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里正在享受难得的清凉,那边急促马蹄声响起,孙有田与周雷狂奔而至,举手刚要说话,却被难得的清凉惊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身前身后两重天?
“莫发呆,发生何事,脸上表情怎地如此难看?”
古尔力一眼便看出不对,紧皱眉头问。
虽说与众军士跟脚不同,但出发时亲王曾与众侍卫说过,以古尔力为首。
之前一场厮杀古尔力勇猛无比,也是得了大家认可,他这临时队长的身份,便扎扎实实的当了下来。
“看到一群牲口作恶,心理不舒服!”
周雷咬牙,把土堡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所有人脸色同时大变。
李长庚本就厌恶沙匪,听闻此言更是炸了锅,气的双眸泛起血丝,嘴里一个劲念叨牲口!看书喇
柴天诺眉头也是紧皱,掳掠、奸淫、采生,可真把恶事都做绝了。
“太白,此事便由你处理,保护受害者为主,那些腌臜玩意随意处置。”
“喏!”
李长庚拱手,一把抽出五尺鸣鸿,扫视众军士咬牙怒吼:
“与这般丧了天良的牲口,唯有斩尽杀绝!”
说罢调转马头,冲土堡疾驰而去。
“斩尽杀绝!”
众军士抄起兵刃怒吼,策马紧随李长庚冲向远处。
柴天诺点头,虽经年累月杀伐,可心中依然正邪分明,亲王和大都督,治军有方!
轻拍马背,柴天诺与向秀慢慢跟了上去。
土堡中正在嬉戏打闹的沙匪,突听堡外响起马蹄闷响,立时便知不对,紧忙拿起兵刃从土堡破处向外张望。
见二十余手持兵刃骑手狂奔而来,众沙匪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不知是何来路,可仅仅二十余人,想来不敢与己等面前放肆。
数目差了五倍,除非是想要自己找死。
“彼其娘之,这般隐蔽的地界都能找来,鼻子够尖!”
一头目骂了声,旁边响起闷笑,这地界消息灵通的唯有其他沙匪,八成是听闻消息也想来分一口肥食。
等下看他们态度如何,若是好便与他们仨瓜两枣,毕竟干的都是沙海里讨生活的营生,互相间不至于拼死拼活。
“不对,他们好像是”
随着骑队越来越近,原本心情有些放松的头目心神又是一紧,马上骑手装扮,怎么那么像官兵?
头目脸色一变,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一支破甲锥射穿了脑袋!
“杀~~~!”看书溂
大吼暴起,声若晴天霹雳,震的土堡唰唰掉土,紧接便是嘈杂的牲口鸣叫声,有上马的沙匪直接被坐骑甩到地上。
未等受惊沙匪调整好队伍,一道数丈长短锋芒,带着破空音飞了过来!
奔驰中,李长庚只觉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双眸越发猩红,仿佛便要喷出火焰,体内更是仿佛有地火流动,狂暴烈焰便要破体而出。
见土堡墙后有大批人头攒动,李长庚忍不住爆吼,五尺鸣鸿扫出,浑身燥热真气一泄而出!
阴阳二分斩!
锋芒飞出的那一瞬,李长庚识海突然升起这招名号,那是鸣鸿刀身残留记忆,自己得到了师父当年传承。
“轰~!”
锋芒扫过,数丈长土墙轰然坍塌冒起烟尘无数,紧接便是痛苦呻吟,十余沙匪被拦腰截断,血水脏器流了一地。
其余沙匪惊恐的望着眼前同伙惨状,心肝直跳,知晓这是来了大能。
未等众沙匪作出应对,李长庚已带头撞入土堡,鸣鸿急舞:
“杀!”
“杀!”
众军士高声呼应,双眸猩红手中长横疾舞,沙匪纷纷跌落。
李长庚心中火气也蔓延到他们心中,脑中没有半点杂念,只想将这群驴日的牲口碎尸万段!
沙匪们想要抵抗,无奈眼前官兵如同怪物,气力大的惊人,一刀下去连人带马劈成两半,便是持盾者也是人盾具碎,根本无法抵挡。
短短盏茶功夫,百十沙匪便只余二三十人,他们仓惶破开土墙奔向远处,孙有田等人开弓急射,又取了七八性命。
余下沙匪俯身马背绕过连绵沙丘,不见了踪影。
“看有活的没,补刀!”
“喏!”
李长庚等人来至近前,见三女子双眼无神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紧忙下马取出衣物为她们遮体。
看看脸上尽是绝望的女子,再看看胡乱扔在一起的尸首,尤其是那两个满脸泪痕的柔弱稚子,李长庚一拳将面前土墙打的粉碎,心中尽是狂怒:
“总有一天,我要将这大漠里的畜生,杀个干干净净!”
“世子殿下?”
女子轻柔声音响起,李长庚转身,见一女子捂着衣物坐起,脸上虽有许多乌青血渍,依然能看出往日的秀气,还有一丝熟悉。
挣扎的站起身,女子跌跌撞撞来到尸堆旁,扑到在地,轻轻用双手把老者怒瞪双眼合拢,又将两具小小身躯拉进怀中,用脸庞不断摩挲,口中呢喃:
“父亲,小弟,幺妹,你们怎么这么便走了?”
李长庚想起来了,这是富克锦城一位名声颇好的官员的长女,一两年前官员回中原探亲,听说是要把老父接到北域长居。
看情景,应是在回返的途中遭到沙匪的袭击。
女子贝齿紧咬红唇,用斗篷擦干亲人脸上血渍,后跪地,认真向李长庚叩首,平静的说:
“多谢世子搭救,小女子无以回报,唯来世做牛做马,报世子恩德。”
李长庚脸上露出苦笑,心道自己这怎能算得上搭救,有些事情,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刚欲扶起女子,却不知她从哪寻了把解腕尖刀,狠狠刺入自己心口,血水立时顺着刀身喷涌而出。
“不要!”
李长庚大吼,一把抱住女子,再顾不得男女之别,用手使劲按住伤口,想要止住流血。
可血液顺着手缝一直流淌,怎么也堵不住。
“父亲,小弟,幺妹,我来了。”
女子喃喃的说,渐渐没了声息。
望着苍白平静的面孔,李长庚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亲王是个好父亲,从他对李长庚的教导便看得出来,身正心正,未让朝堂险恶污了心境。
自幼开始,李长庚接触的便是名士大儒,皆为人中君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让他得了那份正气。
虽说师长也曾与他说过不少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但终究都是书面,且谈之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