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停顿片刻,才告诉我何鬼婆联系上了先生,可我们钱还不够,先生不办事。
我心头一紧,就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再去城里捞几次尸,钱不就够了吗?!
二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阴阳,二叔也急,可二叔两宿没合眼了,你也累得够呛,不睡一觉,我们指定得出事,二叔倒是有赚钱的门路生意,得休息好了,养精蓄锐再去。”
“还有,何鬼婆说,你娘暂时不会害你,那另一个东西,则得等先生来了,看能不能帮忙,我们得随时小心。”
语罢,二叔重重拍了拍我肩膀,脚步蹒跚的朝着我爹房间走去。
我怔怔站了半晌,才勉强消化了二叔的一番话。
脑袋也传来疲惫过度的疼,我自己的确是操之过急了……
抛下其余的杂念,我回到房间,躺上床之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
等醒来的时候,几乎都下午了。
起身,我揉了揉脑袋,总算清醒不少。
我起身打算去堂屋倒杯水喝,却瞧见二叔竟然醒了。
他收拾了不少东西,扎成了一个行囊。
“二叔……你这是……”我心头略有不安。
二叔看向我,却喊我去拾掇拾掇东西,进城去干两趟能赚钱的大活儿!
停顿一下,他又让我背上大黑木箱。
我心猛的一跳,问二叔说,我们去捞尸,背接阴的大黑木箱做什么?
二叔才告诉我,两个活儿,一个是正常的捞尸,一个是不正常的,这都是我爹之前偶然和他提起来的事情,他觉得我爹连王学的事都没办,其余的事情,肯定也拖着了。
我先是点点头,接着又不安的问二叔,是那不正常的活计要大黑木箱?不会是接阴吧?!
二叔他才点点头,他慎重说道,水里淹死了大肚婆,单独捞尸人办不了这活儿。
我爹名头比他大的原因,就是我爹和罗阴婆关系好,两人合作,我爹捞尸,罗阴婆会帮忙接阴,两人一起分酬金,能办的事儿太多。
现在我学会了接阴的手段,也就能赚到这一笔钱了!
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犹疑了一下,我告诉二叔,虽然我接阴了一次,但是我觉得还手生,不一定还能办好,要不等等?
二叔皱眉,才说只是先去看看,能办就办,主要是那户人家有钱,给的酬金少不了。
我听到钱多,心头一狠,直接就点点头,说办。
接着我匆匆去房间收拾了大黑木箱,又把捞尸人的行头带好,跟着二叔出了门。
我将其余的思绪完全撇开,只想着赶紧凑够一条大黄鱼儿,请来先生……
……
从村码头离开,撑船去了九河县码头。
之后二叔又叫了黄包车,拉我们进城。
二叔才告诉我,我们先办那件正常捞尸的事情,一户贵人家里的水塘淹死了人。
至于具体还有什么细节,他还不晓得。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心里头却是隐隐的期待,这一趟我们能不能赚个两条小黄鱼儿?
小半个时辰后,黄包车停在一个宅院外。
干净白色的外墙,干干净净的黑色小瓦,院墙很高很长,这家人简直是非富即贵!
屋檐挂了个牌匾,写了孟府。
下车,二叔给了钱,便上去扣门。
片刻之后,院门被推开,一个家仆探头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我和二叔,上下打量。
二叔上前,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
家仆面色一凝,将我和二叔请了进去。
院子当头是一块石质的屏风,左右两条长廊,院子中央竟然是一个水潭!
这水潭径直得有二三十米长,水中还有水莲一类的植物。
就是这里头,淹死了人?
很快,我们就到了长廊尽头的堂屋,这堂屋又有个小院,有亭台花圃,近水潭边缘的位置还有石质的桌椅。
他毕恭毕敬地让我们稍后片刻,才匆匆退开。
很快,那家仆就带了个妇人走了回来。
这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还算是风韵犹存。
她开始是喜出望外,等看见我们之后,顿时就疑惑不定。
这情绪和当时王学差不多。
只不过这妇人认识的应该是我爹,并不认识二叔,才会这副脸色。
二叔先自我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又说我爹刘水鬼丧命了,这孟家的事情他未解决,就成了遗嘱,我们过来,了却这桩事。
顿时,那妇人面色又是一变,她叹口气,劝我们我们节哀。
二叔和妇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我们得知了这妇人叫孟秋。
接着二叔就直接入了正题,问他孟家具体出了什么事情?
这水潭里头淹死了什么人?
话语间,二叔还指了指水潭。
孟秋抿了抿嘴,才说了事情经过。
大约在半年之前,她女儿失踪了。
这件事儿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们去警署报了案,也没个什么结果,人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她起夜,发现水里头有一捧头发,头发上头还系了她女儿的发绳。
当时她被吓得不轻,马上就让家仆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家仆下去了几个,都没发现什么,反倒是那头发也沉了水底下,消失没有踪影。
再之后,那几个下过水的家仆就诡异地失足落水,险些溺死在水潭里头。
久而久之,他们都辞职不干了。
而她半夜就老做梦,大多数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做梦。
就是恍惚地走到水潭前头。
水潭里头有一捧头发飘着!
孟秋觉得女儿没失踪……恐怕是淹死在水潭了……
这件事情,她男人却不那么认为,总说她犯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