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气里,万寿山简直就象耸立在云端。
陈千娇在程老等人的保护下,赶到山峦之巅,望着巍巍大山,迤逦数百里。
整个山脉东高西低,连绵起伏,头起天都,尾至晋山省尽头边境。
据风水大师说,万寿山脉,是一条沉睡的卧龙。
龙头就在天都,所以当初有人选择在天都建都。
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卧龙头部,山势陡峭,气势雄伟,大有俯视人间,睥睨天下之霸气。
程老等人来到山之巅,似乎见识了当初天都秦穆之遗憾。
背后,陈布衣等人,纷纷而来。
陈滨带着保镖,气喘吁吁。
陈怡君姐妹,还有她的姐夫,也一并赶到现场。
此刻已经时值下午,如果不是被沈天龙动用职权,封锁了山道,恐怕此时此刻,已经人山人海。
沈天龙兄妹赶到的时候,看到眼前这架势,不禁心急如焚。
秦穆一个人来救陆雅婷,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了,两人焦急地四处张望。
陆雅晴显然也焦急万分,“妈,秦穆怎么还没来,不会有事吧?”
秦穆不在,妹妹也不在。
陈千娇此刻越冷静下来,“雅晴,不管接下来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离开。”
陈千娇回头看了眼憔悴的陈布衣,马上别过脸去,也不再搭理。
远处,金男子带着十几号保镖和黑皮衣女郎,正在远远观望。
而另一角度,谢无仁同样用望远镜看着山上。
陈夫人如此丧心病狂,恐怕要收拾不了场面。
这个女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
今天的事,注定是一场悲剧。
谢无仁当然希望看到两败俱伤,如此一来,谢家就是最大的赢家。
何老来了,背后跟着何臻睿,何臻瑶两人。
“爷爷,姑姑她到底怎么啦?”
何臻瑶担心地问道。
何臻睿知道原因,却是不说。
何老脸色铁青,气得浑身打颤。
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何飞鸿叫人绑架了陆雅婷,迫使陈千娇从江淮赶过来。
了解这段纠结了二十多年的恩怨。
现在三个当事人,陈千娇,陈布衣,都来了。
前方,是陡峭的万寿山脉,北侧,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只有西面一直延伸。
似乎这也是何夫人为自己准备的退路,一旦她们退入大山,有陈家三大绝顶高手保护,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
程老打量着眼前的处境,心里暗暗担忧。
陈布衣越消沉,反倒是陈千娇表现出了过人的胆色。
也许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这辈子,最难不过一死。
如果连死都不怕,又有何惧?
悬崖西边的密林里,出来十几名陈家护卫,这些人都跟随陈夫人离开陈家,出现在这里。
何飞鸿在三大高手的保护下,缓缓走出来。
背后,隐约跟随着一大群人,具体有多少,一时很难看得真切。
陈布衣看到何飞鸿后,十分激动,“何飞鸿,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孩子!”
何飞鸿冷笑,“陈布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我说过,这辈子不管是谁,欠我的,必须十倍,百倍偿还!”
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落在陈千娇身上,冷声道,“陈千娇,你不是过誓,这辈子不再踏进天都半步,今天你总算违背自己的誓言了!”
陈千娇向前走了几步,“陈夫人,我来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也许是看到陈千娇这么冷静,这么高贵,气质远胜于她,何飞鸿气得狂。
“陈千娇,你别得意,呆会你就知道了!”
陈千娇大义凛然道,“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好!”
何飞鸿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我会让你们痛苦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飞鸿愤怒地大吼,“把陆雅婷给我带过来!”
“我要亲手杀了这对奸夫银妇苟合之下生下来的野种!”
“啊?”
众人无不震惊。
陆雅婷竟然是陈布衣与陈千娇的女儿?
这下连程老,陆雅晴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难怪陈夫人对陈千娇恨之入骨,原来陈布衣和陈千娇果然有问题。
陈滨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
陆雅婷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他却信了。
因为陈布衣曾经跟他说过,天下女子随便他挑,就是不许和陆雅婷在一起。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陈怡君他们却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陈怡君大喊道,“妈——”
正要走过去,陈夫人怒吼,“不要过来!你们谁都不要过来。我实话告诉你们,就在你们的脚下,我已经叫人埋下了十几吨炸药,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退后一点。”
“还有,你们人这些强者,我希望你们有自知之明,只要我轻轻一按,大家都同归于尽!”
“所以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两名护卫推着五花大绑的陆雅婷过来。
陆雅婷嘴里塞着碎巾,头有些凌乱,神色慌张。
看到老妈和众人,陆雅婷唔唔地叫唤。
陈千娇的脸色苍白,心疼地望着女儿,她的心在滴血。
陆雅晴紧紧抱着老妈的手臂,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倒下去了。
陈夫人狰狞着脸,“陈布衣,你有种做这种事,就没种承认吗?”
“有本事你当着大家的面,把真相说出来!”
陈布衣瞪着何飞鸿道,“放开她,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何飞鸿冷笑,“陈布衣,现在你才想起答应我?是不是已经晚了?”
“你不是要为了陈千娇这个贱人跟我离婚吗?你不是想跟她继续重温旧梦吗?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铮——
何飞鸿有点狂似的,抽出护卫身上的刀,就要朝陆雅婷砍下去。
“住手!”
何老终于来了,从人群中走出来,怒气冲冲地大吼,“住手!何飞鸿,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何飞鸿看到何老,脸上闪过一丝凄笑,“爸,你不要管我,今天你就让我自己了结这段二十多年的恩怨。”
“当年我奉你之命下嫁陈家,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他陈布衣一介草民,我以真心相许,他却与陈千娇这个贱人干着苟且之事。还生下了一个孽种。所以这段恩怨,别人帮不了我,今天我要亲自解决。”
“你们谁也别拦着我,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何飞鸿已经不可理喻,听不进所有人的话。
众人一怔,何老气得肺都要炸了,回头盯着陈布衣,“她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陈布衣痛苦地闭上双眼,脸色黯然,咬着唇道,“雅婷是我和千娇的孩子不错,但这都不是她自愿的。我有愧,我有罪,我对不起她!”
“是我伤害了她,所以,这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心里深深的自责。”
“何飞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放过她们母女,所有的一切,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陈千娇的脸色,也显得极为痛苦,显然她极不愿意提起这桩旧事。
可偏偏有人要揭开她的伤疤,往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