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俩怪物身后拖着的,莫不是个船?”
回到自己师父身边,青鸾胆气立时壮了起来,振翅在船顶十丈处盘旋,望着远处声音有些变调的问。
“嗯,那是船奴,后边拖着的,却是天塔所属船只,幽海摆渡。”
柴天诺的声音也是有些震撼,他是真未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造物,便水上高度就得千丈,至于宽度,怕不得有四五千!
书上看到时总以为是在吹牛,可真实见到却发现,不但未有半点吹嘘,反倒有些说的小了。
“师父,幽海摆渡可有危险?”
“没有,幽海摆渡上主事者尽是天塔神只,使命便是沟通幽海南北两界,一年往返一次,算是幽海上的航班。”
柴天诺沉声说,青鸾柳眉轻挑,笑嘻嘻的问:
“那我过去看看可以不,船奴不会把我抓住当鸟儿吃了吧?”
“应该不会,据记载巨怪只吃幽海藻类,偶尔吃些海兽,便你这大小还不够塞牙缝。”
轻摇头,柴天诺笑着说。
两头巨怪距离也就十余里,能清晰感受到没有半点遮掩的气息,虽然山般巨大,却异常温和平善。
听闻柴天诺言语,青鸾立时咧嘴笑,双翅一振绽放五彩霞光,拖曳长长光尾飞了过去。
两个巨怪远看已是巨大,近看更是无匹,之前百丈高骷髅妖让青鸾感到震惊,可与巨怪一比,立时变成卷缩脚底小猫,高度差的属实太大。
至于宽度,更是无法比拟。
巨怪外形似人似猿,身体宽厚的真如山峦,在它们肩头颅顶,栖息有无数海鸟,直接将它们当成了栖息地。
便在青鸾观察巨怪时,柴天诺也在细细观察,思索巨怪来处。
古往今来传说中巨人无数,首先便是追日的夸父,便从他喝干河流,手杖落地化作桃林来说,便与巨怪体型相仿。
只不过柴天诺从上古遗书里见过夸父巨人的模样,比起巨怪更为像人,除了过大,便几乎没啥区别。
巨怪则不同,有些似人,但更多的,却是和猿类相仿。
其次便是山海经里记载的朴父夫妻,不过经书记载属实有些超乎想象,夫妻俩身高皆是千里,腰粗也是千里。
便记载中的形象,怕是一伸手便到了外太空,巨怪与他们实在无法相比,这点倒是也能排除在外。
再便是防风氏,不过高度只有三丈三,便如今许多族类高度都不止这些,却与巨怪半点不靠了。
思来想去,柴天诺觉得应是龙伯后人。
毕竟龙伯传说便是居住在大海之中,虽说因嘴馋将背负海外三山的灵龟钓走,惹得神只大怒,硬生生将其山峦般伟岸的身体缩到三十丈,可其原本身高,却是与巨怪相仿。
遭受神只惩罚,如今又当船奴拖着幽海摆渡横渡幽海,柴天诺思量,巨怪是龙伯后人的猜测,便是八九不离十。
青鸾越过巨怪飞临巨大渡船,忍不住连连惊呼,更是绕着高耸如山的船体连连打转。
虽是船的样子,可构造却非竹木,竟然全是灰白色的岩石!
船舷之下的船体是打磨平整的灰白石头,而船舷之上,直接便是灰白岩石构成的山峦,其中应是掏空,有千余人从里边走出在甲板观看幽海昏暗景象。
“大鸟,好漂亮的大鸟!”
有孩童见到青鸾忍不住激动呼喊,在黑漆漆幽海行进已近半年,除了巨怪身上栖息的白鹭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大鸟。
“什么鸟,那是仙家,一位异人仙家!”
有修为的汉子看得分明,挥手与自家小子一巴掌,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便怎地就是记不住?
青鸾飞舞的身姿属实漂亮,甲板上的人众纷纷伸手指着议论,很快便有神只发现异象,见到之后急忙呵止众人:
“莫要胡言乱语,不可非议仙家,免得惹来祸事!”
说罢,身穿紫黄二色神袍的神只冲青鸾拱手为礼,虽然在自己师父面前随性,可在外边青鸾也知守礼,紧忙与空中回礼,然后便转身离去。
毕竟不告而入是极为失礼的事情,虽说想要登船看看,但还是按照规矩来的好。
便在众人窃窃私语时,棚船在柴天诺催动下从两位巨怪之间穿过,径直行向幽海摆渡,青鸾轻巧落在身旁,有些兴奋的说:m
“师父,可能上去看看?”
“自然可以。”
柴天诺点头,拱手朗声言:
“道德宗柴天诺携弟子青鸾,拜见诸位尊神。”
“因之前从未见过幽海摆渡,不知可否上去一观?”
声音不大,可整条船哪怕是内里也听得一清二楚,巨舟主事的是一位山峦府君,闻言立时从船内窜了出来。
不得了不得了,仙元催动的声音,这是从哪来了位分神境界的神君,这地界距离南墟地还近,怎地便没去天界?
话说完,见人群及众神只皆是惊慌,柴天诺轻笑。
船上众人表情入眼,却都是凡俗,未见一个踏入仙途的,族类倒是不少,林林总总怕不得十七八种。
这倒让柴天诺觉得有些古怪了,幽海南北两岸虽然同属墟地,可之间差池极大,若是仙人往来还好说,这些凡俗为何要背井离乡去往完全陌生的他处?
便在柴天诺疑惑时,一位身穿高阶山神神袍的神只飞了出来,大老远便冲柴天诺行礼:
“幽海摆渡主事,蓬莱府君周不山,恭迎仙家大能莅临检查指导工作,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
柴天诺眼角连着跳了七八下,奶奶个熊的,这位神只,莫不也是从前世穿越来的?!
定下心神施法,棚船直接飞起,载着师徒二人落在巨大甲板,柴天诺拱手,略有些激动的问:
“尊神言语出众不同凡类,可是体制内出身?”
蓬莱府君周不山先是一愣,略做思考立时明白柴天诺意思,紧忙连连点头,佩服的说:
“正是正是,我等天塔神只皆是体制内出身,大能说辞新奇有物,小神敬服,敬服的紧。”
见周不山表情未有半点波澜,柴天诺忍不住轻叹气,说到底,自己脾性中的大部,依然还是前世那个脾性有些古怪的数学天才。
虽经大小世界无数岁月,心底自认的,依然是那方世界那个普普通通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