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云浮城的知府都是敌方暗线,可想而知,他们在复走对付大周的方式,何等的相似啊,这是鲜卑人的手笔,像红叶,但似乎又高于红叶。
当年红叶从狼人骨出来之后,是得了洪烈的赏识,接手了大周的暗线,而当初这些暗线,都是洪烈先布下的,红叶接手之后,为自己所用,在反间计之上,又移花接木,把洪烈吞并大周的目的变成了他自己复仇的目的。
他心中暗自思疑,莫非,洪烈家族除了红叶之外,还有活着的人?
可当日围城一战,已经诛杀了洪烈家族所有的人,洪烈的尸首……他倒是未曾亲眼看见,不知道靖廷可曾验查过尸体?
至于这知府,倒是暂时没必要动他。
宇文皓策马回头,下令回京。
马儿刚调头,就见草丛里头似乎钻出了两只大野猫,徐一盯着看了一下,“咋个像小老虎呢?”
宇文皓也看了看,那花纹,那眼神,还有那坐姿,活脱脱就是二宝的小虎啊。
“大虎小虎!”宇文皓叫了一声。
二小虎奔跑过来,围着马一直打转撒欢,活像被认出来了特高兴的样子。
宇文皓膛目结舌,竟果真是小二虎,它们怎么来的?它们是狗吗?沿途嗅着气味来的?
灭地问道:“太子爷,贵府的小老虎吗?莫非昨天的夜猫,是它们召来的?”
宇文皓随即想起在现代跳伞的时候,老元临危之间,说是二宝用的什么意念之力,莫非二宝也能感知他有危险所以叫了二虎过来?
但虎和猫……能一样吗?就算虎能号令猫,那蟒蛇呢?
宇文皓着急想要回京了,与灭地说了几句话,让他派些人在云浮城,盯着知府与什么人接触,再查探昨天的杀手,死伤几何。
灭地先去安排了,让太子一行人先回京。
身上都有伤,今日启程着实有些困难,但是归心似箭,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伤口紧扎,好在这天气还不热,也时常拆开上药粉,一时间倒也没至于捂得发脓发红。
小虎一路陪伴回去,仿佛是不曾见过这名山大川,它们显得特别兴奋,到处乱跑,甚至跑出去一两个时辰也没见,好几次宇文皓都想去找,结果是它们自己跟上来。
官道上,天气渐渐晴朗,昨晚宿在五州驿馆,休息得还不错,所以今天打算加速赶路。
这刚出了大道上,就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身后扬起了滚滚烟尘,徐一眼神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顺王吧?”
宇文皓定睛看,果然是老九,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一声。
徐一扬声大喊,“顺王殿下,顺王殿下!”
顺王也听到徐一的喊声,策马跑了过来,抵达之时迅速勒紧缰绳,马儿还没停下来,他就先跳了下来跑上前,“五哥,快回京!”
宇文皓见他面容焦急,知道京中定然是出事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顺王挑了重点,“五嫂和蛮儿遇袭,汤大人失踪。”
宇文皓心头大骇,飞跃下来抓住了顺王的领口,“你五嫂怎么样?”
“没事,没事!”顺王见宇文皓吓得不轻,忙解释了先,“五嫂没事,就是蛮儿受伤了,汤大人失踪了。”
听得老元没事,宇文皓一颗即将跳出来的心脏才安放原位,但听得蛮儿受伤和汤阳失踪,心头也不由得揪紧,细细问了情况,听得是汤夫人有可疑,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其实对汤夫人他一直都充满了怀疑,倒不是怀疑她与谁勾结,是觉得她的出现太巧,充满了故事性,仿佛是特意安排一般。
但是开始只以为她是赖上汤阳,却没想还有这一层。
汤阳跟随了他这么多年,两人共同面对了许多艰险,宇文皓对早把汤阳视作亲人,他失踪的事情让宇文皓心里焦灼万分,当下也不耽误了,马上出发回京。
剩余的两天半路程,一天半跑完,大半夜回到楚王府,宇文皓带着小二虎跑回啸月阁里,蹬蹬蹬的脚步声,把刚睡下的元卿凌吵醒了。
听得是老五的声音,元卿凌鞋子都没穿,直接跑了出去,门刚打开,便被旋风般跑进来的人给拉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
分开几天,互相遭遇了伏杀,也一度遇到了生命的威胁,虽然后来转危为安,但这一刻互相拥抱着,悬着的心才慢慢地踏实起来。
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息,元卿凌放开他,默不作声地拿出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这一天半里赶路没停下来处理伤口,一直用布缠得严严实实,真是起脓发红了,元卿凌灌着消毒水,先清理一下,再为他清创。
他眉头不眨,就那样痴痴看着元卿凌专注的神情,他差一点就见不到她了,这份后怕在看到她的时候,才忽然涌现出来。
有些恼怒自己的轻率与急躁。
几处伤口,处理下来竟要大半个时辰,全部处理妥当,取出消炎药让他服下,才轻叹一口气,坐在了他的身侧,凝望他疲惫而俊美的眉目,“老五,汤阳不见了,汤夫人那边我没处理,让你回来再做打算。”
时局变化,阴谋算计,不是她的专长,加上瑶夫人说不能轻举妄动,汤夫人如果真的抓住了汤阳,是要留作护身符的,只要汤夫人安全,汤大人也会安全。
“人应该是送出去了,汤阳的宅子有门,可以连夜移送出去,你别着急,明天让多宝出去找找,多宝与汤大人相处久了,清楚他身上的气味,你又能与多宝沟通,让多宝去寻找一下。”宇文皓道。
元卿凌道:“我已经让多宝出去找过,附近这一带,多宝都转过了,明日再让它去远一点。”
宇文皓把衣裳披好,问道,“二宝这两天可有什么特别?我在云浮城遇袭遭伏,说来也怪,本来我们都处于劣况,山中却跑出来许多野猫和蟒蛇。”
“野猫和蟒蛇?”元卿凌一怔,连忙道:“二宝哭了,前两天忽然大哭不止,怎么都哄不住,那哭声很瘆人,尖锐得很,咱这附近的人都听到说孩子哭了,只是不知道哭声打哪里来。”
“哭声?”宇文皓忽然想起在暴雨之中,似乎是听到孩子的啼哭声,也是十分尖锐的,竟在狂风暴雨之中,穿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