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诺面上阴阳转化,许久才苦笑着说:
“尊者说的对,只是一想再次回归将来天地珠时模样,这心里便有些发憷。”
“毕竟习惯了强大,想到再次回归弱小,心里实在有些不喜。”
“不喜也得做,想要跳出枷锁必须如此!”
老渔翁认真说,摘下水珠一抖,化作晶莹剔透弹珠递与柴天诺:
“拿着吧,五方五老凝结的帝珠尽数与你,正对五脏,想要把躯体与谁,吞噬珠子定住心肝肺脾肾便可,方便的紧。”
柴天诺呲牙列嘴的接过水属珠子,这般讨论把身体与人,总觉心里有些发毛。
“您说这身子能与谁,与谁好,这般大的因果,与谁都不好啊!”
大大的叹口气,柴天诺忍不住摇头,老渔翁却是挑眉:
“仔细想想,你觉得麻烦,与某些存在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想想入天地珠的因果,当有定论。”
细思量,柴天诺轻点头,确是,待方便了细细推算一二,这般躯壳堪称天下至宝,定要与个合心意的。
“那些雕像真是五位老天君的真身?”
“自然,否则那般鸟不屙屎的地界,谁会闲着无聊与他们立像?”
老渔翁哼声说,说完却是一愣,紧接哈哈大笑起来,见柴天诺茫然,便笑着与他说了世间立像之事。
柴天诺听闻也是哭笑不得,自己还活着便立了像,这是生怕自己死的慢啊,无两这死丫头,够狠!
“却不知五位老天君,却是如何逝去的?”
柴天诺轻声问,老渔翁叹气:
“还能如何,不过重天革新天庭陨落,但凡有些本事的,又有哪个得了善了?”
“无界这厮念旧算不得错,但这手段,属实过于狠辣了。”
听闻如此言语,柴天诺想了想又问:
“某之前听闻世尊已死,可前些时日又知无上不死,那世尊,到底死了没有?”
老渔翁哼声:
“哼,便如我将将所言,世上何来不灭存在,不过长短罢了。”
“不过世尊确实没死,但其与无界祖师一身二体,说白了一个强了另一个必然弱,一个大了便是主体,剩下那个便是备份。”
柴天诺恍然点头,想要再问却被老渔翁打断:
“莫要问了,终究是大世无上,过多言语不好,毕竟我现在状态不好,做不到完全遮掩。”
相同话语自打进入修行一途听闻过无数次,柴天诺点头,却是又问出一个问题:
“尊者,天地珠世界统御天塔的是天庭,这天庭可是后建?”
“天庭的诸般大能莫不都是提前留下的分身之类?”
“……若真是分身倒好了,有的机会你自己去看,毕竟诸多老友便在那里,说起有些伤心。”
老渔翁摇头,挥手收起鱼竿,站起身说:
“该说的话语都与你说了,认真讲与我事小,不应该多言,但你终究不同,那份随性让我羡慕。”
“这便走了,今生应无可能再见。”
说罢老渔翁挥手,柴天诺身体立时落到云端,原本还算宁静的寒江起了浪花,层层叠叠指向远处。
“谢过尊者,您这次说的确实比往日多了太多,柴某承情,感激不尽!”
正在操持渔船准备离去的老渔翁闻言身体一僵,三四息后回过身说:
“我再多一句,横竖这方世界与你并无多大关系,若要逍遥便莫留情,随性而为才是真正的你!”
听闻如此言语柴天诺有些了悟,又有些不明,见寒江渐隐乌篷东去,紧忙高声询问:
“可能知晓尊者名号?”
此时寒江乌篷尽数隐,老渔翁略微有些飘忽的声音在空中震荡:
“名号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千万年前,有人唤我,天外道祖!”
天外道祖!
柴天诺深吸口气,想起女妭之前言语便觉心惊,心肝噗通噗通直跳,未曾想,一位无上便在身边。
之前语气交际数次,真未想到,竟是这般恐怖存在!
大约半柱香时间心境才再次平稳,柴天诺看看手中珠子,抿嘴将其收起,降下云端再次来到高台。
未有原路返回,柴天诺化出霜离一剑斩落,生生破开屏障一步归了世间。
有因果在,与仙君境界天尊战力的柴天诺来说,想要锚定世界并不算难。
回归世间看着青山绿水,柴天诺忍不住苦笑,便这无敌的仙躯又要弃掉,舍不得啊!
化白虹直飞七星观,柴天诺带着糯糯好好住了些时日,这才告别依依不舍的三人,直飞殇国凤城。
这一日正是浩然书院大考校的日子,庞大无比的学城寂静无比,马匹牲口尽数离开,更有衙役兵丁在外围巡逻,驱离过往嘈杂的马队,生怕影响生员们的发挥。
虽说只是月考,可成绩关乎诸多,不止书院,便是近在咫尺的凤城也比往日宁静了许多。
“……这是某的浩然书院?”
立于空中,看着下方与凤城近乎不相伯仲的学城,柴天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若不是那方古井以及无处不在的浩然正气,恐怕都未必敢认,属实大了百倍不止!
“爹爹,这是咱家?”
糯糯轻声问,感觉家也太大了,若是走得远了,怕是会迷路。
“是,只是有些大变样!”
父女俩正在言语,却见一美艳妇人扯着俩俏丽女子的耳朵大步走,俩女子一路吱哇乱叫,在宁静非常的书院里及其显眼。
望着三人柴天诺笑了,面上尽是柔情,正是自家妹子柳玉珍,还有弟子蒲无两以及长大的外甥女萱萱。
其他两人没有什么变化,可当年小小的萱萱,已然长成大姑娘了。
“便你俩顽皮东西,不都说了每日叩首行礼嘛,怎地今天又偷懒?!”
柳玉珍恨恨的说,自己不在家,这俩瓜皮便反了天,竟敢与兄长立像,不知道那是死人才能做的?
见柳玉珍生了气,蒲无两柳文萱二人不敢多言,只得乖乖在石像前跪下,认真叩首:
“师父啊,您快点回来吧,徒儿知错了!”
“舅舅,您再不回来萱萱得被娘亲折腾死,她这妥妥到了任脉虚天葵绝的年岁,实乃母老虎一个啊!”
听闻此言蒲无两惊得瞪大双眼,噫吁嚱,萱萱这死妮子也太虎了,这般言语都敢说,不得被柳姨用家法打肿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