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军团囤积的无数粮秣被突然一场无名火烧了个精光。
这个消息仿佛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北地。
禁军上下士气高涨,振奋无比。
反倒是长城军团的大营却是一片惨淡,得知自家所有的粮秣被焚烧,整个军心都开始震荡不安,人心恐惧,无心恋战。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据看守粮秣逃回来的士卒说,当天夜里,万里无云,天地一色,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声炸雷在天空之上炸响,随即一团团异火落到了地面上,这些异火落地便开始焚烧,不惧水泼,而且怎么也灭不了,若是沾染到身体上,只能被活活烧死。
这件事被传的神乎其神,都觉得是主将无能,惊的上天都怒了,降下的天罚。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秦万阳耳朵里,可把他气疯了。
秦万阳不得不严令禁止私下传播消息,还砍了几个士卒的脑袋,这件事才慢慢平息。
可怎么能平息士卒内心的恐惧?
士气低落,兵将无心再战,秦万阳不得不准备撤退,即便是受到责罚,他也必须要撤退,只有这样,才能保留长城军团的种子。
再拖下去,等待长城军团的将是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
李安大营。
军帐中,李安正在聆听探马的禀报,关于长城军团的动向一点一滴的汇聚而来,可李安剑眉却始终没有舒展开。
种种迹象表明,秦万阳要逃了!
这时,宋福金翩翩走进,俏脸上满是惊异,如水的目光紧紧的望着伏在桌案上的李安,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果然如此。
皱紧的眉峰,高挺的鼻梁,还有如刀削的薄唇,无一不再宣示此男子的俊秀。
“来了就坐吧。”
被李安突如其来的一声,惊的宋福金俏脸泛红,“李安,听说你出了一道奇兵,将长城军团的粮秣烧了个干净?”
李安头都没抬,“外面不是说是秦万阳所作所为惊的天怒人怨,天神降下雷罚所为吗?”
宋福金抿了抿嘴,“我说的是真的,到底是不是你去干的?”
李安抬头一笑,点头道:“当然,是我做的。”
得到李安的亲口承认,宋福金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我才冒那么大的风险,去烧了秦万阳的粮秣!
念及至此,宋福金的俏脸不禁泛起了红晕,羞涩的脖子都红了。
这一举动把李安都看直了,尤其是宋福金白皙的脖颈染上了红晕的样子,真是美到了极点。
似乎是觉察到了李安那种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宋福金更加羞涩了,柔媚薄唇微微轻启,“李……李安,李安……”
两声才让李安清醒过来,这可把李安尴尬的不轻,急忙挠头一笑,“我刚刚好像走神了。”
宋福金慢慢走近李安,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不满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多么危险呀,偷袭风险更是难测,你怎么能为了我冒那么大的风险,连命也不要了,你这也太……”
李安摇了摇头,刚要解释不是自己去的,就在这时,贾道途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人还没到,就听到贾道途沙哑的声音,“王爷,我看咱们是时候出击了,好好教训一下……”
还没说完,贾道途只看了一眼,扭头就要走,可想想也不对,还有话要说。
宋福金这下可是羞坏了,刚刚她那个动作真的是很让人误会,可她的确是有点情不自禁了。
现在还被人发现了,宋福金赶紧逃命似的跑开了,脸蛋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跑出军帐的宋福金更是胸口起伏不停,犹如一只小兔子在乱撞一般。
“他竟然为了我冒那么大的风险,连自身安危都不顾,这个人,对自己是真的好,可他的心思太难琢磨了,我总是猜不透他的内心。”
此时,帐内。
贾道途也是尴尬到了极点,愣是站在门口半天没说话。
“道途,有话说。”李安倒是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贾道途咳嗽一声,“王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这可是大渊朝的帝姬,您竟然都……太厉害了,臣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话说,有屁放。”李安白了他一眼,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正形都没有。
贾道途嘿嘿一笑,拿出一叠文书,说道:“这是我刚刚整理的一些情报,看来秦万阳要跑路了。”
言罢,将文书递了上去。
李安翻阅着文书,越看越是气焰滔滔,眉宇之间,一丝丝杀意弥漫开来,整个军帐皆在杀意的囊括中。
粮秣被烧,长城军团人心浮动,已经出现士卒逃亡的现象了,看来秦万阳真的打算南撤了。
这种种情报,迹象表明,长城军团恐怕是不止军心大乱这么简单,内部应该是出现了大的变动,要不然以他的脾气如何肯撤兵。
看来他是真的扛不住了,打算南撤求生。
想想也是,长城军团那些骄兵悍将如何肯听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子弟?
再加上秦万阳接连两次败仗,让长城军团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更加失了军心。
李安冷哼一声,狠狠地一拍桌子,目光如刀,咬牙切齿道:“好你一个秦万阳,你想打就打,想逃就逃,本王怎么可能轻易让你逃了!”
“嘿嘿!”
贾道途笑道:“王爷,我们吃了一肚子气,也是时候要吹起反击的号角了,那些禁军将领都急得眼里冒火。”
“好,让诸将进来,本王要宣布作战指令!”
