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锁头哒的一声开了。
这人往后挥动手臂,几个人立刻排在他身后,看着他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这么早就睡了?
大家都在心里嘀咕。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多上心。
资料表明这里只是一个独居的七十多岁老太婆,他们这行人有四五个彪形大汉,还怕一个老太婆?
但是他们还是保持了必要的警惕,一个个前后相顾,鱼贯而入。
进了房子之后,他们的视线渐渐习惯了里面的光线,开始看得见屋里的陈设了。
这是一套装修不错的房子,但是看得出来,装修有年头了,很多年前流行的装修风格,看上去不旧,但是很老土。
一个人嗤了一声,戴上手套,拔出蹭亮的匕首,一步步往卧室的方向蹭过去。
这套房子有三个卧室,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索性让三个人分别拿着匕首,同时往那三个卧室前进。
不管那老太婆在哪个房间,都能一击致命。
轰!
三个卧室的门几乎被同时踹开,三个人以同样训练有素的动作,往屋里床的方向扑过去。
三支手臂同时扬起,银亮的刀光在黑暗的卧室划出三道闪亮的弧线,往床头狠狠扎去!
刀一扎下,他们就觉得不对劲。
刀下不是人的感觉。
将被子一掀,只看见被扎坏的枕头。
人呢?
一个人打了一声唿哨,同时两声唿哨从另外两个房间里传出来。
这是他们彼此打招呼的哨音。
“操!都不在!这老太婆挺能躲啊!”一个人骂骂咧咧地从里屋出来。
几个人在客厅聚在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行动。
“……怎么办?这老太婆不在家?还是躲起来了?”
“先搜一遍。搜不到再发消息回去,他们的资料不准确。”
几个人正搜着这里所有的房间,他们在一楼放哨的那个人,却突然软了下去,扑倒在楼门口的空地上。
又有几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出现了。
他们都是本地人打扮,说的也是本地方言。
“格老子的,还真滴敢来我们这奎尔杀人……这四不把老子们放在眼里啊!”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既然要来这里做过江龙,那就一辈子留在这奎尔。”其中个子最爱,眼神却最凶悍的男人朝地上那晕过去的男人踢了一脚,“上去看看。”
几个人迅速来到三楼,正好将那几个刚要出门的男人堵在门口。
这几个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打。
这些地头蛇的身手很不错,几乎马上就把先前那些人打倒在地。
“把他们的胳膊打断,挑了手筋。以后敢来我们这里闹事,也问问我赵老五同不同意!”最矮的那个男人凶悍说到,一脚将那些人踹出了屋子。
然后他们也在屋子里搜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踪影。
别说老人,就连猫都没有看见一只。
他们反复搜了几遍,确定这里没有别人的时候,才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大小姐,我们仔细看了,舒展的奶奶不在这里。”
那边接电话的人正是岑春言,她皱着眉头,说:“你确定吗?她老人家是不是躲起来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她,不能让她被人给害了。”
“我们来的时候遇到那批人了,已经被我们打断胳膊,挑断手筋扔出去了。您放心。”刚才那个矮个子男人现在却极为恭敬地说起了北方话。
岑春言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了。暂时就这样吧,帮我看着舒展的奶奶家,万一她要是回来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这边再三保证之后,岑春言才放下手机。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坐在她面前的母亲蓝琴芬说:“妈,谢谢你帮忙。”
“对自己的妈还这么客气干嘛。”蓝琴芬笑着说,“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姥爷当年的面子还挺管用的,内地那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认他的名字。”
“这也得您帮忙他们才听啊。”岑春言苦笑着说,“这一次幸亏去的及时,而且舒展的奶奶应该已经被人保护起来了。不然大哥和二妹这次要酿下大错。”
蓝琴芬也轻哼一声,说:“让人绝户这种事,道上的人都做不出来。没想到岑季言和岑夏言能狠到这种地步。”
“这件事您得跟爸说一声,别让他们闹得太过了。我能帮他们一次,帮不了第二次。”岑春言淡淡说道,“再说我帮公司这么一个大忙,我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名。”
“这你放心,岑季言这么丧心病狂,你不说我也得跟你爸说道说道。”蓝琴芬笑得眯了眼,风姿款款站起来,上楼去了。
同一时刻的小城市里,一队警察从黑暗中窜出来,将前面一批那些被打断胳膊挑了手筋的男人一网打尽,又将后出来的几个“地头蛇”也抓了起来。
那被抓起来的“地头蛇”傻了眼,忙嚷嚷说:“警察叔叔!我们是好的!好的!是他们来杀人!我是来救人的!”
