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豹急忙跑到山坡高处,朝着铁壁城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铁壁城四周火光冲天,杀声如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豹浑身一震,忍不住问道。
麾下诸将也是一脸纳闷,不是说好了来袭营吗,怎么跑到铁壁城去了。
韩豹惊异不已,尚且没有回过神来,这时一个斥候奔袭而来,当即喊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大渊人突然袭击铁壁城,已经攻破城门,杀进城中去了!”
听到这话,韩豹表情当即骤变,一脸不可置信的凝望着。
大渊人破了铁壁城?
这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大渊人明明是要夜袭本将大营的,怎么会跑到铁壁城去了,说,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搅乱军心的,来人,拖下去砍了!”韩豹满脸狰狞,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斥候当即跪地求饶,“奴才岂敢说谎,大渊人的骑兵已经突破了城门,正在城内屠戮我们族人。”
韩豹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心头一震,即便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远处声势浩大的喊杀声是骗不了人的,若非万人之下的交战,怎么会有如此浩大的阵势。
此刻。
韩豹端是急匆匆的翻身上马,抓起一把偃月刀,直接策马奔出。
埋伏周围的金鞑人也第一时间纷纷上马,紧跟其后。
可韩豹刚刚策马奔出大营,刹那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只见在他们面前是一支严阵以待的军队,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密密麻麻的长枪如同一个铁刺猬,最恐怖的是军阵中隐藏的弓弩兵,那是骑兵的大克星。
面对阵营严密的步兵军阵,韩豹一时间也是陷入了为难,他也没有把握破阵,麾下满打满算不过是万人铁骑。
虽然说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可那是在平原中的时候,可现在四周全是黑夜,连地形都搞不清楚,如何破阵,就算强行破阵成功,麾下儿郎又能剩下多少?
没了麾下儿郎,他韩豹就是一个臭虫,就算是他大胜而归,他的族人也很快被周围部落吞并,他也会成为草原上一具无头尸体。
可丢了铁壁城,对于韩豹而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四太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踌躇半天,又见到麾下儿郎已经结阵完毕,就差冲阵了。
顾不上别的了!
韩豹心头一狠,当即怒喝一声,“儿郎们,我们金鞑人是什么?”
“是狼!”
那些金鞑人发出如野狼嚎叫般的声音。
“那些大渊人是什么?”
“是羊!是羊!是羊!”
韩豹大笑一声,手中的偃月刀高高举起,“既然如此,儿郎们杀过去,我们要屠羊了!”
“杀啊!”
一声令下。
伴随着“呜呜呜”的号声,金鞑人开始要冲阵了。
领兵的仇天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金鞑铁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脸上的焦急之色不言而喻。八壹中文網
他现在就盼望着李安可以及时来援助他,仅仅靠这些禁军怕是很难挡住金鞑铁骑的冲锋。
一将之主仇天尚且如此,那些禁军将领和士卒就不用说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金鞑人,第一次跟金鞑人打仗,难免的紧张恐惧。
尤其是看到那些金鞑人一个个犹如野人般的模样,竟然在军阵前脱下头盔,露出两条恶心的小辫子,以及光秃秃的脑袋,发出如野兽般的嚎叫时。
这些禁军士卒全都从心底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稳住,稳住,稳住!”禁军将领大声斥责着手下的士卒,可还是难以抵消这些士卒内心的恐怖。
大渊朝上下,畏鞑如虎,此言不虚也!
禁军将士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明明自己数倍于敌,可却依然是畏惧无比。
“呜呜呜!”
金鞑人开始慢慢加速了,奔驰起来的战马本就是势大无穷,再加上数万战马齐齐奔驰,气势之大,不言而喻。
好在是黑夜,还看不清究竟是有多少金鞑铁骑,要不然,仇天真的无法保证禁军士卒能保持住阵型。
“放箭!”
当金鞑铁骑进入弓箭的射程,一**的箭雨连绵不绝的投射了过去。
箭雨在冲锋的金鞑铁骑中化作一道道寒光,让无数凶悍的金鞑人喋血当场,摔下马来。
终于。
金鞑铁骑冲击到军阵前了,也是一波箭雨落下,不过这一次是落到了禁军头顶上。
一波箭雨落下,前端的盾兵和长枪兵结连中箭倒地,阵营当下出现了一个缺口,金鞑铁骑立刻涌了进去。
此时此刻,金鞑人的凶悍表现的淋漓尽致,被四周长枪戳倒战马,而落马后的金鞑人丝毫不退让,立刻拔刀朝周围的禁军士卒劈砍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军阵陷入了岌岌可危的状态,凶悍的金鞑人当真是将禁军士卒的胆气生生撕碎了。
仇天也不再迟疑,立刻率领禁军将领加入了战团。
可效果仍旧不明显。
许多金鞑人下马结阵,手持铁盾,大斧,硬生生的砍穿了禁军大阵。
整整十万禁军面对一万金鞑铁骑竟然被压着打,阵营都被搅动的一塌糊涂,眼看就要彻底崩溃了。
就在这时,北面一支精锐铁骑呼啸而至,铁骑中,那一面“摄政王”的大旗,更是烈烈飞舞。
“摄政王来了!”
