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响起一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礼部吴尚书大大的咽了口吐沫,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陛下,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天齐大帝点头:
“钦天监诸位星官早有报,便是那南疆巫盟的巫王,同样也是筑基真人,只不过他离不开南疆。”
“一旦离开,不是遭遇天劫便是境界大降。”
“如此说来,我大华,竟然一下有了两位仙人?!”
兵部赵侍郎惊喜的说,大将军却摇了摇头:
“莫要如此想,仙凡有别,便如柴小子说的,终是不同。”
天齐大帝用手指敲敲桌子:
“莫想的太远,如今任务,便是想好如何处置南疆,三省六部主官多多商议,三日后拿出具体办法。”
“五日后,派出使团,接收南疆,入我大华!”
便在洛阳因南疆之事兴奋莫名时,柴天诺负手,与赤红胭脂兔溜溜达达来到定南城外一处山崖。
柴天诺站在悬崖陡壁边沿,望着山下郁郁葱葱景象,深叹口气:
“金秋无限好,只是寒冬近,望之,心中更显寂寥。”
“主人,您这便是胡扯,南疆这地界四季一个景象,哪来的秋冬之分,莫不是前些时日大战,伤着脑子了?”
赤红胭脂兔歪着脑袋瞅柴天诺,呲牙列嘴的说。
“......兔儿,某觉得,你还是不会说话的好!”
柴天诺狠狠瞪了胭脂兔一眼,往日憨憨的胭脂兔裂开嘴皮,露出他那大白牙,也不知是笑还是嘲讽。
“你这熊玩意儿!”
柴天诺直接被赤红胭脂兔气笑了,抖手冲那肥屁股便是一巴掌,打的兔儿一阵呲牙咧嘴。
玩闹过后沉默许久,柴天诺再开口:
“准备走了?”
“嗯,前两日融了兽骨能开人言,脑子也突然变得清醒,便如主人您说过的,生在这个世界,若是不能多走走多看看,观赏山川之美,这辈子终有遗憾。”
“再者说,主人您已得道成仙,用不到我了,留着也没甚意思,正好带着踏雪出去走走,过过自己的生活。”
“保不齐再相见时,我能给您带来一堆小马驹。”
“哎,都说养马如养儿,你说养儿有个啥用,到了还不是被他媳妇勾走?”
柴天诺心里属实有些抑郁,胭脂兔于他来说不止是坐骑,更是家人。
蛮儿归天了,如今这小子也走了,真成孤家寡人了。
赤红胭脂兔也知晓柴天诺的感受,便垂下脖子,使劲用脑袋蹭他肩膀。
柴天诺再叹气,搂住赤红胭脂兔的大脑袋,用手拍拍他的鼻梁骨说:
“走吧,崽大留不住,养了半天,终是与娘们儿养的。”
“万万注意安全,如今天地大变处处皆是危险,保命为第一!”
“嗯!”
赤红胭脂兔点头,柴天诺取出个一早准备好的超大号皮囊,结结实实绑在胭脂兔身上,轻声说:
“里边最重要的,便是五滴清灵之水,我与你装在铁瓶里,轻易碎不了。”
“再就是百十颗来生果,还有些青仙桃。”
“其他还有些银票银两之类的吃用,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省的到时要用找不到。”
“......主人,我是匹马,您与我银两还好,怎地也能找人换,银票,我上哪兑取?”
胭脂兔眼皮子直跳,柴天诺使劲瞪他一眼:
“这都说人话了,指不定哪一天便能如太一老龟那般化形,怎便用不上了?!”
胭脂兔咧嘴,这话说的,真对!
“先于你说好,在外行走免不了交际,财不外露这点务须记牢,某不想哪天买张马匹,却发现有你的印子。”
这话柴的有点阴森,胭脂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想便觉可怕。
“您还是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不敢走了。”
柴天诺瞪他一眼,自顾自的说:
“接触的牛鬼蛇神多了,时间久了,大浪淘沙,自会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可以大方,但不能无底线。”
“钱可与,粮可给,便是仙桃来生果也可相赠,但清灵之水不能动,那是某与你未来孩儿备下的,可明白?”
“记住了,便是把自己赔出去,我也不会拿清灵之水送人!”
胭脂兔狠狠点头,柴天诺想想,该说的都已说完,便用手狠狠拍拍他的脊背:
“便如我说过的,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天下,岂能窝于一地,走吧!”
胭脂兔用大脑袋拱拱柴天诺的胸口,鸣叫着跑向远方,一匹雄壮黑马从林子里跑出于他会和,撂着蹶子一同跑向远方。
“......这小子,媳妇个头比他还大!”
柴天诺摇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件事来,猛的又看了回去,奶奶个熊的,乌云踏雪年岁可比兔儿大多了,妥妥的老马吃嫩草!
时间波澜不惊的过去,转眼已是十一月,虽只一月时间,变化却是巨大,一条山路在土魔一族及百万巫民的努力下直通大山深处。
南疆巫盟有记录的巫寨巫民全部登记造册,所有阿加全部释放。
其时,巫王曾苦笑劝说柴天诺:
“太保大人,阿加是十万大山千百年来的习俗,华民无所谓,您尽可解放,可这寨子之间的,属实盘根纠结,理不清的。”
“理不清?”
柴天诺挑眉,与巫王斟茶,笑着说:
“若某非要释放阿加,巫寨会有如何反应?”
巫王道谢接过茶碗,想了想说:
“那些势弱的巫寨自然高兴,毕竟他们处在底层,可那些强大的自然不答应,掳来的阿加可是他们寨子强大的根本。”
“不答应,如何不答应?”
柴天诺推过去盘洗好的仙桃,笑呵呵的问。
巫王拿起桃子咬了一口,眼睛立时一亮,好浓厚的灵气!
“太保大人,一个反字,恐怕是逃不脱的。”
“某要的,便是他们反。”
柴天诺声音平静的说。
巫王愣住了,直勾勾的望着柴天诺,非要逼民造反,这是如何道理?
“强大的少,孱弱的多,强弱之比永远是金字塔。”
“巫盟归附大华,绝大部分必然不归心,自由惯了的巫寨,怎受得了严苛的国家律法?”
“灭其强健杀鸡骇猴,余下的,这心自然便归了。”
“说到底,不过是朝堂上常行的法子,虽不上台面,效用却是极好。”
柴得轻巧,巫王却是额头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