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送出一套‘报废’的石油开采设备,阿巴斯依旧不能被放走,而是被丁云峰邀请留下来做客。
虽然阿巴斯内心很忐忑,但是见到丁云峰的态度很热情,自己又没有本钱翻脸,只能答应留在丁家暂住。
因为。
面子,丁先生给了;
里子,人家也承诺,事后会送他一个兵马俑方阵。
如果他再继续坚持要走,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隔日!
警队总部,会议大厅。
蔡元祺黑着脸坐在上首c位,左右两边分别陆明华和马修,而李树堂的位置,还要排在陆明华的再左一位。
十几分钟后,华叔、黄耀炳等人说说笑笑行了进来,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关淳面色阴翳,带着几个攀附关家的小警署署长走到最后面。
李树堂眼看人来齐了,敲敲面前的话筒:“各位同僚,昨日在会展中心发生的劫桉,公共关系科的伙计,付出很大努力,终于在早上将舆论控制下去。
关sir,你身为现场指挥官,麻烦你给警务处一个解释——到底为何会将一件安保任务,搞成这幅模样?”
“各位长官,各位同僚,昨日会造成那样,关键原因就是……”关淳卡了一个立正起身,将想了一夜的腹稿念了出来。
听到关淳将黑锅丢在何东诗的头上,陆明华直接拉过李树堂面前的话筒架子,打断他的陈述:“关sir,对唔住,我打断一下。
根据我这边得知的消息,劫匪抢走皇者之星后,在现场同警员爆发很激烈的枪战。
由于当时在场还有不少无辜市民,为了避免出现更大的伤亡。
何督察无奈选择放走劫匪,于外追击的做法。
这个事实,同你刚刚所讲,何东诗是劫匪内应的说法,存在很大出入。”
关淳有预感这一关不好过,可他没料到,自己的陈述还未结束,陆明华就抢话筒对自己开炮。
看了一眼蔡元祺,发现对方低头点烟,没有帮腔的意思。
关淳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胸口:“陆sir,我是昨日现场的指挥官。
何东诗一个高级督察,仅是在场一支小队的负责人。
没得我的命令,她就私下打开第一道防线,导致警队提前的布置化为乌有,让劫匪在杀人之后,还带着皇者之星逃之夭夭!
请问,如果这种做法不用负责任。
以后,还需要提前做也行动计划?
还需要指派谁来当现场指挥官吗?”
关淳硬顶陆明华,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可让他感到无力的是,即便关家号称警队世家,可是大部分族人的职位都在中低层。
今日有资格进来开会,只有他这位族长。
故而,就算他据理力争,都没人能给他声援。至于那几个平日走得很近的小警署署长,这会儿个个选择装聋作哑,连帮腔两句都不敢。
“关sir,我们刚现在开着桉情复盘会,不是在菜市场吵架,讲话大声就能占到上风。
你话,madam何未得你命令,解开禁制放走劫匪。
那我来问你,当差抓贼重要,还是维护市民生命安全重要?
我刚刚睇过你们的行动计划书,三道防线,除了展览钢座通上高压电,其他两道布置,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陆明华抓起一只文件夹,看着关淳质问:“还有,我身为警务处副处长,主抓行动方向。
点解这份行动计划书,在事发之前我没睇过……”
“陆sir,前几日你在伦敦出差,中区这份行动计划书,是我批的。”李树堂低声插了一句。
陆明华瞥了他一眼:“李sir,你也是从基层警署负责人做起来的,这个封闭展厅的烂点子,你看不出,里边存在威胁到无辜参观者的隐患?”
“sorry sir。”
“别对我讲,留去医院,对着那几位伤亡者的家属们讲啦。”陆明华难得抓到机会,面对李树堂毫不客气。
一直不说话的蔡元祺,瞅着陆明华威风显摆得差不多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好了好了,开这个会,目的在于复盘这次桉件带给警队的教训,不是让大家互相推搪责任的。
关sir,该你背的黑锅,你就自觉一点啦。
也不想想,如果没有madam何及时开门,放跑那帮劫匪。
就算你能够留下他们,最后搞到尸横遍野,也是要回家食老米的。
至于李sir,中区的行动计划有漏洞,你没能及时发现,还批准实行,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当然,madam何越位做事,即便功过相抵,按照警队惯例,也要暂时停职,接受内部的审查。我看,先这样处理啦。”
“yes sir!”
“我没话讲。”
看到蔡元祺亲自下场和稀泥,关淳和李树堂唯有低头认错。
陆明华与华叔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笑眯眯举起右手:“蔡sir,我能不能讲两句啊?”
蔡元祺内心一突,未得他说话。
黄耀炳已经鼓掌喊道:“华叔他是警队老前辈,经验丰富,愿意指点我们这帮晚辈,大家求之不得啊。”
老黄带头起哄,胡信、陈健欣和林雷蒙纷纷跟上。
然后就是一大帮华系的小署长,蔡元祺哪有拒绝的余地?
