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一道公鸭嗓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宫中的传旨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传旨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来,高高的举着一道圣旨,直接扑到了点将台前,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不停的扶着台子喘着粗气。
“陛下……陛下有旨,请摄政王接旨!”传旨太监的声音是从嗓子里硬生生的挤出来的。
孙谦,匡彦以及一众人皆是随即双膝跪地。
可李安只是冷冷的看了传旨太监一眼,依旧是坐在椅子上,面部表情,薄唇微启,“念!”
这一幕把传旨太监也吓了一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坐着接旨的。
传旨太监也不敢多言,急忙打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禁军将领无故告病,违反军令,按律当枭首示众,朕念在如今金鞑叩边,边关紧急,大军出战之际,恐杀将不祥,故而朕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其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钦此。”
“呼!”
孙谦,匡彦两人松了一口气,而众多禁军将领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自己要人头落地了,多亏圣旨来的够快。
劫后余生,当真是劫后余生。
每个禁军将领都是一副庆幸之色,刚刚开口的那个禁军将领竟然对李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庆云也是暗喜,刚刚他也是经历了一连串的生死考验,他从李安身上深切的感受到了杀意,毫不客气的说,李安真的敢杀他,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峰回路转了,自己总算是也不用死了。
最关键的就是陛下的禁军诸将保住了,只要禁军诸将不死,这禁军还是陛下的。
然而,下一秒,李安猛地抬起头,眸光闪烁之间,掠过了眼前的众人,众人的表情也被他尽收眼底,点头一笑,“好,臣遵旨。”
闻言。
禁军将领更是个个面露喜色,全都站了起来,语气毫不客气的呵斥学子兵松绑。
“除了靠山王领二十军棍外,其他禁军将领全都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哗!”
此言一出,众人无比大惊失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匡彦和孙谦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至于禁军将领更是惊骇到了极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摄政王,陛下有旨,已经饶了我们,为何还要杀我们!”
李安冷冷道:“都聋了吗,杀!”
“放肆,李安你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你敢不听陛下号令,专权弄势,违背圣旨,你才该死!”
“没错,我等皆是陛下守卫,凭你一个异姓王也敢杀我们!”
“你若是杀了我们,你也脱不了干系,陛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众多禁军将领纷纷开口怒斥,谩骂声不绝于耳。
马小扭头看了一下李安,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台下,手持佩剑,猛地一剑斩出。
“噗嗤!”
刚刚叫嚷最凶的禁军将领当即人头落地,猩红的鲜血撒了一地。
其他学子兵见状,纷纷举刀便砍。
随着一声声惨叫,一颗颗人头轰然落地,整个点将台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一具具无头尸体和一颗颗人头,禁军全都将领无一幸免,皆被砍下人头。
“呼!”
宋庆云已经彻底被惊呆住了,猪肝色的脸上,真是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真的敢不顾圣旨,直接杀了这么多禁军将领。
“啊,李安,你疯了,你敢违抗圣旨,这是诛杀满门的大罪,你是要造反不成!”
李安听也不听,只是冷冷笑道:“军法无情,禁军将领违抗军令,蔑视大渊军法,即便是陛下开恩,饶了他们死罪,可军法不能饶他们!”
他冷冷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宋庆云身上,“别说是他们,就是你胆敢违抗军令,下场与他们一样!”
听到这话,宋庆云彻底不敢开口了,猪肝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他看得出来,只要他再多说一句,等待他的也是一刀。
李安冷哼一声,“把这些人头全都摆到点将台外的门口,告诉天下人,这就是违抗本王军令的下场。”
“诺!”
马小高声喊道。
李安望着满地的尸体,面无表情道:“传本王令,让禁军所有副将半个时辰的时间到点将台来,迟到者,杀无赦!”
当一颗颗人头垒放在门口时,当即吸引了无数百姓前来围观,可有人突然发现,这一颗颗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京城禁军将领的。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哗然一片。
禁军将领全部被砍了头,人头垒成了尸观。
这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人群中,两个男子隐藏其中,满脸皆是惊骇的表情。
“李安这是要整顿禁军吗?”
“看起来像,李安真的是凶悍到了极点,竟然敢直接杀了这么禁军将领!”
“是啊,我们都小看他了,现在怎么办?”
“回去跟太子汇报,禁军归心,不日出征。”
“好!”
