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碗筷,郑重地说道:“柳道长,在陈仓!”并且我迅速的和何雉解释了关于何阿婆那些话。
何雉面色顿时惊喜无比,迅速道:“找到柳道长,便能去找郭……”话还没说完,何雉却停了下来。
她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谨慎。
我能理解何雉这样做的缘由。
我们身边还有黄七和苟悬,黄七其实是个普通人,无关紧要,可苟悬毕竟是捞尸人,天元先生,地相先生,两人是故交好友,如今的蒋盘都名遍盘江,更遑论曾经的天元先生郭天玉?!
现在苟悬不知道事情始末,单纯听我们现在的话,必定会误解为我们要对郭天玉不利。
这事儿便不能在苟悬面前说!
何雉低头下来吃饭。
我则是和黄七吩咐,让他去准备准备,我们得上路离开,还得让他去弄清楚陈仓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有多少路程。
苟悬的眼中却明显流露出来了不舍。
不过苟悬却并没有说什么优柔寡断的话。
一餐饭吃罢了,黄七就立即进了村里,他是要去准备路上的干粮。
苟悬又问询了我一些事情,大抵是一些关于命数上的。
不过我并没有告诉苟悬,因为我记得清楚,师尊让他来找蒋盘,蒋盘说过一些要苟悬做什么,最后会帮他改命。
若是我插手,就是错乱了师尊的安排,反倒是会对苟悬不利。
不多时,黄七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全部都放上了马车。
然后黄七才说准备的差不多,可以上路了。
我和何雉与苟悬道别之后,就上了马车。
离开村子的过程中,黄七才告诉我,村里头是没办法打听陈仓所在的,至少得去县上,不然就得省城。
于是乎,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回到了兴城。
当然,我和何雉没下车,黄七也是小心翼翼,我们一行人都格外低调。
我怕碰到钟忠的人手,引起变故。
差不多在兴城停留了两个时辰,黄七又采购了一些东西,并且成功的买到了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囊括的范围更大,并且也有陈仓的所在!
如今我们在黔西南,而陈仓则是在相隔一个省之外的三秦之地。
黄七预估,我们这一行赶路,至少需要一个月。
我不意外路程远,而让我多停留目光的,是这三秦之地的风水!
按理来说,这种巨大的地图是很难看风水的。
可偏偏我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龙脉!
这条龙脉,在宅经之中,有记录!
宅经有言:“南山,天下之险也!盖南山脉起须弥,尾接嵩岳。”
风水之中,一带三弧,三条四列,天下龙脉以须弥山发源,地图上的南山龙脉,分天下地络之阴阳,成须弥三龙!而南山为中龙!
这条龙脉,是整个中原大地的脊梁,撑起了天下龙脉的中心!
陈仓,便在这龙脉的其中一段……
我知道,羌族会在一个风水绝佳的所在,可我完全没有料想到,他们所在的位置,风水竟然如此好。
怪不得,会有柳家这样强横的道士,怪不得柳家道士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至此,我也更好奇那个羌族,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羌族之中,还有先师。
听柳化烟说,羌族先师是和柳家道士对等的存在,那先师的风水术,是否是高深至极?
赶路这一个月,说来枯燥。
可我一直在钻研阴阳术,对宅经和骨相都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并且我用了一个本子,开始写下手记。
至于那本子的封面上,我题下了一行字,李阴阳杂记。
我按照历代地相堪舆阴阳先生的惯例,将自己这一行的所见所闻,以及风水地全部写了下来。
在学习之余的时间,我也拿出来了当时从地相庐带出来的蒋一泓游记,仔仔细细的阅读。
当时地相庐看到的历代先生手札,我也不可能全部带着,只拿了师尊这一本。
这一次,我从第一页仔仔细细的看。
这其中的见闻,大抵都骇人惊闻,更是令我佩服无比。
大致阅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游记其中一页,是一桩憾事。
蒋一泓有个习惯,搜集各种面相的凶尸头颅,这些头颅的存在,可以让他教授以后的面相,骨相,也能钻研出更多的阳算之法。
他曾听闻,在某一险恶之地,葬有一个皇帝!
在他搜集来的各种山野杂史里,这皇帝活着的时候,求长生之法。
让各种方士炼丹,甚至于最后还用了活人养尸丹,可他都没有得长生。
但他死后,却成了死不咽气,更是眷恋阳气的阴尸!
此尸见阳气则吞之,因它的存在,更是动摇了国之基础的风水。
以至于他所掌控的天下逐渐分崩离析……
蒋一泓很渴求得到这具天下第一奇尸,眷阳阴尸!
他花费了数年时间准备,又集结了众多高手,其中包括了天元先生郭天玉!
可当他们到了那风水地,冒着极大的凶险开山下坟,等到了墓室之后。
所有的陪葬品都在,唯独不在的便是那帝王尸身!
数年心血落空,蒋一泓却断定,取走眷阳阴尸之人,必定和他目的相同,是想要这一具奇尸,根本无心财物。
那一行大家收获颇丰,只有他一人无功而返。
这一页内容的记载最后,蒋一泓做了一个判断,形容那先他一步盗尸之人,风水术巧妙绝伦,同常规阴术不同,似是以天星定位,开特殊之门,才能直接取尸。
我看这一页看了许久,不光是其中出现了郭天玉的名字。
还有那天下第一奇尸的字眼……
更令我好奇的是,那同常规阴术不一样的风水术,完全以天星来勘风水?!
这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晃眼,便到了一个月的最后一天。
我们的马车,终于进了陈仓省城。
一路上的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让我和何雉,以及黄七都格外的狼狈。
进城之后,我让黄七租下来一个院子,我们好好休息了一夜,消除了沿途的疲惫。
次日清晨,我才让黄七去打探羌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