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一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狗。”太空道哥不知道嘴巴里含着什么,慢吞吞的嚼着,时不时“汪汪”两声。
“我见过你们人类难以置信的事,我见过双翼卫星在猎户座的边缘被波及,燃起熊熊火光。我见过C射线,划过‘塞伯坦之门’那幽暗的宇宙空间。然后所有的这些时刻都将消失在时间里,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一样。”
太空道哥的情绪思维,仿佛吟诗一般充满律动和情感。
氪金狗眼似乎真要流出水银般的液体:“死亡的时刻……到了……”
沈聪看着道哥的模样,抽了抽嘴角:“《银翼杀手》,我看过好几遍,道哥,说重点。”
“咳咳……你也看过这部老电影啊,不早说,改编台词很费脑子的。我的脑子最近总是想要生变化,让我跟太空舱融合在一起,但这不可能,我是航天英雄太空道哥,我可不愿意舍弃我流线型充满力量与美感的身体。”
“说重点。”
“啊喂,我说小子,没人告诉你,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吗!”
沈聪无语,冷声道:“可你只是一只狗。”
“额,你说的也有道理。”太空道哥点了点狗头,“那么听好了,我的传奇故事已经是传说的一部分,已经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那时候,我在充满寂静的巡天舱中,唯有唐丫丫陪伴我,她像是一束光,让我的生命中充满光彩。”
沈聪忍不住将手按在蝗加辐射核刀的刀把上。
跟一只狗交流,确实费力。
道哥依然在缅怀:“每一天,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我最大的源动力。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她睡觉的睡眠舱外面,看着她,深情的看着她,然后喊她起床。然后,唐丫丫就会微笑着起床,给我准备特殊的太空狗粮,味道么,有点像干结的大便。”
“吃完太空狗粮,她就会掏出一个密封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其中一张,有一只漂亮的中华田园犬,可可,它是那么美丽,令我沉醉,我愿意为它守候在太空日日夜夜,独自憔悴。”
“但是,这一切在那一天,全毁了。”
“2022年5月18日……我像往常一样,贴在巡天舱的窗户上,看着远处无垠的宇宙星空,幻想我和可可,在一片麦浪之中并肩撒欢,我嗅嗅它,它嗅嗅我,我们有一个快乐的happy-ndng(好的结局)!”
“这时候我看到漆黑的宇宙背景上,幽蓝的弧线划出一道一道C形状射线,闪烁不断,并且组成一个巨大的通道,随即一颗不规则的巨大星体从通道中飞出来,擦着天宫二号,进入地球同步轨道,并且在持续坠落。”
“星体划过时,天宫二号整个失灵,外围的设备全都跟生锈了几百年一样,化作一块一块的碎片,沿着地球同步轨道快慢不一的飞旋。其它一些卫星,也在星体的干扰下,开始不断解体。”
“剧烈的报警声,让我精神高度紧绷,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似乎身体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要往外涌出。”
“唐丫丫抱着我,进入救生舱之中,我们抢在天宫二号解体之前,开始向地球降落。”
“那时候,我看到整个星体也开始解体,不断有碎片坠落向地球,那些解体后的碎片,拖着长长的焰尾,砸在地球上,就像是抽象派的画家,在演绎什么叫泼墨画。我恐惧,我害怕。”
“唐丫丫搂着我,紧紧地,不断的重复‘不要怕’、‘不要怕’、‘道哥,我们会安全回家’,我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刻的情景。我浑身烫,意识仿佛脱离身体,与整个救生舱合二为一。”
“剧烈的晃动,燃烧的火焰,膨胀的意识,紧张的情绪……几分钟后,一阵巨大的撞击,我成功坠落在大地上,也成功昏迷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救生舱已经残破不堪,有丝丝风灌进来,无数碎石敲打在舱外,令本狗不寒而栗。我看到了唐丫丫,她的笑容再也不能看到,我守着她,期待她能够苏醒过来,唤我一声‘道哥’,你知道吗,我有多心痛。”
太空道哥氪金狗眼中,挤出两滴水银般液体,滴落在地上,啪嗒作响。
情绪越来越低沉。
……
“所以,你亲眼看到了在太空中,出现一个通道,大抵是什么空间通道之类,然后那颗彗星就这样从通道中出现?”沈聪直接略过太空道哥的别离感情,找到对方话中所展示的信息。
一只来自太空的狗,亲眼见证火种从天而降的过程。
这绝对是巨大而有用的消息。
太空道哥伤感一阵,才回答沈聪的问题:“没错,我亲眼见到了,我们叫它塞伯坦之门,你看过《变形金刚》吗,塞伯坦就是那些丑陋机器人的星球,据说是一块铁疙瘩。”
“彗星是绕着地球一圈才解体坠落的?地球同步轨道的所有卫星都被摧毁了?”
“我不知道,我降落的比较及时,但是我看到天宫二号解体,碎片布满了整个轨道区域,这样想的话,应该没有卫星能够留下来。至于彗星是不是完全解体,我也不知道,我没亲眼看到。”
“你是在太空中就已经变异了,成为一只铁兽,载具是救生舱?”
“啊喂,陌生人,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向我打听这么多消息,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在没有弄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太空道哥一脸正气的说。
但貌似。
它已经回答很多有用的信息。
沈聪衡量一番,对太空道哥说:“我是一名商人,沈聪,来自于东北边的人类幸存者组织。我一般都是做信息交易,沟通各个人类组织之间的进化信息。铁兽就是与机械生命一体化的进化个体,你是铁兽。”
“唔,沈聪,看上去你很叼的样子,不过也没有什么名气嘛,跟我道哥比起来,差远了!”太空道哥的伤感情绪已经快速退去,“不错,我就是那个什么铁兽,唔,铁兽不好听,我是航天英雄太空道哥,我是一只狗!”
沈聪重复一遍问题:“那么狗,你在太空中就已经被彗星波及,成为铁兽?”
“当然,如果我没有成为铁兽,我就摔死了。”
“接下来我们来聊一聊,你是怎么进化到现在这样强大的粒子级。”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先坐下来,我要说的故事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现在好莱坞已经没了,应该是没有了。要不然我的故事应该可以被拍成一部像《地心引力》和《指环王》一样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