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你们确实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相由心生,想必内里不会太差,只不过”
若林先生皱起眉头:
“可能是我年岁大了,所记有误,属实未曾记得,竹林七子里,有李长庚之名。”
“倒是前些日子,听钦天监道士说子曦有一道士弟子被人称为神医,可是,好像也不姓李。”
向秀笑了,拱手说:
“师公所言不差,太白师兄确实不在竹林七子这个浮名内。”
见若林先生想问,向秀接着说道:
“师公,您从我等与师父的称谓便可知晓,我等并非先生学生那般的文道传承。”
“认真讲,我等十人,皆是师父收入门下,如若血肉至亲的修真真传弟子。”
“师父既是文道圣人,又是褪凡仙家,更是人间大世背负薪火的燃薪者。”
“道德宗分道门德门,所谓竹林七子,不过是我等德门七人虚名,在我等之上的三位道门师兄,求的不是文道,而是万物万法之源,远非我等能够相比。”
“您之前所说神医道士,是道门二师兄安期生,眼前这位是我家道门三师兄,他如今修炼有成已褪凡入仙,乃实打实的筑基仙人。”
若林先生听了向秀之言忍不住倒吸口气,想了想轻声说:
“难不成当年的传说并非虚假,子曦真的成了神仙?”
“你们二人且把你家师父这些年的事情细细道来,我要看看,子曦这些年到底是如何走过。”
向秀李长庚互相看了一眼,便把这些年来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选择北域为红尘历练之地,因缘际会于闾左之地建立学堂,因张道凌而收其他弟子建立宗门。
建立竹林书院,万千北域学子慕名,德门入神州闯下名号,同年文章词赋传天下,奠定当世文圣根基。
后得北域大都护钦佩,兼任北域国子监大祭酒,天下文人皆赞。
这些事情听得若林先生连连点头,老朽的心肺为之颤抖,凭一己之力创下这般伟业,自家大儿一路走来属实不易!
可当讲到破境元婴催生百里竹海,塔木部落地裂谷之变,柴天诺一剑裂世跨界而行,以及归途中的青天红瀑,妖邪精怪。
场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因文庙之事找上黎山仙府等等事情,若林先生双眸圆睁,张大嘴巴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些事属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便是二十余年前关于柴天诺的诸多话语他当时也觉得大多是些人云亦云的胡言。
可今日听了向秀李长庚之言,不得不相信,自家大儿,确实已不属凡人之列!
“子期太白,你俩所言属实让我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说的也太过神异了。”
“还有,太白已经不是凡人而是仙家?”
“师公,我等怎会与您假话。”
两人使劲点头,可若林先生脸上依然还是将信将疑。
李长庚也知,这神州腹地人员稠密,变化远比不上北域那种偏远之地,怪异未现,老爷子不相信也是应当。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且与老爷子表现一二便好。
“师公,您且看看。”33
李长庚撸起袖子,正反手让若林先生看个分明,随后口中轻呵,一团明亮的红色火焰从左手手心缓缓升起。
“真的假的?”
若林先生好奇心被引起,取一张宣纸扫过,立时被烧成灰烬,忍不住倒吸口气,这火势可不是一般的大!
火焰离开手心一尺有余突然爆开,化作一条艳红锦鲤,紧接李长庚左手掌心飘出一大团清水,同样徐徐升起,其上竟有微波荡漾,如若一处野塘。
原本一动不动的锦鲤见清水浮现,突然活了过来,猛的一跃跳入水中,活泼的在水里游来游去。
水火交融,阵阵温热水汽升腾而起,让这番景象显得更加神奇。
寝室内,服下来生果清灵之水的柳夫人惊奇的坐起身,便觉身上有使不完的气力,便是手上的皱纹也在慢慢消失。
玉珍儿更是咋咋呼呼的说:
“娘亲,你的头发变黑了!”
柳夫人扯过铜镜一看,真是如此,便是面容都年轻了二十岁!
喜气洋洋一同外出,刚到书房柴天诺便见到李长庚正撸着袖子,好似杂耍般在那里表演自己刚学会没多久的术法。
向秀在一旁满脸羡慕,不时夸赞一声师兄威武,义父也不理睬须发上水汽凝结出的水珠,只是在那里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景象啧啧称奇。
三人各自入神,却未察觉屋里波涛激荡,眼见便要惹出祸端。
“定!”
柴天诺一指点出,活泼的鱼水瞬间固住不动,三人这才发现众人出来,若林先生更是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夫人,怎地一会儿不见,变得如此年轻了?!
柴天诺上前手指轻点,水火分开化作长龙从窗口钻出,呼的冲上半空。
火龙嘭的爆开,炽热烈焰笼罩十余丈,紧接水龙散开,化作细雨落下,屈指敲敲李长庚脑袋,柴天诺瞪眼说:
“没那个本事便会胡来,若非某出来,房子都得被你掀了!”
李长庚忍不住咧嘴,想想将将还真是如此,水火交融过多已然控制不住,再往下,恐怕真是得掀了屋顶才行。
晚饭与院内大摆,原本老态龙钟的若林先生再次恢复当年容颜,携手柳夫人,看看年轻许多的玉珍儿,再看看院内众人忍不住感慨连连,老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外如是。
第二日,柴天诺未曾离开若林书院,只是与义父阿娘还有玉珍儿天南地北的说,说这些年的经过,说一路上的坎坷。
他人之前不能说的话,在家里人面前无需隐瞒,尤其是二老面前。
虽然柴天诺大部说的都是喜,但稍稍露出的他事,便让若林先生叹息不止,尤其是刘夫人,更是忍不住扯着柴天诺的手流泪。
“我儿命苦,蛮儿那丫头更是命苦,真真是未想到,你所面对的,竟是如此恐怖存在!”
“这苍天不长眼,便会难为世上人,难怪朝廷不准祭拜苍天,说不得,这事真是有理!”
若林先生略想,轻声问:
“子曦可有办法,终究是天界,应对起来必然艰难。”
柴天诺轻笑摇头:
“义父,某这一路走来何曾轻松,天界又如何,不过路上风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