门,四名保镖跟上。
“家主,您要去哪?”
开车的保镖问道。
陈布衣兴致不高,挥手道,“随便走走!”
车子启动,后面的车也紧紧跟上。
两辆车一起离开陈家,保镖将车子朝空气清新的地方开去。
天都方圆百里,处处人烟。
空气最好的自然非万寿山不可。
可车子开到半途,陈布衣说了句,“靠边停车。”
然后他下了车,背着手走在大街上。
保镖哪敢怠慢?
留下两人开车,两人跟上。
陈布衣不紧不慢地走着,半小时后,来到一处别墅区。
转身对两保镖说了句,“你们在这里就行了。”
看他一个人进了别墅区,保镖只能规规矩矩地守在原地。
一连九栋别墅,估计这就是陈布衣最后的秘密了。
别墅里,一尘不染。
陈布衣上了楼,亲手泡了一壶茶。
一个人坐下来,慢慢喝。
幽静的别墅,一盏孤灯,一个人,一壶茶。
这就是人生。
房间四面的墙上,那是自己这辈子的回忆。
面对墙上这个风花绝代的女子,陈布衣充满了歉疚。
窗外的月色,慢慢升起。
透过窗,照在房间里。
陈布衣放下杯子,眺望窗外。
月色,如此美好。
陈布衣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人生不能如此月色?”
时光,缓缓流淌。
不知不觉早已深夜。
陈布衣依然对着墙上的绝代女子独酌。
陈家,夫人走出房间。
望着那轮圆月,月色皎洁。
光华如练。
陈怡君过来了,“妈,怎么还不睡?”
夫人缓缓回头,“你也没睡?”
陈怡君道,“刚才起到一些事,处理完了才出来透透气。”
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母女俩在凉亭里坐下。
“怡君,家里的事让你费心了。”
陈怡君体贴道,“妈,我也是陈家的一份子,干嘛这样说?”
“爸呢,他好些了吗?”
“哦,他睡了。”夫人并没有将丈夫出去的事告诉女儿。
而是拉着女儿的手,“臻睿对你还好吧?”
陈怡君点点头,“嗯,表哥挺好的。”
夫人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色,“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古人说得多好啊!”
陈怡君心里一怔,没想到老妈还有少女情怀。
夫人缓过神来,“怡君,你和臻睿圆房了没?”
这句话简直让陈怡君无地自容。
“妈,我们这不是还没结婚嘛。”
夫人微微一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
“别舍不得,女孩子有时也要主动一点。”
“早点怀上孩子,我就催他们早点把婚事办了。”
陈怡君那张脸,憋得满脸通红。
敢情自己要是不生孩子,这婚还不结了?
夫人似乎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微笑道,“有些事你不懂,听娘的没错。”
“虽然现在不再母凭子贵,但孩子总得要生的,晚生不如早生。”
陈怡君撇撇嘴,“可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陈夫人皱起眉头,“这要什么心里准备?想当年,两位老爷子一句话,我就嫁给你爸了。”
陈怡君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虽然和表哥订了婚。
可平时何臻睿很少找自己,两人根本没有象别人一样谈恋爱。
只是偶尔跟大人们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何臻睿一向不太主动,难道要自己贴上去?
幸好夫人没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问,“怡君,你爸有没有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陈怡君不明白,“什么东西?妈。”
陈夫人比划了一下,“比喻信物什么的?”
“没有啊!”
“他就把平时工作中一些事交给我。”
“哦?那你见过半枚印章吗?”
“半枚印章?”
陈怡君惊讶起来,细细回忆了一下,“公司的印章很多,我还真没见过您说的半枚印章。妈,这印章有什么用吗?”
“哎,等等,我好象以前在爸的办公室见过一次,当时我好奇的问他,为什么只有半枚?可他没说。”
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是象征着陈家财富的印章,也只有这枚印章,才能号令陈家旗下那些布遍全国的钱庄。”
陈怡君道,“妈,你是不是弄错了,现在都是老爸签字说了算,哪需要什么印章啊?”
夫人望了女儿一眼,看来陈布衣还没有将全部的事情都给女儿来打理,他手里依然有最核心的机密。
或许这些机密,只传男不传女吧!
她也不往下去说了,对女儿道,“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陈怡君安静地嗯了声,送老妈到房间门口,自己也回厢房去休息。
回到房间,陈怡君越有些好奇,以前老妈从来不过问家族的事,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了?
生意上的事,一直是老爸和自己在打理,难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