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城隍爷心中怎一个酣畅能够表达,牵着赵离阳的臂膊转身便走:“道友走,我府邸有千年灵茶,与你神魂有莫大好处。”
“今个定要聊个透彻,你这般通情达理的,真是许久未曾遇到了!”城隍庙里香火鼎盛,一干人等大步走入无一人发现,却是于瞬间入了福地。
鬼差奉上灵茶,相互道了名号穿上城隍赠与的衣物,赵离阳端起茶碗一口饮下,原本有些混沌的神魂立时沉稳,果然有莫大好处。
“多谢城隍爷抬爱,只这一杯便省了某数年苦修!”赵离阳拱手致谢,城隍爷摆手笑说:“便是缘分,其实之前已经注目离阳道友数月,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甚道友非要和那邪宗死磕?”
“数次步入陷阱,一个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
“捕捉良善采生修炼邪功,此乃世间大恶,某等修士遇到,岂能顾惜生死!赵离阳说的斩钉截铁,城隍爷赞叹说:“若世上修士皆是离阳道友这般,天下恶徒何愁扫不干净!”说到这里,城隍好奇的问:“离阳道友可否方便告知传承,如你这般脱俗,想必师门定然不凡。”赵离阳苦笑:“先生授了法却并未把我收入门内,某过于鲁钝,心中所想,也是期盼有日能入师门。”城隍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能够修成千余年未见旱魃,天资妥妥逆天,这都不入法眼,那位先生眼界也太高了吧?
“离阳道友可能告知先生名讳?”
“先生姓柴名天诺,居住在凤城,平日里便是代书教导蒙童,不是甚名人,城隍爷应是不知。”赵离阳这些时日一直在山野之地修行除恶,并不知晓柴天诺如今变化,城隍爷一听柴天诺的称谓便觉耳熟,略微思量便大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说的莫不是刊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还有中庸、诗集的浩然先生柴天诺柴大先生?”赵离阳轻点头,三百千的事情他还知晓,应该便是,只是何时先生又有了浩然之称?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原来道友出身名门,难怪如此与众不同。”
“......某这些时日一直在山野修行,与先生许久不见,城隍爷可能与我说说,先生近况?”见城隍爷表现赵离阳便知,柴天诺与之前定然有了翻天覆地变化,非常想知晓,他如今到底如何。
城隍爷自无不可,将柴天诺的事迹一五一十说得清楚,最后还小声说了神只间的传闻,柴大先生虽是生人,但有无量功德香火缠绕。
若是死了,恐怕立时便是帝君级别神只!赵离阳面色连连变换,最终感慨的说:“先生大能,如今这般模样也能想到,只是许久未曾相见,待修行有成定当回去叩拜,如今这般属实有些丢脸。”这话在他处是自谦,可与举世闻名便是仙神间都有传说的柴大先生来说,却是事实。
“对了,某与邪宗处发现一册古书,虽说只是凡间物,但历史悠久,先生乃文道中人应该喜欢。”
“只是其中内容文字某半点不懂,城隍爷可能帮着检看一二?”突然想起件事来,赵离阳紧忙解开衣襟与胸口一划,立时破开一道大大的口子,伸手取出一本油纸包裹的书籍,将之递与城隍。
城隍死前也是素有贤名的儒将,听闻有古书也是心喜,接到手中认真查看起来。
“了不得,此书年代久远的超乎想象!”
“经历岁月流逝书页依然结实,看工艺应是失传的桑麻皮工艺!”赞叹一声,城隍徐徐翻看首页看了起来,仅仅几息时间面色便凝重起来,赵离阳皱眉请问:“可是内容不堪入目?”
“......倒也不知,只是我心生惭愧,其中文字古远半字不识,恐也只有柴大先生那般文道巅峰人物才能看懂。”
“不过书卷没有问题,岁月留痕深重绝对珍贵,献于大先生正是合适。”赵离阳接过古书,再次小心翼翼塞回心口,待登录造册完毕便告辞离开。
“离阳道友此去可有目的?”
“没有,只在山野间修行历练,见有恶事恶徒,便伸手管上一管,如此而已!”
“离阳道友,正道行之艰难,莫要滥杀无辜。”城隍爷语重心长的说,赵离阳使劲摇头:“怎会!”仰首观日,赵离阳紧握拳头,感受身躯莫大力量,意气昂扬地说:“先生当年所说某想借之一用,与天地间的恶来说,某即正气!”
“......”望着赵离阳,城隍爷眼神不停颤动,虽是旱魃却正气凛然,柴大先生教化之力功参造化!
略微思量,城隍爷招属下再录名册,双手郑重递与赵离阳一面牌子,上书八方巡游!
“这是......”接过牌子瞬间,身上神袍再生变化,更觉天地间降下守护之气,赵离阳忍不住惊奇问,城隍郑重说:“八方巡游掌人间善恶,与离阳道友录身,名分在此,今后行事便是得体。”赵离阳面上一阵变换,最终深深冲城隍爷叉手行礼,牌子入手,从今往后再不是妖邪,而是正儿八经的神只,这番看中,属实让他感激!
离了君城,赵离阳把牌子与古书一起放入心口,但觉心神从未有过的放松。
数百年前死去化作僵尸,得遇先生入正途踏修行之路,经天劫见天日,又得城隍爷赠与腰牌成为八方巡游。
虽只是不入流神只,可总算有了正身,从今以后便能堂堂正正活于大日之下,百余载秽气一扫而空,心中所有,尽是酣畅淋漓!
深吸口气,赵离阳大步走向山野,毕竟数百载养成的习惯,与人多处心有怯意,须得慢慢适应。
待深入山野数十里,赵离阳突然想起件事情,忍不住用手使劲捶了捶脑袋,便是个猪脑子,早知让城隍爷帮助便好了!
望望身后山峦,赵离阳也是犹豫,单为古书走一趟也是有些不值,转身去找城隍爷更是不好。
将将承了那般大的情,若现在便回去,不说面子过不过的去,与人也属实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