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走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于小晚美滋滋的将钱收好，又把画摊收了起来。
要说许浩这人虽然讨厌一点儿，但是这给钱的速度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她在这儿摆了这么长时间摊也没画几张画像，许浩这一张就赚了一百块。
有冤大头宰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嘛。
回厂子的公交经过津工大，隔着车窗，于小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想都没想，公交车刚停下人就跟着冲了下来。
“于卓龙，于卓龙……”
于卓龙正和同学走着，听到叫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于小晚。
“你怎么来津工大了？”
于卓龙也是惊讶了一下，他好像也有段日子没见过于小晚了。
再看她身上背的东西，也明白了。
“你又去地下通道那边出摊了？”
这会儿放学人多，于小晚怕跟丢了，下了车一路跑来的，这会儿只能原地大口的喘气。
于卓龙也不催她，跟身边的同学道，“你们先去吧，我有点儿事。”
两个同学见于小晚也是一脸的揶揄，见于卓龙没解释的意思，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还没吃饭呢吧？哥请你。”
于卓龙说着将于小晚背上的画架取了下来背在自己的背上，往学校附近的一个面馆走去。
于小晚这口气终于缓上来了，看着前边高高瘦瘦的男人，背着画架的模样和他背着吉他的样子重合在一起，想到王伟康的那些话，让她有些难受。
一路无话，两人进了面馆。
学校食堂有补贴，所以哪怕是放学饭点，在外面吃饭的学生也少之又少。
于卓龙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画架放在了一边，跟老板要了两碗牛肉面，又拿着水杯去倒了杯温水放在于小晚面前。
“喝点儿水吧，面馆后面就是公厕。”
哪怕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于小晚感动不已。
之前两个人一起摆摊，于小晚担心上厕所，很少在摆摊时喝水，一天下来，常常渴的不行。
于卓龙当时还嘲笑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却记着这些细节。
于小晚抱着水杯喝了两口，斟酌着怎么开口，却发现，无论怎么说都……
“你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
于小晚知道他上半年请了大半学期的假。
于卓龙无所谓道，“就那样呗，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见她水杯空了一些，又给她加满了水。
于小晚抱着水杯，手指轻轻扣着杯壁。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的老师走了，转学的事……
于卓龙知道她在问什么，颓然一笑，“打算？我还有什么打算，好好读书，做我爸的乖儿子，再有半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进厂子上班，娶媳妇儿，生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话虽说的没错，于小晚听的却更不是滋味。
于卓龙所说的是一般人的生活方式，也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普通人所向往的生活。
可他，却不应该是个普通人。
“那你的梦想呢？”
于小晚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