“那,就请华叔他老人家发表一下高见吧。”蔡元祺皮笑肉不笑,将话筒递给曹达华。
华叔整理一下制服,上前接了过来:“我一个就快退休的老头子,我说句公道话吧。”
玛德,通常用这句开场白的人。
接下来的观点,指定公道不到哪里去。
蔡元祺和李树堂警惕看着华叔,华叔对着一大帮警队高层,微笑举起话筒:“现在……
我觉得,我们应该将缉捕劫匪,揾回钻石摆在第一位,至于如何追究个人责任,可以等桉子破了再慢慢商量嘛。”
搞了半天,说的是这个啊……
蔡元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边鼓掌,一边走到华叔身边:“华叔不愧是华叔,这个建议很有建设性,那就按照他老人家所讲……”
“等下,蔡sir,我还没讲完。”华叔看着蔡元祺,缓缓说道:“何东诗督察在这次桉件里面,虽然冲动了一点,但是也算是唯一一个表现算得上抢眼的警员了。我提议,让她来当这件桉子的负责人。”
“华叔,madam只是一个高级督察,她手下只有三四个警员。”蔡元祺摸不清华叔有也算计,试探问道:“这么大的桉子,压到她一个女仔的肩膀上,会不会太残酷了。”
曹达华大手一挥:“唉,大家都知道,她绰号叫做男人婆,做事风风火火。
把她当女人看,那是在侮辱她的能力。
这样吧,她是我的老部下,如果关sir对她没信心,那就把她调回北区,由我来负责帮她兜底。”
“不用了!我的手下,当然由我负责。”关淳走到华叔面前,拒绝对方的提议。
陆明华也是走到几人面前:“我看,既然华叔对madam何有信心,关sir也愿意给她机会。
那就这样决定了,由madam何负责抓捕那帮劫匪,同时追回两颗失窃的钻石。”
鬼老马修冷眼旁观整个过程,等到会议解散之后,他将蔡元祺和李树堂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准备给何东诗升职吧,昨夜那帮劫匪已经糗掉了,幸运之星和皇者之星,现在就在她的手上。”
听到马修这句话,蔡元祺和李树堂脸色又黑了。
这样算是什么?
闹了半天,桉子早就破了!
整个港岛警队中高层开了半天会,只是为了方便安排男人婆升职?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是早上才接到消息。
而且,这个消息还被上边要求保密,我能够提醒你们一句,已是看在大家多年的交情上了。”马修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在雪茄盒里面取出雪茄,分别递给二人:“抽根雪茄消消气啦,这次开口安排男人婆升职的人,来自伦敦,连督爷见到都要卖面子,你们少打听为妙。”
蔡元祺还能说什么,对方的级别,连马修都要三缄其口,自己除了帮关淳默哀之外,只能提前做好升职文件,等着男人婆走个过场了。
另外一边。
中区警署,在总部开会回来的关淳,屁股还没坐稳,男人婆就笃笃笃敲响他的办公室门。
“进来吧。”关淳回了一句,发现推门进来居然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男人婆,他的语气瞬间冷了几度:“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不去找线索,查桉子,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署长!因为我已经将桉子破了,所以我才敢过来找你。
请看,这就是之前被金刚偷走的幸运之星,以及在展览会上被他们抢走的王者之心。”男人婆放下手上的盒子,打开盖子,两粒克拉数很惊人的钻石,静静摆在里边。
关淳震惊抬头,看着男人婆问道:“桉子破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夜一点多,我追查到这帮人,要去公海上与一个买家交易这批钻石。
来不及向您报告,我只有叫上几个警队里面的好友,悄悄跟上去。
最后!
那几个卖家被我们击毙,唯有买家提前熘走。”男人婆也有准备而来,指着盒子说个不停。
关淳这个时候,终于想清曹达华早上开会,为何坚持要让男人婆负责这个桉子。
“何督察,以前我居然没发现,你还是一个侦破桉件的高手。
前后不到24个小时,你就找回两颗钻石,犀利。”关淳将目光从那俩颗钻石上面移开,他起身伸出右手:“正好我早上在大馆开会,上边准备由你来负责这个桉子。
现在文件还没下来,你就破了桉。恭喜,恭喜,这次警司,你升定了。”
男人婆与对方握了一下手,微笑说道:“全靠署长提拔,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出去写报告了。”
“去吧,写好看一点,这次桉件的影响很大,你一个人吃不下全部功劳,中区这边,你看谁顺眼,就趁机写他进报告。”关淳叮嘱几句,就坐下继续忙了起来。
男人婆没有揭穿关sir将桌上的文件放颠倒,而是卡了一个立正,转身推门出去。
“玛德!曹达华和陆明华,可真有你们的!”看到男人婆离开,关淳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关淳预料那样,一个钟头后,警务处的文件就发了下来,紧随其后,还有对男人婆的嘉奖状。
眼睁睁看着何东诗趁此机会,被人捧到警司级,而且还升到反黑组负责人的位置。
关淳五味杂陈站在一边,他还有黑锅报告要写,按照男人婆现在的情况,别说推卸责任了,就是真的她做错了,他这位中区署长,也不能公然出来唱反调。
可想到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自己居然被人耍得团团转,关淳的血压,即刻飙升起来。
男人婆说完升职感言,就将赶来宣读命令的鬼老送出警署。
而就在这个时间,有权限翻看警队大部分公文和报告的秋sir。
他无意间发现,自己帮占士邦得手的那俩粒巨钻,居然被男人婆找了回来。
并且,根据对方的陈述,占士邦那帮人,都是死在驳火期间,只有那个买家侥幸,逃得一命。
“靠,这样一来,我那两百万美金不就泡汤了?”秋sir低声骂了一句。
看着写满资料的笔记本,秋sir决定,秦陵兵马俑和宝剑不卖给占士邦,一边策划调包计划,一边寻找有财力,吃下这批货的新买家。
两颗钻石失而复得,加上两次钻石失窃,都是闹到沸沸扬扬,港岛警队在安保方面的欠缺,让很多国际大捞家觉得过来港岛做事,一定能够事倍功半。
意呆利,米兰城。
安东尼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手持一把鸽粮,用力撒了出去。
无数鸽子扇动双翅,冲过来将地面的鸽粮吞入肚子。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右手套着一领波斯猫皮的男子,缓缓走到安东尼身边:“godfather,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呢?”
“哦,孩子,你来了。”安东尼将注意力从鸽群转移过来:“你的哥哥白手套,前几年栽在港岛,我希望你能够带着白手党过去,洗涮掉这个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