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仃立即朝着李宅的方向驱车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李宅外。
我和蒋盘,纸人许,樊夅,先后下了车。
唐仃走至门前,用力一把推开了院门。
我紧随其后,快速迈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头,同样空空荡荡。
我脸色再变,低声喊了句:“何雉,遁空?!”
这期间,后方很多人,都逐渐进了院内。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蒋盘眉头紧皱,道:“在地相庐?”
“不对,地面灰尘很多,落叶数日没清扫过,宅内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无人了。”
我微眯着眼睛,声音透着沙哑,同样,我晓得肯定出事了。
何雉不会带着遁空长时间住在地相庐,更不可能不回李宅。
唐仃立即说道:“我马上去镇上找人问问,先生,你们先去地相庐看看,我们过去汇合。”
唐仃话音将落。
后方却传来了脚步声。
我猛地回过头去,却瞧见一人,她抱着一个孩子,胆怯无比的走进了院内。
“双琴姨?”
我瞳孔更是紧缩了一下。
来人的确是柏双琴不假,她抱着的是刘平江。
柏双琴的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
俨然是出了大事,遭到了打击的模样。
“阴……阴阳,出事了。”柏双琴几乎是哭出了声,她砰的一下,直接跪倒在地。
她怀中的刘平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心头猛地一抽搐,立即走至柏双琴跟前。
将她搀扶起来后,低声道:“双琴姨,出什么事情了,你和我仔细说,何雉,遁空,还有二叔呢?!”
我极力让语气保持平稳镇定,可还是有些声音发抖。
因为我完全没料到,唐镇会忽然出事。
地相庐在这里,地相堪舆出黑阴阳先生的威慑就在这里。
况且,前一段时间,我们才昭告阴阳界,集结了大量的先生……
谁敢不开眼,来唐镇闹事?!
柏双琴颤巍巍地抬起头,说道:“前段时间,忽然来了一行人,那些人里头,有一个人……”
忽然,柏双琴就看向了樊夅。
她身体哆嗦了一下,指着樊夅说道:“他!对!和他很像!”
“那个人更老,还带着另外一行人,他们都穿着唐装,是阴阳先生……”
“他们想要抓了你二叔,何雉,还有遁空。”
纸人许眉心郁结成了一个疙瘩,语气难听地说道:“阴阳先生?更夫?”
我低声说了句:“许叔,你让双琴姨继续说。”
纸人许这才不多言。
柏双琴继续又说了后续:
那一行人要抓人的原因,
其一,是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和我有仇,而且是不共戴天,必须要用血洗刷的死仇!
其二,他们要东西,要我们前段时间的,在一个墓穴中得到的传承。
二叔带着何雉和遁空,从唐镇跑了出去,上了水路离开了。
话音至此,柏双琴又停顿了一下,神色惶然地说道:“老朱……凶多吉少了,他不愿意从地相庐中离开,说要护着地相庐。”
“已经七天了,那群人住进了地相庐里头,都没出来过……”
“你二叔他们也没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平江也被吓坏了……”
“还有……镇长唐松带了民兵队去包抄他们,结果那些民兵都和撞鬼了一样,胡乱开枪……唐松被打死了,还死了起码十来个民兵,镇上也没人敢出来……”
柏双琴受的惊吓太多,她说的话,有些前后接不上,逻辑不是很分明。
可我已经大致听明白了……
众多阴术,阳算先生,都面露愤怒之色。
谷七杰开口道:“恐怕是我们一路上出来,将赖谦的事情说出去,以及本身我们出发的时候,消息就扩散的太多,引起了一些宵小之辈的注意。”
“我看深仇大恨,只是用来动手的话头。”
“毕竟,如果只是为了抢东西,就直接来唐镇。趁我们不在,伤李先生家人,道义上这就会被谴责,他们是为了师出有名?!”
我没有接话,低声说了句:“双琴姨,你在宅内休息,我现在就去地相庐看看。”
我语气很平静,
但心头却是情绪交杂
。
对何雉、遁空、二叔的担忧,
以及愤怒,愤怒这群“有心之人”得到消息之后,来地相庐包抄我们。
我同时还有心颤。
因为他们住的,是地相庐!
师尊的地相庐,历代地相堪舆出黑阴阳先生的地相庐……
地相庐内,还有师尊毕生搜集而来的头颅,二十六任阴阳先生的游记手札……
那里有地相堪舆最大,最多的秘密……
唐仃上前,过来搀扶柏双琴到了身后。
我迈步出了李宅,径直朝着地相庐走去。
蒋盘跟着我,他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
纸人许和樊夅分别跟在我身后。
纸人许的眼中,尽是凌厉的杀机。
不多时,唐仃也跟了上来,后方的阴术和阳算先生就稍微慢一些了。
约莫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地相庐外。
地相庐门紧闭着。
在门前拴着一些马匹,地面脏兮兮的,树身也被绳索磨破。
纸人许的脚步稍微快了一些,他径直走至门前,伸手一把就推开了地相庐的门!
门刚一打开的瞬间。
就是一记呼啸而出的锣棰,朝着纸人许的头顶劈去!
纸人许脸色骤变。
他猛地伸手,朝着那锣棰下方的手抓去,同时脑袋朝着旁边一侧。
这一击的确来得快,可纸人许开门也有防备心。
两人顿时就斗在了一起!
下一刻,纸人许惊喝道:“老不死的东西!是你?!”
他的语气震惊到了极点!
这期间,樊夅迈步,朝着门前冲去。
他手中也持着一个锣棰,狠狠朝着门内之人的头顶砸将而去!
我同样看清了门后的人……
那是一个老得头发都掉光了的更夫,他身材异常矮小,穿着一身脏旧不堪的布衣,
垂着的眼袋,眼睛格外浑浊。
我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可见到他的这一瞬间,脑袋就是一嗡!
杀意,从心底汹涌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