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娘睡了一夜,还能干净得了?”
“小僧怎的就不干净了?”
两个人奇怪的争吵着,墨九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两个男人这样吵架,当真好么?
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和尚。为这样的往事争吵,当真不觉得奇怪吗?她瘪了瘪嘴,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热闹,萧长嗣却摇了摇头,突然咳嗽起来。
闯北和击西一怔,都住了嘴。
“掌柜的,我们错了。”
萧长嗣并不言语,转而看完颜修。
“国主可知,此乃何物?”
完颜修一愣,嘲笑一般牵唇而笑。
“萧兄当真不知这个?”
“咳咳咳!”萧长嗣喘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副“我很纯洁,不如你学识深广”的样子,淡定地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至少,我不知他为何非要把这本册子交给你?”
对啊!墨九也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那个疯子谁也不理,就理完颜修?
为什么那么多书他不拿,就拿这本给他?
完颜修眉头蹙了一下,看墨九的目光不太友好地注视过来,心头明白萧长嗣这厮在故意恶心他,可脸上却完全没有什么表现,只是风流倜傥把《**秘戏图》合于手上,邪邪一笑。
“宫中行乐秘,料得少人知。**秘戏图乃为宫中之秘事,孤乃国主,又长得俊美,自然会引来注意。”
这解释……
真是什么时候都没忘了赞美自己啊。
墨九翻了个白眼,不给脸面地戳他脊梁骨。
“它三舅是想说,你和画上人物长得极像……与他一样淫荡?”
众人闷笑不止,完颜修却严肃一叹。
“小九儿好眼力,竟然还记得我榻上风流。”
什么叫记得他榻上风流?
狗日的完颜三,又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墨九斜眼瞪他一眼,做了个往上翻眼的动作,然后懒怠理会他,又调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疯子。
“你好,这位,这位……公子。”
他胡子老长,其实墨九有点儿看不出年龄。
之所以叫他“公子”,完全是推测。
那疯子肩膀抖了一下,紧张看她走近,喃喃着摇头。
“饶命!饶命!”
他弱弱的声音,让人心生同情。
不过由此也可以推论出来,他曾经受到过惊吓。
墨九微微一笑,蹲身扶起他,“公子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事儿。你困在这里多久了啊?是谁把你困在这里的?为什么你要把这个册子给他?”
疯子似懂非懂地看她,摇头。
“我不想死……不死……”
“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墨九尽管放软声音,然后结果还是失望。
女主光环和金手指什么的,都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太过残酷了。不论她怎么询问,那疯子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哦不,他还垂下眸子对了对手指。
“我要……饶命……我不死,不死……”
不想死,害怕,一直求饶命……
墨九观察着疯子眼睛里的迷茫,墨九突然站起身,“老萧,你说你会不会猜错了?那个人并非给他治病,而是打着给他治病的幌子,不停给他服药……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的脑子一直糊涂?”
萧长嗣微微一怔,双唇紧抿。
沉默一会儿,他反问:“那这个册子又何解?”
咳一声,墨九撩他一眼,不得不卖弄学识。
“《**秘戏图》,是唐代画师周昉所作,描绘的是唐皇和杨贵妃二人……丰富多彩的闺房秘事,但真迹早就失传……这个么,也不知是不是赝品。”
身为女子,她坦然说闺房秘事,也不觉得羞涩。说完了,似乎为了检验真假,还相当自然地从完颜修的手里拿过册子,翻了一页,还翻一页,看得饶有兴趣,完全看不见击西等人诧异的目光,侃侃而谈。
“绢粗而厚,有独梭,纸色
坑深220米 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人心
“快跑!”
众人惊声大叫,四处寻找出路。
当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人的自我保护机能便会启动。大多情况下,为了活命,其实来不及做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当然,有一些人,会为了别人而舍弃自己。
“保护掌柜的!”
“好,你保护九爷——”
这是击西和闯北在叫喊。
“他娘的,怎么没有人来保护三爷?”
这是完颜修恼恨的愤愤不平。
而此时,在黑烟的肆虐下,石洞里的光线越来越弱,以至于飞速转动的巨柱顶端那几颗夜明珠皎洁的光芒,几乎完全照不透地面。
一丈开外不见人。
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快点,原路返回——”
在心悸般的惊悚中,墨九大喊了一声。
“大家别乱跑!”这时,宋骜俯身捡起一颗被旋转的石柱甩下来的夜明珠,指着书架后方那一条甬道,大声喊,“都不要慌,从这里走!都跟我来——”
“那条甬道,不是连着死亡山谷吗?”墨九有疑惑。
宋骜重重点头,“对,但我说了,我过来之前,死亡山谷的禁锢就已经被你们破坏了。至少我过来没有遇到危险。”密集的浓烟中,他用手扇了扇,站在石门前大喊,“快着些,再不走,来不及了!快啊!”
他的话很有道理。
至少他是安全到达这里的。
很快,这个方案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走!”
“跟上!”
事情突发时,大家一开始不约而同想到的都是他们“破壁而入”时敲开的石洞。所以都在往台阶走。在宋骜的招呼下,几个人又全部返身。结果,在不太看得清楚的情况下,击西和闯北两个人猛地撞在了完颜修的身上。
“哎哟!”
“砰!”
一个挤一个,一排石书架就这样倒下了。
众人都看不太清,拥挤声里,完颜修大骂。
“都他娘的没长眼啊!”
“长眼了,可烟太大,蒙住了。”
“滚蛋!”
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脾气都会变得暴躁。可完颜修这会儿的脾气,好像特别地火爆。先头和萧长嗣针锋相对,现在和击西也能骂上几句。
墨九心里一紧,隐隐觉着不对劲儿。
但比起突然涌在心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不算什么。
四周看不清,她动作也缓慢,何况,还得兼顾着怀里“嗷嗷”叫唤的小狼儿。要保护一个脆弱的小生命,她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左撞一下书架,右撞一下石椅,仓皇间,突然觉得头顶黑影一晃。
“呀!”
等她看清石制书架砸过来时,已离她不过两尺!
完了!
难道今儿要被砸死在这里?
电光火石那一刹,她抱紧狼儿,身子侧倒就准备扑出去。
可这时,手臂突地被人抓住,往边上一拖,紧接着,怀里的狼儿也被人抱了过去。她没有偏头,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熟悉了这个男人——他是萧长嗣。
“砰!砰!”
石制书架倒下,断成两截。
看着它不太清晰的阵亡场面,墨九心里生寒。
“老萧,亏得有你……”
她吐出一口气,扶住额头。
“来!”萧长嗣紧抓着她的手,也从地上捡了一颗石柱顶端落下来的夜明珠,顺势塞在墨九手上,嘱咐她拿好,然后牵着她踩过倒下的书架,走向宋骜他们出去的甬道。
“低头!”他突然低吼。
墨九脑子都糨糊了,举着夜明珠也看不清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