两人随即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
当禁军将领被杀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刮遍了整个京城的时候,学子兵带着李安的王令也赶了回来。
而禁军的副将也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整整齐齐,无一例外,每个人皆是披甲执锐,英气勃勃,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一丝不悦。
“好!”
李安点点头,望着眼前的一众禁军副将,不禁点头道:“不错,很是不错,这才是真正的大渊禁军,当今陛下的守卫,你们才是真正的禁军将领,从即日起,由你们担任新的禁军将领,统领一营人马。”
“诺,我等谨遵摄政王令!”诸多禁军副将齐齐跪地,声势浩大。
宋庆云看到这一幕,彻底失了神。
完了!
大渊朝要彻底完了。
京城禁军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军,可如今竟然被李安直接强夺而去。
倘若现在李安有异心,大手一挥,这些禁军立刻就将调转枪头,直扑皇宫而去。
如今的皇宫也不过是千余名大内侍卫和内机监的高手,光凭他们即便是以一敌百,也绝不会是八十万禁军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抬头望着李安,双腿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可李安忽然转身,一步步的朝宋庆云走来,嘴角泛着冷意,“靠山王,本王还需要王爷帮一个小忙。”
宋庆云心里暗道不好,可眼下他还真的无法拒绝,只得问道:“不知摄政王有何吩咐,只要不是造反,本王都答应。”
“哈哈哈!”
李安听到这话,忍不住昂头大笑了起来,“靠山王,世人都说,靠山王脾气火爆,性烈如火,忠贞不渝,煞气冲天,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小女子姿态了?”
宋庆云被说的满脸通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摄政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休要羞辱老臣!”
李安摆了摆手,“本王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羞辱你,你听好了,大军出征,需要粮草,饷银,兵甲器械,缺一不可,不过现在尚且还没有派发下来,可本王急着出征,你说,这可怎么办?”
“本王……本王怎么不知道,这些东西需要陛下旨意,户部,兵部审核,方可从大渊国库中一一领出。”
宋庆云隐约猜到了李安的目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若是不想这么麻烦呢?”
李安笑了笑,“本王想直接从国库领取。”
宋庆云摇了摇头,“摄政王,你别忘了,这些东西都是大渊的命脉,皆是放在国库中,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动不了。”
“可本王若是抢呢?”李安问道。
“啊!你……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抢国库!”宋庆云隐约猜到了,可当他从李安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抢国库?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宋庆云越想越害怕,可这时,李安抬手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知道,抢国库的确是大罪,可有靠山王帮我,这还算什么大罪。”
“我帮不了你,我真的帮不了你,国库乃是大渊朝的心脏,重兵把守,谁也不得靠近,也包括我。”宋庆云满脸为难道。
李安眉头一皱,“这可由不得你了,今天靠山王必须帮我,来日我李安必还你这份人情。”
宋庆云眉头一皱,铁定是完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
李安也懒得管他,直接对着马小扔下一道令牌,“拿上本王的令牌,点齐学子兵去国库等着,今日咱们要抢银子,呸呸呸,去取银子。”
“诺!”
马小得令,满脸大喜之色,纵身上马,径直朝国子监府飞奔而去。
匡彦跟孙谦走了过来,忙问道:“摄政王,你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王今日要抢国库。”李安淡定的说道。
“哦,要抢国库……”
“啊,你说什么,你要抢国库!”
匡彦跟孙谦都彻底被惊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两位大渊老臣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抢国库,关键是说的还是那么轻松无比。
不多时。
大渊国库门口。
几个站岗的大内侍卫正在百无聊赖的互相揭着短,他们是闲差,几年都没有人来,因此比较散漫。
男人之间的谈话,无非就是女人,什么翠花楼的头牌,还是邻居家的寡妇,都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之一,时不时的引来一两声淫笑。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大内侍卫不经意的朝前方望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群人朝他们走来,定了定神,擦了擦眼睛,的确是看到了一群人朝他们走来。
“这……这是……”
只见一队队国子监府的学子兵排列着整齐的步伐朝国库走来。
“快看,那是什么!”刚刚那个大内侍卫忍不住喊道。
这一声喊,也吸引了其他几位大内侍卫的注意,全都凝神朝前望了过去。
“是国子监的学子,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
“你们看那是谁?”
“是……是摄政王,还有靠山王!”
“大渊两位王爷怎么都来国库了?”
其中一个大内侍卫走到路中间,张口喊道:“此地乃是大渊国库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道破袭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