不知道谁高呼了一声,已经接近崩溃的禁军将士竟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竟生生的挡住了金鞑人的进攻。
韩豹也注意到了北面飞驰而至的一支大渊骑兵,望着这支骑兵杀气腾腾,气势完全不一样,他也忍不住大脑一阵轰鸣。
“完了,这一次彻底要完了,难道是,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他的圈套,故意散布消息要袭击自己的营地,诱使自己抽调铁壁城的守军,而他们则趁机偷袭铁壁城!”
“一定是这样的,可恶狡诈的大渊人,可恶至极!”
韩豹怒不可遏,连连谩骂,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
想到这里,韩豹脸色又红又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几乎要把肺都要气炸了。
如羊一般软弱无能的大渊人竟然利用诡异戏耍了他。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恨死大渊人了!
随即,他立刻下令麾下精锐儿郎放弃对这支大渊步兵的围歼,反而随着他直奔那只骑兵而去?
眼下,他手上的一万金鞑铁骑起码半数以上在攻击仇天的步兵军阵,剩下的精锐也只有两千多人马。
眼前的步兵军阵已经岌岌可危,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击溃来援的大渊骑兵,或许还能挽回败势。
可就在这时,忽然眼前又是一阵喊杀声袭来,眼前的步兵军阵突然奔出一支精锐骑兵,领头一将,手持两柄弯刀,所过之处,自己麾下儿郎无一人能抵挡,纷纷被劈砍下马。
韩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眼前的这支步兵也是在等待援军,一旦援军到来,便也立刻露出了獠牙。
此时,金鞑铁骑已经军心混乱,四面都是大渊朝的军队,对着他们发动了突袭,他们已经是彻底陷入了兵败如山倒的地步。
正当他寻思如何破敌之时,但见到一骑大渊虎将,手持方天画戟,犹如一架钢铁巨兽般碾杀而来,肆意的屠杀着自己的儿郎,威势无人能挡。
尤其是在他身后的一面大纛,迎面烈烈。
大纛之上,摄政王三个字闪烁不已。
此人正是李安。
将铁壁城的金鞑残余全都屠杀殆尽后,李安立刻回兵南下,毕竟区区禁军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凶悍的金鞑铁骑,果真,与他猜想的差不多,他再晚来一步,禁军就彻底完了。
李安的肆意狂妄,着实激怒了韩豹,他也是一员虎将,在四太子金乌貅麾下武道无人能敌,只见他刀刃一扬,暴喝道:“大渊人,你可敢与我一战!”
乱军中,李安早就盯住了韩豹,听闻这声暴喝,当即纵马直奔韩豹而去。
韩豹也不是善茬,眼看李安朝他奔袭而来,丝毫不惧,反而大喜过望,只要杀了大渊将领,大渊军队必败无疑,此战还可挽回颓势。
念及至此,他当即拍马舞刀,迎着李安反杀而去。
两骑错身而过,瞬间战作一团。
狂傲不羁的韩豹作为金乌貅麾下第一战将,武道自然不俗,刚刚错身瞬间,他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的天生巨力,斩杀眼前如绵羊般的大渊人不过是一招之间的事。
可他终究还是错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抢先强攻的三刀竟然被对方轻易的挡下了。
这三刀可是三计重刀,竟然被轻易的抵挡,根本没有受到半点阻碍。
如此一来,韩豹心中的恐怖可想而知,而且李安已经开始出招了,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从头顶盖了下去。
“砰!”
这一计重砸,瞬间将韩豹砸懵了。
真的是懵了。
恐怖的力量顺着韩豹的偃月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犹如沾了水的鞭子将他的五脏六腑抽的上下翻滚。
再看虎口,已然是鲜血淋漓。
惊恐万分的韩豹,只能怒吼连连,尽出平生之力,勉强抵挡着李安的连连暴击。
再看看周围,所谓的天下无敌的金鞑铁骑却被神火军冲击的七零八落,杀的金鞑人血流成河,抱头鼠窜,完全陷入了崩溃之势。
“狗鞑子,还不投降,在不投降,本王就出全力了!”
李安突然厉喝一声。
听到这话,韩豹表情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讶然问道:“本王,你到底是何人?”
李安哈哈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啊!”
饶是韩豹早有准备,可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顿时如丧考妣,满腔热血化作了无尽恐怖。
别的名字,他或许不知道,也没听说过,可李安这个名字,他从小就耳濡目染。
大渊战神!
金鞑一族的克星。
于京城城下,埋葬了十几万金鞑武士,斩杀金鞑老国师,以及上百位金鞑武将,将人头垒成尸观的恐怖人物。
没想到,韩豹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位杀神。
光是听名字,韩豹已经是心魂震荡,恐惧到了极点。
念及至此,韩豹哪里还敢迟疑,虚晃一招,当即拍马而逃。
“想跑,拿命来!”
李安刚要追杀上去,可突然脑海一闪,顿时计上心头,可也不会让韩豹如此轻易的逃脱了,反手取下弓箭,挽弓搭箭,登时瞄准了狼狈逃脱的韩豹。
忽然,他嘴角一冽,将箭头从头颅落到了后背,指尖一松,一道寒光陡然飞出。
“噗!”
韩豹背后正中一箭,可他却连头也不敢回,拼了命的打马奔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