随着禁军一众将领齐齐进帐,李安微微点头,目光如刃,扫视着帐中诸将。
目光扫视一圈,诸将无一不是精神一振,紧张无比,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了李安凌厉无比的杀意。
随后,李安狠狠地一拍桌子,愤然道:“秦万阳此獠,就是一条癞皮狗,毫无底线,如今他仗着本王不愿杀戮同族兄弟,屡次三番的欺辱我禁军将士,如你们这般堂堂陛下亲军,竟然也被欺辱在此处,简直是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本王要带领诸位一雪前耻,灭杀此子,诸位,可敢随本王一战!”
“我等敢战!”
在场禁军将领齐齐怒吼一声。
耻辱!
天大的耻辱!
区区一个纨绔子弟竟然让他们这些禁军将领躲在城中,被人骂作缩头乌龟,诸将隐忍许久,满腔怒火难以发泄,今日,终于等到了机会。
禁军将领无一不是杀意纵横,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城去。
“我愿随王爷死战到底!”其中一个禁军将领出列怒道。
“末将也是,愿为大军前锋,死战到底!”
“我等皆愿为前锋,痛打秦万阳这只落水狗!”
禁军将领纷纷请战,战意腾腾,杀意冲天,一时间,整个军帐中皆是被这股冲天豪气所沾染。
贾道途眯着眼睛,点头一笑,随即出列道:“王爷,还有诸位将军,现如今秦万阳就是一只丧家之犬,麾下长城军团的士卒也都没了死战之心,既然如此,道途可有一计,不但可以诛杀秦万阳,还能将长城军团收归王爷麾下。”
“道途,但说无妨!”李安大手一挥,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计策,至于其他诸将也都竖直了耳朵。
只听贾道途不紧不慢的说道:“十路出击,半路劫杀!”
包括李安在内,那些禁军将领也是一脸茫然,可当贾道途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之后,诸将无一不是被贾道途的神机妙算所钦佩。
“好!”
李安径直起身,高声道:“就按照此计行事,咱们就来一个十路出击,半路劫杀,可有一条,不可乱杀无辜,所有投降的长城军团的士卒,一律不得杀戮,违令者,杀无赦!”
“诺,我等谨遵摄政王号令!”诸将齐齐应道。
这一刻,滚滚的肃杀之气,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军帐之中。
李安一一颁布了军令,连他们每个人进击路线都定好了,只待明日出战了。
夜色已深,月明星稀。
明日死战,今夜注定是安静的一夜。
李安则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走到城头上,察看有无异常。
城墙之上,李安目光如炬,紧紧的眺望着远处的秦万阳的军营,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长城军团的士卒也都是大渊的同伴,若非是逼不得已,谁想把屠刀落到同袍身上,这一切的罪过都是朝堂上那些弄权小人的原因。
在李安的脸上,丝丝凝结成实的杀意在不停的流转着。
城头上安静的只有时不时的风吹声,以及城中若隐若现的狗吠声。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安猛地回头,见宋福金不知何时走了上来。
“入夜渐微凉,福金怎么不休息?”李安问道。
“你不是也没休息?”宋福金浅浅一笑。
李安也报以轻笑。
“福金前来是预祝王爷明天马到成功。”宋福金浅道。
李安好奇的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明日本王要出战?”
“秦万阳一个纨绔子弟而已,顺风顺水也就罢了,一旦遇到挫折,必然退缩,何况今日城中诸将个个杀气腾腾,将士秣兵历马,已经有了大战的迹象,福金猜测,明日王爷定然出战,一雪前耻。”
宋福金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有理有据的让李安都惊奇。
此女子,当真是厉害,不愧是大渊皇室的才女。
李安点头一笑,“本王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秦万阳,明日必死。”
闻言,纵使宋福金也不禁心头一颤。
两人伫立在城头之上,久久无言。
直到贾道途的到来,才打破了沉默。
“王爷,众将士已经准备完毕,该出战了。”
李安点点头,“出战。”
说完,他扭头望向了宋福金,傲然道:“福金,且看本王如何诛杀秦万阳的项上人头!”
宋福金点头轻笑,“福金在此等候王爷凯旋归来。”
李安哈哈一笑,纵身一跃,落于城下,接过部下递来方天画戟,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佳人,随即便纵身上马,朝城外飞驰而去。
早就严阵以待的禁军将士有条不紊的紧随其后。
很快,十万禁军就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宋福金默默的守在城墙之上,注视着李安远去的背影,久久难以平息,心里不停的祈祷着。
这时,贾道途嘿嘿一笑,一脸坏意,“帝姬大人,放心好了,王爷此战必胜无疑。”
“嗯。”宋福金点点头。
“王爷若是能迎娶帝姬大人,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成了大渊皇室的人,到时,也不会有功高盖主这一说法了。”
贾道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当今陛下尚无子嗣,王爷与帝姬大人的子嗣,未必没有龙登大典的可能,于国于民,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起码这天下还姓宋。”
听到贾道此言,宋福金身体忍不住一颤,似乎是坚定了什么,眸子中写满了坚毅。
只不过,脸颊还是红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