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是怎地了?”
遍地恶臭,敖云嫣捂住鼻子轻声问,柴天诺笑着说:
“袁家人与己泼粪,说是寻找妖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敖云嫣咧嘴,往自己人身上泼粪,这般作为还真是少见。
“谈清楚了?”
柴天诺不理满脸愤懑的袁家人,旁若无人的问,敖云嫣点头,微带苦意的说:
“袁公子志向远大,我不能阻拦他的道路,说来说去不过门户不当,诅咒已经收了,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见敖云嫣面上虽然还是有些苦意,但更多的却是通透,柴天诺点点头,轻笑着说:
“那便如此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交际务须看清人品,终究不过情丝初生,又未曾真的被他染身,便算了吧。”
“嗯。”
敖云嫣再点头,面上笑得灿烂,引得众人一时有些恍惚。
那袁举人从屋里出来,正看到这一幕,心神立时一颤,眼中尽是比花朵还要娇艳的容颜,心中立时浮生悔意,若是放弃这般女子,今生可还能找到更好的?
为了未知前途的宦海如此决断,可值得?
“那便走,两条腿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便这般唯利是图只想钻营的秉性,难成大器!”
柴天诺摆手说,敖云嫣噗嗤笑出声来,这话属实太难听了。
闻得柴天诺的话语,袁举子的父亲不乐意了,嘟嘟哝哝地说:
“一修道之人,怎知宦海浮沉的道理,成不成大器也是你能说的?”
他这话往日里半点差错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便是仙神在文道中人看来,除了本事大些,也不是正途,终究于民于天下无甚好处。
只是今日所言指向不太对,听闻这话敖云嫣先笑了,柴天诺是谁,可是教化天下的名士大儒,未来的圣人!
文道巅峰说你难成大器,可是有错?
“某说不得?”
柴天诺摇头,轻笑着说:
“某单姓柴,名天诺,别号浩然先生,文道之人喜称柴大先生。”
“某不止修道,还修文,认真讲某最拿手的,便应该是这书山学海。”
说罢,柴天诺跬步走向院外,夏亭县丞浑身巨颤,紧忙叉手行礼,头都快弯到了地下,浑身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人的名树的影,文道这些年风头最胜的便是柴大先生,身为文道巨擘,他说袁举人难成大器,那,便真的难成大器了!
柴天诺四海步前行,敖云嫣紧随其后,未曾想柴天诺突然转身,差点一头撞上。
望着沉默众人,柴天诺大笑着说:
“袁家家风有瑕,品行多不正,书香传世?”
“可笑!”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县丞猛的望向袁家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柴大先生下了如此定论,袁家,恐怕前途不保!
大步走,未多久两人便失去了行踪,却是柴天诺使了个障眼法,带着敖云嫣飞上了云端。
返回七星观,李甲子听闻事情经过忍不住冲柴天诺输了两个大拇哥:
“
高,祖师手段就是高!”
“以您在文道的身份,这袁家败落已是必然!”
“柴叔的话,有那般大效用?”
敖云嫣疑惑的问,李甲子用力点头:
“可是,文道里打滚的即便蝇营狗苟那也是暗里,表象最是道貌岸然,如今祖师这文道巨擘与他们撕了面子,想要再入宦海便是难了。”
“一个风评不佳便能毁了他们!”
“那、那是不是有些过了?”
敖云嫣有些担忧的说,终究余情未了,听闻对袁家尤其袁举人影响这般大,立时有些心慌。
“无所谓过不过。”
柴天诺半躺,望着天上云卷云舒轻声说:
“那小子性子浮浅不懂隐忍自己想法,与他磨砺不一定是坏事,真若入了宦海,行事如此直白,怕是骨头都剩不下。”
“宦海浮沉如孤舟渡海,或舟大或命好,某瞧他,却是哪点都不沾。”
“袁家也是如此,底蕴本就不足,盛花之后必然败柳,若这脓包不与他捅破,迟早会惹来大麻烦!”
李甲子与敖云嫣互相看了一眼,未成想竟是这般缘由!
与柴两人百分百的信,寻星诀在身,于气运来说,自然要比他人看得通透的多。
“云嫣,有些事情与你说,需牢记!”
柴天诺话头一转,把自己告诉涌江龙王走水之事详细说了一下,并把其中道理认真告诉敖云嫣:
“你的岁数尚小,时间多的是,早做准备便是。”
“且龙族终非人类这般万物
之灵,身子能不破便不破,若真遇到相宜的,忍它二三十年,待走水入了仙途再说,可明白?”
“嗯。”
敖云嫣大红着脸点头,羞的脖颈都红了。
“嘿嘿,师姑便像锅里的螃蟹,熟了!”
赵不知咧嘴嘿嘿笑着说,敖云嫣一颗石子弹过去,痛的吱哇乱叫,柴天诺望着眼前景象笑,若这天下平平安安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第二日辰时柴天诺离开七星观,与恋恋不舍的三人又是一通叮嘱:
“甲子,虽说你已入了仙途,但平日里不可放松修行,这天地终究不稳,说不得会出什么事情,便如日常某所言,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李甲子躬身称是,柴天诺看着与三娘一般模样的敖云嫣略作思量,认真说:
“神道虽有加持,终究失了自由,入仙途后不如放弃,到那时若有难处便来寻我,怎地也会保你无忧。”
“您天南地北的跑,我到哪找您去啊?”
敖云嫣噘着嘴说,柴天诺笑了:
“便让你甲子师兄找,受了某传法,又是一脉之人,因果大了去了,他便是蒙着眼都能寻到!”
说罢,柴天诺又伸手使劲揉了揉赵不知的脑袋:
“认真讲,天资比你强的某还没见过,平日里不要光想着玩,留与你的书卷务须熟读解悟,一个人的强大不止一面,内心坚强立志长远,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赵不知使劲点头,不过想想那些大部头又是咧嘴,以后玩的时
间妥妥少了。
叮嘱完,柴天诺转身便走,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雾中,李甲子赵不知还有敖云嫣远远行礼,许久未曾起身。
短短时日改变三人命运,道一声恩重如山,算不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