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脉象强劲,脉理过于亢奋,按道理讲应该神情激动,可偏偏每个人都痴痴呆呆浑浑噩噩,不识外事,如若草木。
于心中盘算片刻,王九思挨个抓起众人手臂,将真气慢慢探入,直通魂魄!
随着探查的人数越来越多,王九思对他们如今的状况,渐渐有了明了。
“三魂七魄虽在,但被邪气侵袭过久,若时间再长上些许,恐怕便直接魂飞魄散了。”
王九思叹气,古尔力苦笑着说:
“妖物便没想让他们多活,若非我等赶去,怕是早就变成血肉祭品了。”
王九思点头,想了想又说:
“刚才探查,我发现他们体内的灵气依然在莫名流失,身上定有未知问题,古营头,把他们留在书院吧,万一有事也好方便救治。”
“若去了他处,过不得多久便有性命之忧。”
古尔力使劲挠挠头,知晓王九思说的不差,留在书院却是唯一选择,便点点头同意了。
虽说大都督让自己盯紧了人,但书院不同,在这里比自己看着安全的多,回去与大都督说说,应该没啥问题。
月上中天夜已深,书院里忙碌了一天的众人都已熟睡,小二层的道观兼做医馆里却是灯火通明。
曹若慈献出柴天诺与她安胎补体用的清灵之水,服下没多久,张道凌与安期生两人便醒了过来。
“诸位兄弟,这一趟可真是差点便去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们,我这心里便是没着落的难受!”
脸色虽然苍白,但张道凌精神倒是不错,将将醒来便是一通白话,把其他人都说笑了。
宗门十子全在这里,师父失踪,老大老二受了重伤,大家伙总要合计合计,往下该怎么走。
文房四宝罗睺还有小桃花柴三娘之前并未现身,与几位仆从来说,最重要的便是两位小姐,其他自有主公弟子操劳。
这便是弟子多的好处,与过去的捉襟见肘相比属实宽松许多。
也就道观地方大,否则十来个人连个腾挪的地方都没有,更何况商议事情。
文房四宝罗睺二女也不搀言,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十位师兄弟也已习惯他们这番表现,这许多年来都是如此。
用张道凌小时候说的话,老家伙和死丫头们整日价便只会玩耍和无所事事,羡慕死小爷了!
师兄弟们各自把这些日子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说,发现事情着实不少,让一直平静度日的书院弟子们有些承受不住。
尤其在张道凌与安期生把地裂谷之事详细叙述之后,更是惊得一干人等眼皮子直跳。
二人的经历属实惊人,听起来便如说书先生讲的神怪话本,吸引人是吸引人,却总是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不过最大的感触,却是发现,作为弟子,大家伙对自己师父的了解,还是过于浅薄。
张道凌、安期生、李长庚是道门弟子,一身本领稳居宗门前三,对自己师父的深不可测自然有所感悟。
可这次师父表现出来的本事,依然让他们感到万分震惊。
一招灭杀所有妖物,他人却分分毫未伤。
一剑抹去地裂谷跨界而去,残留招式不灭,矗立大地如冲天利刃,强大的简直超出想想!
竹林七子虽也修行,境界终究比他们差了不少,便是知晓自家师父本事,也只会感慨师父果非常人,仙圣般人物。
唯有他们这些接近大世峰顶之人才能明白,在这末法时代,想要达到自家师父表露出来的境界,是怎样的不可思议!
众人说的兴起,眨眼天便快要亮了,张道凌与安期生终究受损严重,精神体力渐渐不支,众人便也散了,大的事情已商讨好,那些旁支末梢的,待以后再说。
第二日,除了卧床不起的张安二人,其他弟子各自按照分工管起书院事情,平日里忙碌不停的李长庚都有些不适应,忍不住感慨连连。
师兄弟们做事条理分明丝毫不乱,一应事务手到擒来打理的板板正正,原来平日里不是不会,便是懒啊!
过得几日,王九思带领医学院的教习学生前去军营复诊,受到厮杀汉们的热烈欢迎。
学生们疗伤那是真痛,痛的死去活来,不过疗效也是真的好,除了那不幸死去的近百弟兄,便是内脏破裂的也活了下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书院出来的学生,手法是毛躁粗鲁了些,但效果却是一顶一的好!
李慈忠这些日子便发了狠,恳请大都督让金创郎中分批去书院进修,但凡他们顶事,便不会死那么多的兄弟。
这事儿拓跋烈自然答应,书院同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竹林书院下属学堂私塾的牌子,可是遍布整个北域。
来军营复诊的医学院学生也相当高兴,如此多的练手目标,平日里想都不敢想,可算能放开手脚整治了!
便在复诊时王九思得到一个消息,大都督派狼牙骑一营,在原地裂谷附近扎营戒备。
相比越骑屯骑,狼牙骑兼顾两者之长却无两者之短,若有变故发生,应对起来也要从容一些。
回到书院,王九思第一时间找师兄弟说了此事,大家伙一合计,师父是从地裂谷那里破界而去的,到如今还未回还。
若有什么音信,狼牙骑的临时营地必然最先知晓。
这些日子师父不在,书院便如少了主心骨,无论学子教习都有些浮躁不稳,便是道德宗的众师兄弟也绝心神不定。
经过一番合计,师兄弟们作出决定,每两人一组去地裂谷营地借助,每五天一轮换,若是师父回来,或者有事发生,大家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这几日正值李梦阳、阮籍职守,怀有身孕的曹若慈也跟着来到营地,夫妻俩这些年感情越发深厚,片刻不想分离。
在营寨口观赏冰雪龙卷已成每日惯例,每次看到在这暮春时节依然不融不消,旋转飞舞直冲云霄的冰雪龙卷,三人都会由衷感叹一番自家师父深不可测的无上法力!
“阿嚏阿嚏!”
被冷空气一冲,李梦阳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立刻解下外衣披在曹若慈身上。
“夫君,我不冷。”
曹若慈摇头拒绝,李梦阳不予理睬,还是坚定的把衣服披到曹若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