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其它大臣相比,柴大人,您干净得多,且身份足够硬!”
贾内侍笑眯眯的说,柴天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嗯,还真是比那些老梆子干净得多。
“您说干净我承认,但身份够硬这一点,是不是有点牵强?”
“一品从一品的大员多的是,我怎地也算不得硬吧?”
“我说柴大人啊,您属实小看了自己。”
贾内侍也不吃桃了,拿纸擦擦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与柴天诺算了起来:
“双卫将军大华唯一,够不够硬?”
“差点事儿,二十来个将军啊,算不得太硬。”
柴天诺咧嘴,贾内侍接着说:
“文宗、诗仙、国子监文院副院长、武院副山长,正二品的光禄大夫,再加上陆地神仙的身份,够硬了吧?!”
柴天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让你这么一说,往堆聚聚拢,我这身份还真挺重!”
“那便是了。”
贾内侍点点头,靠近柴天诺小声说:
“说您干净,是因为您和朝中那些打自己小九九的朝臣没有瓜葛,再加上您没啥上进心,又贵为大魏国师,何人有那个资本拉拢你?”
“说的也是。”
柴天诺眨眨眼,发现这事真是没人比自己更合适。
“啥叫没上进心,我上进心老高了。”
“您仔细揣摩揣摩,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上进心。”
贾内侍笑了,柴天诺咧嘴,还真是,自己这官职都是朝廷与的,自己志不在此,游山玩水悠闲度日才是自己向往。
贾内侍走了,柴天诺立时收了门口桌椅,骑着胭脂兔直奔国子监,既然要掺和,那基础资料总得掌握不是。
第二日一大早,柴天诺依旧一袭白衣,不过胸前带了个紫色绶带,表明自己身份,骑着胭脂兔,沿着洛水一路向上。
行了两个多时辰,柴天诺在所谓的京都城郊见到了圈养废太子,也就是现在庸王的地界,原本以为很大,其实不然,占地也就五六亩。
里边即无亭台也无楼阁,只是普普通通一排青砖绿瓦,也未见到有重兵把守,只是在大门处懒洋洋的坐着几个乡兵。
说是京都城郊,其实已深深扎入北河行省腹地,若是坐散漫的驿道马车去往洛阳,没有几天绝对到不了。
圈养之地没有砌墙,只是用枯枝散散扎了个篱笆,莫说是狗,便是人都能从缝隙里穿梭自如。
若是里边的人真想出来,矮身一钻便可。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有何公干?”
草窝子里有人呼喊,至于那几个坐着的乡兵,理都未理柴天诺,只是抱着枪,坐在长条椅上昏昏欲睡。
瞅了好几眼,柴天诺才在草窝子里寻找人,一个躺倒在地的什长半迷糊的看着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稻草,这么热的天也不嫌捂得慌!
“光禄大夫柴天诺求见庸王。”
庸王……,柴天诺忍不住摇头,这名号起的,讽刺意味太深了。
“你说你是谁?”
伍长猛的起身,柴天诺笑眯眯的再说:
“光禄大夫柴天诺,求见庸王!”
所有乡兵立时全蹦了起来,紧接便双膝下跪行礼:
“小的拜见柴仙人,不知仙人驾到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柴天诺大袖一挥气浪翻涌,几人立时便被托了起来,这叫什么事儿!
“几位兄弟莫行如此大礼,烦劳通报一声,柴某求见。”
“不用不用,柴仙人想见进去便是,用不到通报!”
什长紧忙摆手,笑话,柴仙人驾到,一个废太子通报个毛!
下马,柴天诺冲几人笑笑,牵着兔儿便走了进去。
“头,真是陆仙人?”
“废话,挥袖便能托起我等,除了他老人家还能是谁?!”
听着身后窃窃私语,柴天诺无奈摇头,都城附近关于自己的传闻已经有些离谱,也不知在这偏僻之地,到底离谱到了几点。
穿过说门不是门的竹坯子门洞,柴天诺慢步走向砖房,不知怎的,一进这几亩地便觉清幽,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听到外边声响,屋里有人迎出,为首是位身穿布衣长相清秀的中年妇人,应该便是当年的太子妃,如今的庸王妃。
庸王妃身旁是一亭亭玉立女子,年岁二十左右,长的很漂亮,与妇人很像,应该便是那位传说中天资聪颖,不到五岁便能背诵大学的兰玲郡主。
至于被王妃搂在怀里的那位脑袋大身子小的萝卜头,应该便是与挣龙之年出生的王世子。
三人好奇的看着牵马行来的柴天诺,能让乡兵如此激动叩拜的,必然不是小人物,但之前从未见过。
年岁恐怕不到二十,一袭白衣罩身,气质出众温文尔雅,也不知是哪家王公大臣的嫡子。
丈外止步,柴天诺叉手行礼:
“王妃殿下好,光禄大夫柴天诺,求见雍王殿下!”
“柴天诺?!”
“您便是吕伯伯说的那位仙人,凭一己之力诛杀奎天狼,挽救洛阳免于损毁的亚陆仙?!”
王世子激动的从妇人怀里蹦出,来至柴天诺跟前,仔细上下打量。
“这个,应该是,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仙人,亚陆仙吗,倒还说的过去。”
柴天诺咧嘴,庸王妃和兰玲郡主眼睛同时一亮,拱手回礼:
“今日得见柴诗仙(文宗),幸甚!”
王世子很兴奋,庸王妃和兰玲郡主同样如此。
被封闭在这狭小地界许久,消息来源便是几位乡兵以及偶尔来访的官员。
柴天诺这两三年整出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西北方面、京城,还有天机辩,哪件都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大事。
可以说,自打柴天诺去往西北,大华所有大事都有他的身影,而且是绝对的主角!
“柴先生,您那首明月几时有,是在何等情景下想出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的真好,真想不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暖人的诗句!”
兰玲郡主双眼放光,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
庸王妃也是相同表情,赞叹的说: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也只有如您这般征战沙场勇将,才能做出如此脍炙人口的诗句。”
“娘亲,不止呐。”
兰玲郡主轻轻摇头,眼神有些缥缈的说: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如此缥缈清幽,也只有先生清高秉性可以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