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那位师兄平日里便喜与自己斗嘴,可顶多冲自己屁股来两巴掌,何曾与这大嘴怪般想要食肉吸髓?!
“小青且宽心,丁丑只是喜耍嘴皮子,真让她上手她不敢。”
柴天诺见青牛两条后腿哆嗦成了筛子,便宽慰的说,青牛想想这些时日丁丑的表现,忍不住又是一声哞,叫声里透着浓浓的怀疑。
见如此,柴天诺忍不住又与丁丑一个脑崩儿,便这丫头会惹事!
“你且放心,她若真敢吃你,某剥了她皮与你挂坟头!”
听此言语青牛这才稍稍安心,迈开蹄子前行,丁丑嘟着嘴扯着柴天诺的胳膊荡:
“不就一头牛嘛,老爷您还真要剥我皮啊?”
“废话,小青早便开了灵智不属蛮愚,都是一家人,某能看着你吃自家兄弟?”
柴天诺使劲瞪了眼跳脱的丁丑,她这才嘀嘀咕咕的罢休,躲到一旁吃果子去了。
青牛踏着被藤蔓遮蔽大半的驿道前行,自打离开太上城后未曾见得一处人烟,柴天诺禁不住叹气。
当年一场叛乱,把沙河郡成百上千年的积累一朝损毁,再加之前重天仙家的祸害,便到现在也没修复,老话说破坏容易建设难,果然有理。
牛车哒哒的跑着,柴天诺突然叫停下了车,看着右侧平坦的草地发笑,丁丑使劲看了半天也未发现什么值得笑的,便好奇的问:
“老爷,您这抽的什么风,草甸子有啥好看,至于笑的这般模样?”
“你懂个甚,某这是见到故地了!”
说话间柴天诺衣袖轻甩,一个人影现于前,却是罗睺,其并未如文房四宝一般留在书院,毕竟那四位兼任教习,有诸多事情要忙,他一个扫地仆从,多一少一无所谓。
作为第一个迎接柴天诺并直入神君的仆从,罗睺这些年进展飞快,已然如李长庚安期生两人般看到仙君眉目。
离开书院时柴天诺便让他入了桃源福地,与同样将要破境的鱼粮道人同修,力争携手步入合体,成就仙君尊位。
“拜见主公!”
罗睺躬身行礼,丁丑上前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好奇的说:
“怪事儿,气息出奇的熟悉,但你这个人真是从未见过,却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望着与当年相比似乎更显小了几分的丁丑,罗睺笑了:
“当年我只是鸣鸿体上的一枚黑星,丁姑娘自然不认得,不过这气息,当是不能忘。”
“噫吁嚱,原来你是那个球变得,这也太惊人了,牛成精算不得甚,一个黑黢黢的铁疙瘩都能成精,这上哪说理去!”
丁丑震惊到了极点,柴天诺皱眉扫了一眼,扯着罗睺到一边,笑着问:
“招你出来便是因着这里,许多年过去,可还识得?”
罗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有些迷糊,还真是有些熟稔的感觉,只是,一片草原为甚会让自己有这般感觉?
见罗睺有些懵,柴天诺不再逗他,右手轻挥,原本碧草连天处,骤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城池,大门上的牌匾刻有三字,却是熟悉的柿槡市。
便城池将一显现罗睺便已明了,忍不住恍然点头,紧接却是老脸一红,冲柴天诺叉手深躬,不好意思的说:
“还请主公让我回去,当年之事想来便觉惭愧,真是无颜面对黄三郎!”
柴天诺闻言笑,逗趣的说:
“怎地也用过一具身体,认真说比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还要亲,真的不想见见?”
“羞煞人也羞煞人也,主公还是让我回去吧,真真无颜面对。”
见平日里沉静如海的罗睺这般表现,柴天诺大笑,不过还是把他送回了桃源福地。
如今的罗睺可是实诚人,把他逼成这般模样属实不应该。
送走罗睺,柴天诺打量柿槡市,建筑倒是没啥变化,不过当年熙熙攘攘的人流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都已投胎,如今整座城池里,只有黄三郎一家人。
柴天诺将要前行却被丁丑一把抱住胳膊,好奇的追问当年事,这也算不得甚秘密,柴天诺边走边与她说了一二,最后指着一处笑着道:
“当年某落下便在这里,那时境界低一时没有识破,光着腚进来被人围观,差不点羞死。”
“光着腚,咯咯咯~~”
丁丑捂着嘴笑个不停,柴天诺切声便不再理睬,这丫头便是个自来疯,保不齐便是幼年受天干地支管的太紧,一入仙途返璞归真,脑子都变得秀逗。
城里走走停停,虽说已经过去许久,可诸多场景还是牢记于心,只是往昔热闹的集市半个人影寻不到,这心里也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这正走着,突有一个八九岁白白胖胖的身影蹦跳着从巷子里跑出,好奇的看着柴天诺与丁丑。
看着那数十年也未曾改变的肉嘟嘟的笑脸,柴天诺心里喜意上浮,一挥手把他抱进怀里,冲面上便是一口:
“小柱子,想杀爹爹了!”
小柱子摸着脸颊有些懵,心想这好看的大叔是谁,为啥说自己是爹爹?
扯扯柴天诺身上的纯白仙衣,看着面上温柔的表情,小柱子不知怎的,便觉异样的熟悉,隐约间,似乎有这么个爹爹,且是强大无比。
“爹爹?”
小柱子歪着头唤,柴天诺喜的不得了,使劲哎了声,又是大大的一口。
虽然当时幻境时间不长,可与俩懂事的孩子,那是真心的喜欢。
“……夫子您怎地这般,小柱子是我儿子!”
黄三郎与巷子里走出,先冲柴天诺恭敬行礼,紧接却是幽怨的说。
“瞧你这话说得,当年那段时间,我这爹当得可是称职的紧。”
说话间大闺女秀儿高兴的跑了过来,扯着柴天诺的衣袖,欲称爹爹却又改口唤作夫子,与岁数小且有些糊涂的小柱子相比,她与那些年的记忆更加深。
“便是爹爹,再不济也是干爹!”
柴天诺捋捋秀儿的头发,满脸笑的说。
此时黄氏上前行礼,柴天诺在黄三郎吃人的目光下只能咧嘴受礼,人家的婆娘,总不能说自己是干夫君。
抱着小柱子牵着秀儿的手,柴天诺带头走向一座茶楼,横竖无人,想怎地怎地。
黄三郎却是看的直咧嘴,便这作为,夫子更象他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