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海生并非完全没有情义的人,只是我们的情义只给我们认为值得的人。”任飞雨接着说。
“其实我从祁越身上看到海生的绝学时,我就知道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以我一个人的本事肯定没办法去找祁越那个混蛋报仇,所以我只能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借你们的手替他报仇。
联络祁越的指令是上峰给我们的,但我们在去黑石潭的途中,我曾意外见到他躲在一边主动联系我们的上峰,上峰跟他说话的口气如同下属,另外,祁越对我和海生的事了非常了解。”
“所以你刚刚听到我提起江阳钢厂的事后,觉得祁越在组织里的地位很不简单?”我开口问道。
任飞雨点了点头:“我的确有这种感觉,而且,埃及总部有一位护法,跟你刚刚提到的那个黑衣驼背道士有些像,但是这一切我都不能肯定,所以我刚刚没说,只是不想让你们会在以后的某一天误会我在欺骗你们。”
我明白了任飞雨的担忧和目的。
她在这两天之前,跟祁越一样,与我们是站在对立面的,知道我爸爸对她并没有感情后,她就更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要求我们去帮她替海生报仇了。
但听完我说的事后,再联想到她自己看到的,她差不多已经认定祁越跟那个组织有脱不开的关系,即使我们愿意放过祁越,天师府也不会放过那个神秘组织,只要神秘组织被天师府一锅端了,祁越就跑不了。
说到底她只是不太相信我们,现在的祁越太本事已经大到我们无法估量,她担心如果祁越不主动来找我们,我们就不会再去招惹他。
这其实是普通人趋利避害的本性,惹不起躲得起。
如果海生已经死了,她想找祁越报仇,只能借助天师府的力量,但她当然不会自己去将这些东西交给天师府,那样她会进得去出不来。
交给我,也就相当于直接交给了天师府,因为即使我爸爸离开了天师府,还有陆逍鸿,和我们同行的,还有连若薇也是一名天师。
“我明白了。”我朝任飞雨伸出手,“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么多有用的线索,其实你不必有那么多顾忌,我和白夭都跟祁越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他的身后到底还有什么,也不管我爸爸和逍鸿会不会离开天师府,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任飞雨伸出手跟我握住,脸上再次浮现赧然的神色,“对不起,胡灵,原谅我,并没有直接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我笑了笑,摇头道:“我不会介意的,对于你来说,已经是给予了我最大的信任。”
任飞雨和海生经历过那么多事,从小渔村到海外神秘组织,再到成为另人闻风丧胆的瘸腿鬼面,如果能直接相信一个人,恐怕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吧。
“谢谢你的理解!如果有机会,或是我找到海生,我还会联系你的!”任飞雨握着我的手说。
“好!”我点头:“期待你的联系!”
任飞雨点了点头,松开我的手,再次大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这次,她没有回头,走得干脆利落。
我望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两本小册子,转身朝食堂集合的方向走去。
两辆商务型jin车已经停在了食堂门口,我爸爸见到我,飞快的迎了上来,开口道;“闺女啊,你怎么那么久才出来?”
说着朝我的身后望了望,心有余悸的凑近我的耳边小声道:“咦,那个讨厌的女人呢?”
我笑着逗爸爸道:“你都不愿意跟她说话,她已经走了,要不我再去帮你给她喊回来?”
“哎呀,走了好走了好!你可不能再去给喊回来!”爸爸连连摆手。
我止住笑,望着爸爸问道:“爸爸,那个任阿姨那么喜欢你,你都一点不喜欢她吗?”
“我要喜欢她干嘛?”我爸爸瞪着我道:“回头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肯定要伤心的,我喜欢你妈妈就好了,才不喜欢那个莫名其妙的坏女人!”
“其实任阿姨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只是命运待她不公罢了。”我摇摇头说。
“管她是不是很坏呢,反正跟我不相干,走走走,赶紧回去了!”爸爸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前扯了几步,直接走到车边。
白夭、张教授和郝敬德冬子他们都已经坐到车上了,陆逍鸿还站在车边等我,肖恩蹲坐在他脚边。
我爸爸率先跳上车,将水晶雕像斜靠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放好后朝我招手:“闺女快上来,我们的车要开走了,我俩坐一块儿陪着你妈妈!”
陆逍鸿一边扶我上车一边小声问我:“任飞雨走了?”
“嗯,走了!”我点头说:“还给了我样东西,让我交给天师府。”
陆逍鸿并没有问什么东西,只是点头道:“其实她走了倒是好事,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他们做过的事,杀过的人不少,但就这么将她交上去好像有些对不起萧叔叔。”
“其实倒不是对不对得起我爸爸的问题,其实她和海生也都算是可怜人!”我说。
“海生又是谁?瘸腿的名字?”陆逍鸿讶然问我。
“嗯。”我轻轻点头,“等有空我讲给你听。”
张教授和郝敬德都是老人精了,白夭也有一双什么事都看得清楚明白的眼睛,所以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问我任飞雨怎么没有一起回来的事。
倒是冬子和钱志奇对视了一眼后,冬子开口问我:“胡灵,那个女人呢?她不跟着萧叔叔了?”
我爸爸一听这话就连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摆手撇清道:“我有老婆,她要跟着我干嘛。”
说着爸爸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白夭身上,如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一般用手指着白夭道:“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跟着白夭的!还是白夭给她从水里救上来的!不过她现在已经走了,肯定是因为白夭总不理她!”
望着爸爸欲盖弥彰的样子,白夭笑着缓缓站起身道:“也对,我可不能那么对一个美丽的姑娘,看来我还是得去再将他找回来!”
说着抬脚就要下车。
“哎呀,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司机,快关门,开车!开车!”我爸爸一把拉住白夭,望着司机高声喊道。
司机见我们都坐好,缓缓开动了车子,我爸爸“嘘”的一声松了口气。
大家瞬间笑得前仰后合。
好些天,我们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