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察被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警察瞪了他一眼,虎着脸说:“你们私闯民宅,谁知道好的坏的!先带回去再说!”
他手一挥,正要带这些人上警车,前面那些被打断胳膊挑了手筋的男人突然一个个扑通扑通倒在地上。
不仅警察们吓了一跳,就连那个道上的“地头蛇”都吓白了脸,连牙齿都打着颤,哆哆嗦嗦地说:“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们只好再次给警局打电话,寻求支援。
十分钟后,又有几辆警车来了,还带着法医等专业人士。
对倒下的那几个检查之后,法医下了结论:“外伤只是骨折,让他们致命的是他们口腔里的毒药。——他们是服毒自杀。”
那几个地头蛇面面相觑,都在想,乖乖,不愧是过江龙,真是拿命在混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士,事情失败都会马上自裁,不会留下活口。
……
赵良泽在京城的办公室里接到电话,挑了挑眉,“都死了?一个不剩?”
“对,看来对方的准备很充分,连失败的可能都考虑到了。”
“呵呵,行吧,死了也好,活着要处理也挺麻烦的。”赵良泽淡淡地说,“那边你看着点儿,还有没有别人……”
“有。有一群当地的混混,自封的大哥,居然企图去保护舒展的奶奶。确实是他们将那一批人打断胳膊,还挑了手筋。”
赵良泽有些意外,“当地的混混?问出来是谁让他们去的吗?”
那边打电话的人笑了,“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是听了谁的嘱托。”
“谁?”赵良泽好奇了,“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人?”
“早年道上有个很有名的家族,姓蓝。想起来了吗?”
赵良泽摇摇头,“我对国内情况不熟。”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搜索这个蓝姓家族,最后看见了一个名叫蓝六仪的大人物,人称蓝六叔。
“……他不是早就出国了吗?”赵良泽这时想起来了,笑着说:“我们跟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交情。”
“对,但是余威尚在。”那边的人笑着说,“只要说一声蓝六叔要帮忙,还是有些人买他的账的。”
赵良泽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他把电脑打开做备注,一边说:“行,那麻烦你了,盯着那边的人,看看还有没有人找舒展的奶奶。”
“是。”那边的人接受了命令,挂了电话。
舒展的奶奶,当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被赵良泽派人接到京城,住到了他们给安排的安全地方。
老奶奶虽然没有多问什么,但好像已经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晚上赵良泽打电话过去,那边照顾的人说老奶奶拿着舒展的照片,一直在哭。
赵良泽闭了闭眼,说:“行,你们继续帮我照顾她,不要说什么。”
而这时温一诺的家里,她正疯了一样到处找人,“狂人妹!狂人妹!你出来啊!你跑哪儿去了?!”
老道士和张风起也跟着在楼层里到处张望,却找不到狂人妹的身影。
“我就出去附近的商店里买了点东西,回来就没看见她了。”温一诺懊悔地不断捶自己的额头,“早知道我就带她一起去了!我应该寸步不离啊!”
第180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第二更,你们的宝贝轩儿盟主+)
几个人在大平层里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狂人妹的踪影。
张风起这才一拍脑袋说:“忘了查监控了!”
温一诺睁大眼睛问:“监控?这里有监控?!”
“楼下的监控,这个楼每个住户都能看。”张风起说着,跑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点开那个监控app。
他们翻看半个小时前的监控,很快发现狂人妹的身影。
“她出小区了?还叫了车!”温一诺突然明白过来,“她一定是回和舒展租的那套房子去了!”
张风起忙说:“我带你过去看看。”
温一诺抓起自己的风衣外套就走,老道士也说:“我也去看看吧,这孩子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师祖您能不能闭嘴啊!”温一诺气坏了,“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老道士瘪了瘪嘴,“你们不都是这么想的吗?不然怎么会急成这样?”
“想是一回事,说是另一回事!您还不知道吗?!”温一诺急着走进电梯,很快老道士和张风起也进来了。
从电梯里出来,三个人上了张风起的车,一起往舒展和狂人妹租的房子那边开过去。
舒展和狂人妹的房子在四环以外靠近五环的地方,离温一诺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
不过现在也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也不堵车,因此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