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诺忍不住摇头,诗词新意不少,观之清丽隽秀,属实养心悦目,只是一看那名号便觉晦气。
送兄长归西,当时脑子被驴踢了?!
看着面色稳重的竹林七子第五子山涛,柴天诺忍不住点头,谁成想当年默默无闻的山涛,如今竟被恭称为山公,受天下文人敬仰。
本来一直在竹林书院指教的山涛,在母亲去世后便周游列国,最终与大周入朝为官二十余载,甚得女皇器重。
其先后任职尚书吏部郎、大鸿胪、侍中、吏部尚书、太子少傅、左仆射等职,毕生选举官员逾百,皆是贤良无一差错!
且每选一人都会亲书评价,被后来者成为山公启事。
任职期间曾数次辞官,皆被女皇拓跋燕还恳切挽留,且女皇与大将军冯洗墨从不把他当官,口称皆是师兄。
毕竟整个大周受的都是柴天诺教诲,这师兄二字也是不差。
数年前山涛终离朝堂,与山野畅意,其朝堂做派言语被摘录成册,名《山公语录》,乃是天下诸国臣子人手一本的宝书,堪称有志宦海浮沉者的不二真言。
如今天下朝纲清能,山涛功不可没,便其功绩,天下堪比者不多。
至于竹林七子第六子何景明,本就出身北域,与故土有超越他人的感情,数十年里多在北域行走,并与各处建立私塾诸多,引有志青年为教。
毕竟学子们已是长人,可以赶赴书院求学,可稚子们幼小且离不得大人,能就近上学终是好。
数十载岁月,何景明与北域教化无数,何大先生名号响亮,在北域,却是超乎其他六子的存在,堪称北域文坛领袖。
这些年其着作也是不少,堪称向秀之后第二,共有辞赋三十余篇,诗一千余首,广为流传文章一百余,另有《白坡集》等书作诸多,实乃北域文道第一。
至于竹林七子最小的王九思,变化也是超乎柴天诺所想。
因其自由长于医术,柴天诺本以为其会与医道崛起,怎料这厮中途转了性,三十而立之年浪荡天下,救升民与水火之际作下诗文杂剧诸多,引来知己红颜无数。
其所着诗文集人称闺房必有,杂剧散曲更是在花间酒坊传唱无数,堪称天下不二的妇女之友。
“……永庆,渼陂中途变道,你这做师兄的便允了他?”
柴天诺揉着额角望向安期生,但觉一颗原本应该冉冉升起的医道臻首便这般废了,属实有些心痛。
“师父啊,十多个弟妹一起泪汪汪的看着我,我能有何办法?”
安期生叹气,这小时便与自己同住的师弟便如亲兄弟,自己又能如何?
师徒俩看着被众美环绕的王九思再叹气,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眼光厉害,一大堆的老婆竟然全入了仙途,世上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
两人抑郁,不过很快便释然,终究是各自的人生,只要过的舒心便好,其他强求不得。
“师父,这次回来前,我们同去一处小世界,却是有不小发现。”
李梦阳与柴天诺说,同时从储物空间取出一枚硕大的如意递上。
柴天诺接到手轻颠,重量怕不得上百,一个身影骤然出现,咔嚓便是一口,留下个硕大的牙印。
“了不得,十足真金,竟然还嵌了这般多的定海珠,宝贝啊!”
来者啧啧称奇,说完转身便走,其后有兵科诡道生员随行。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小师叔?”
李梦阳嘴角抽搐的说,柴天诺未说话,安期生呲牙咧嘴点头:
“正是,除了小师叔,世上怕是再找不到如此奇芭的人物!”
“说正事,这金如意倒是普通,可嵌在上边的二十四颗珠子不简单,恐怕是一套了不得的法宝。”
柴天诺开口断了两位弟子间的言语,毕竟谈论师长乃是大不敬。
“正是,那方小世界是渼陂师弟十余位弟妹里的一位无意间发现,便在书院往南两百里一处绿洲,里边景象美轮美奂如同仙境。”
“只是建筑大多破碎,更有无数身穿银甲遗骸,我等仔细查找,却是发现一块破碎的石碑,应是天庭财部。”
“天庭财部……”
柴天诺轻轻触摸吕青辰口中的定海珠,感觉有些像镜花界里的清灵之水凝石,却不如凝石那般纯粹,反倒多了些天地间的气息。
这点倒是与财部主神相同,毕竟赵玄坛最拿手的法宝之一便是二十四枚水精珠子,也就是定海珠。
如此看来,李梦阳他们所去的小世界,保不齐便是从天陨落的天庭财部。
至于为甚过去未曾显现,原因倒也简单,如今天地动荡,诸多依附大世的世界幻境开始崩塌显现。
“除了尸骸法宝,可有其他发现?”
柴天诺轻声问,李梦阳摇头:
“除了少许地界我等可入,其他尽数被屏障隔绝,我等也曾推算,恐怕需得有缘人至才能开。”
有缘人,柴天诺笑了,玉皇大天尊啊玉皇大天尊,谁说当年天庭败得凄惨?
以某如今所见,便这天底下最会留手的,便是你!
“太白过来!”
扭头冲远处喊,李长庚紧忙过来,以为自家师尊有要事相招,怎料近前后脑袋立时挨了一个大脑崩儿,然后便被柴天诺笑眯眯的撵走,整得他一脸茫然。
及午时,书院大摆宴席,与归来的竹林七子接风洗尘,柴天诺轻抿酒,看着九位弟子感慨。
当年初创道德宗,德门七子道门三子共十人,如今至九,就差身为大师兄的道凌儿了。
这些年张道凌的声名不小,开道德宗下宗,招收弟子逾三千,被人称为星辰老祖,乃世上有数的强悍存在。
不过这些年其与宗门内交往不多,便是大世也少见踪影,倒是其所创星辰道的道人多有所见。
但有与天界胶着大战,必有星辰道道人身影,其中不乏元婴境界高手,有传闻在夫子回归前,张道凌是唯一突破到神君境界的存在,也不知是真是假。
“太白过来!”
柴天诺再次呼唤,李长庚捂着脑袋过来,与自家师父保持距离,呲牙列嘴的问:
“师父,又有甚事?”
“离那么远作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