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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犹豫和挣扎中,教她看懂这世间的生存法则,他守护她少时的纯真,却在必要的时候,将她一步步真正推到风雨之前,即便是到了今日,恐怕他在做这一切时,依旧是犹疑的。
“我不要做什么盛世之主,他要的盛世,他自己来面对!”朝歌按住了脑袋,只觉得脑袋生疼:“他那样厉害,那样无所不能,为什么还要我,为什么还要我……”
可朝歌分明却也清楚得很,卫衍并非是无所不能的,他若是无所不能的,为何数十年来受那头疾折磨而无药可医?他若是无所不能的,那琼殿的秘道又是为何兴修,甚至为了秘道的安全,将当年参与修建的匠人杀尽灭口……其实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吧,害怕终有一日,他不在了,她该如何自处?
可卫衍又残忍至极,她从不想要这些的……
“主子,闻人叹自断经脉,我们已经请了军医尽力医治……”就在此时,忽然有部下在帐外禀报,因事发突然,甚至顾不得礼仪,不曾通报便高声向赵公陵禀报。
朝歌抬起头来,赵公陵这才起身,平静地向朝歌解释:“北越战败,但当时局势凶险,北越人因北越王与闻人叹军事政见一直不统一,其中不乏主张割城败退者,但闻人叹一意孤行,我们唯有俘虏了他,北越军便不战而败了。你且在这好生修养,我去去便回。”
“闻人叹并非没有耐心之人,他能蛰伏隐忍多年,这一次却如此激进急迫。”朝歌心中不是没有怀疑。
“也好,云小姐既然感兴趣,就一道来吧。”燕归楼也悠悠然起身,作出邀请朝歌的动作。
闻人叹虽贵为皇子,但关押俘虏的地方,却依旧潮湿腐臭得令人作呕,因他自断经脉,那是赴死的决心,因而军医也不敢轻易让人搬动他,朝歌与赵公陵、闻人叹到的时候,军医已为闻人叹施了针,但看起来情况却不佳。
军医见朝歌等人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赵公陵只淡淡问道:“情况如何?”
“死不了。”军医未答,却听到身后有虚弱的声音,那声音中含了几分嗤笑,竟满满的不屑。
燕归楼的神态好整以暇,他一贯觉得自己迟早一命呜呼,没想到最终自己倒是命最硬的人,如今就连闻人叹这奸猾的老狐狸都要死在他前头了,只摇头叹息道:“啧啧,真真是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