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元卿凌说完之后不等他发表倒是先问了什么时候能上麻风山。
宇文皓咽下一口米饭,胡乱地拿袖子在嘴边擦了一下,堂堂天潢贵胄,弄得像个糙汉子似的,“如今先改善伙食,一步步来,这一次我主动跟运送粮食上山,看看朝中的人有什么反应咱再应对。”
元卿凌是很着急这事的,比开医学院更着急万倍,下山到现在都已经快十天了,还没进行。
宇文皓道:“你先别着急,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这是大事,你太子妃的身份摆在这里,你去一个所有人都觉得晦气的地方,肯定要找一个最好的理由。”
元卿凌无奈地道:“那现在伙食改善了,接下来应该是要提的,三天之内若不提,或者父皇不准,咱另外想办法偷偷去就是。”
“行,依你。”宇文皓略一斟酌之后,也觉得拖下去不是办法,便应下了。
他命人进来收拾了碗筷,拉住元卿凌去看孩子,才想起那冷四爷的事,道:“既然咱家的马车撞了人家,自然得帮他治疗好伤势,不打紧。”
元卿凌道:“听汤阳说这位冷四爷很有钱,京中各地都开了客栈,汤阳就曾经住在他开设的客栈里头,被偷了钱袋没有银钱结账,冷四爷免了他的住宿费。”
宇文皓知道这事,汤阳回来跟他说过,不过,他却呵呵一笑,“客栈?汤阳没跟你说真话,那不是客栈,梢头醉是秦楼,四爷开得最多的就是秦楼,京中也有一家梢头醉。”
“天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元卿凌吃惊,想着长得那么好看的四爷竟然做皮肉营生,怎么那么违和呢?
宇文皓斜睨了她一眼,“怎么?开秦楼又不犯法,他只要不逼良为娼就行了,和人品没多大关系。”
元卿凌不发表意见。
“这位四爷,很有钱。”元卿凌还是忍不住把话题绕回来,现在她贪钱得要紧,自从被父皇讹了七十万两之后,她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掰开两边来花。
“那是人家的钱,不是咱的,他再有钱也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宇文皓说。
元卿凌推门进去,奶娘迎出来,孩子们还没睡,三小只都放在罗汉床上玩耍,奶狼们在地上转圈,这里总是生气勃发的样子。
元卿凌坐在罗汉床上抱起了小糯米,亲了一下,道:“我若是这么有钱就好了,我能做很多事情。”
宇文皓握住包子的小拳头,紧紧地包裹着,笑着道:“那就别纠结,有多大的能力,就干多大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一百万两,干一百万两的事。”
“明白。”元卿凌说,贪心是人的天性,有一百万两的银子,就想办三百万两的事,或者更多更多。
夫妇二人和孩子玩耍了一会儿,便回去沐浴就寝,元卿凌严令要求的,不管多忙,也必须要抽出时间来陪陪孩子,培养亲子感情。
宇文皓这点上听她的,他也享受一家五口在一块相处的时光,是一天之中最放松的。
翌日宇文皓没有一大早出门,陪元卿凌跑步的时候就遇到了冷四爷和容月。
容月扶着一瘸一拐的冷四爷从回廊里出来,冷四爷一身湖蓝色的衣裳,没有束冠,只是用发带扎住了一层,慵懒地披在了身后,或许是因为身上带伤昨晚睡不好,所以脸色也略微苍白,见到两人的时候,头微微抬起,仿若是凝了一汪的怨愁,竟叫人无端就生了怜惜之心。
冷四爷似乎是跟容月说了一句话,容月马上抬起头看过来,眸光死死的盯着宇文皓好一阵,然后垂下头又跟冷四爷说了一句话,冷四爷神色似有些不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怨愁之中,便是带了些许的冷厉,真真是迷煞了旁人。
元卿凌以为宇文皓起码会震惊两人的容颜,毕竟这般的姿色在京中也是少见的,但是,宇文皓眼底毫无惊艳之色,只是问了元卿凌一句,“那就是冷四爷和他的侍女吧?”
“是,咱过去打个招呼吧。”
两人便走过去,上了回廊,与冷四爷和容月对面站着。
“参见太子殿下!”冷四爷半靠着圆柱,对宇文皓拱手,眼睛一直看着宇文皓,真是浪费了,怎么匹配了太子妃这么一个丑女。
他的眸光再扫过元卿凌的脸,元卿凌今日不曾施脂粉,面容素净,眸色清凉,刚运动过后,脸上泛起了一抹绯红,这般看着,倒也顺眼。
宇文皓看着冷四爷,温和地问道:“四爷的伤没大碍了吧?昨天是本王的家臣鲁莽,伤了四爷,实在抱歉。”
冷四爷道:“殿下不必道歉,撞到在下的不是你,该道歉的也不是你,再说,我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将养几天便没事。”
徐一就在回廊的尽头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忿忿,这人真是小气,还跟太子殿下告状了。
有钱的人就是坏。
宇文皓请他们进去正厅,一块用早膳,冷四爷没有推辞,便一同进了正厅。
冷四爷坐下来之后便马上介绍容月,“这位是我的干妹妹,叫容月,容月,见过太子殿下。”
容月依言出来,上前双手一碰,随即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这拱手之礼就生硬地转为福身,“容月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元卿凌很稀罕容月的美貌,看着美人便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道:“原来是冷四爷的干妹妹,不必多礼了,一块坐吧。”她昨天还以为是冷四爷的侍女呢。
早膳很简单,白粥馒头咸菜,今日有客人,多做了两道点心,和寻常百姓家里的早饭都是差不多,冷四爷似乎也不介意,照吃无误。
吃了早饭,宇文皓便要回衙门了,他出门之前,也不顾旁人在场,亲了元卿凌的额头一下,便与冷四爷道别出门。
冷四爷明显被他方才的举动给吓着了,怔怔地看着宇文皓的背影,直到宇文皓转出了院子,他才慢慢地收回眸光,有些怔然。
徐一一直盯着,便追了宇文皓,“爷,您要仔细那俩娘们,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您出门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您不放,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还是小心点为好,等他的伤势稍好,撵走就是。”
宇文皓出门牵马,听他这般胡言乱语,一脚便踹过去,“都是你惹的祸,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徐一躲了过去,讪讪地道:“属下自然是好人,属下又不是故意撞的他。”
救人也要讲究能力,他就是不自量力还舔了乱子。
宇文皓不管他,策马而去,他自然不会跟冷四爷闹翻,起码如今没有证据指向冷四爷有不轨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