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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看书 > 其他类型 > 退下,让朕来沈棠 > 282:任书来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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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一听这“二字”,林风心下咯噔,眼底带着几分无助,明明心底已经慌得不行,面上仍努力镇定下来,轻声询问请教,“顾先生,为何会麻烦?可有——解决之道?”

突然有了文士之道,等同于吃了颗定心丸——因为不管最后资质如何,她成功凝聚文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意味着拿到了保底——林风还未品尝喜悦的滋味,便被顾池一番话说得慌了神,心里顿时没了底。

顾池如实告知林风:“贼星撰刻言灵无数,浩瀚如烟,流传在外的不多,内容细碎分散……连我也只是偶然看过《齐民要术》中的两篇残文,它具体有几篇,全文内容如何,尚不得知。倘若你的文士之道发挥能力,需要《齐民要术》全篇……”

目前为止,农书相关的言灵无法应用于战场,亦不能治世治国,不具备钻研开发的价值,文心文士对其自然不会上心,无人重视,导致流传在外的农书相关言灵极少。

剩下的顾池不说,林风也该懂。

林风垂头,沉默了几息。

沈棠看着有些心疼。

她给顾池使眼色,示意他别把人弄哭了,想办法哄两句。顾池只得话锋一转,宽慰脸色煞白、神色失落的小姑娘:“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丧气,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林风振作精神:“可以挽救?”

顾池笑道:“自然,最坏的情况就是你无法完全掌控文士之道,但这不致命。”

看看身边这几个文心文士。

有哪个完美掌控文士之道的?

他们不也活蹦乱跳的?

林风:“……”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顾池看着林风几乎要哭出来的眼睛,饶是脸皮厚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要是让褚无晦知道自己故意逗哭他宝贝学生,还不拔剑跟自己一对一分胜负、决生死?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我去找笔墨将两篇残文默写下来,回头再问问你老师和祈元良两个,有没有看过《齐民要术》其他残篇,看看能凑出多少。你不用多想这些,夯实基础才是正道。”

林风收拾脑中混乱情绪。

感激地福身谢过顾池。

顾池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

准备晚点跟褚无晦几人商议,如何开发利用林风的文士之道——主公的诸侯之道与农事相关,出言化物能令人吃饱喝足,林风的文士之道,可不可以令庄稼丰收?

若真是如此——

不知能活多少无辜庶民。

不多会儿,顾池便放飞了三只青鸟,祈善、褚曜和康时几乎是前后脚收到。三只青鸟携带的信息是一模一样的,但给褚曜的内容多了一段——他要晚两天再回去。

褚曜好歹也是当年“褚国三杰”之一,不至于连山谷内这么点儿人都压制不住。

祈善看着青鸟信函出神。

《齐民要术》?

隐约听过零碎几段。

祈善便将自己记得的默写下来,传给顾池,顺便添了一句——可要其他农书?

他没读过《齐民要术》,但看过三卷《农桑辑要》,反正都是农书,或许有用。康时回信内容也差不多,他没听过《齐民要术》,但他帮忙将《农桑辑要》补了一卷。

顾池:“……”

为什么林风的文士之道是齐民要术而不是《农桑辑要》?后者一共才七卷,这俩凑一起就补足了四卷。至于《农桑辑要》全文六万余字,这俩偶然看过就能背下四卷似乎有些不河狸——嘿嘿,不要问!

问就是文心文士人均过目不忘!

当然,根本原因是顶尖文心文士的丹府,不仅能储存文气,还能储存备份言灵。

_(:з)∠)_

即便不能,文心文士的记性也很好,一篇几百上千字的文章,往往通读两三遍就能牢牢记住。几人中最给力的,便是褚曜这位老师,《齐民要术》他年少时看过五卷。

顾池:【五卷……这么多?】

褚曜道:【褚国王宫有全套的。】

市面上流传的《齐民要术》多是从褚国这边流传出来的,此书十卷九十二篇,正文加注释足有十一万字。但因为是农书,只有寥寥两份,一份被褚国王宫收藏,另外一份当做王姬陪嫁。褚曜能读到这么多,纯粹是因为王姬的丈夫正是他恩师的儿子。

之后被王姬转赠给了恩师。

收入恩师的私人书库。

褚曜被替换文心,恩师心有愧疚,极力弥补,甚至给了褚曜自由出入私人书库的钥匙。褚曜便是那时候,无意间翻到了那套《齐民要术》,但他没有看完……

顾池回了青鸟:【还能找到?】

等待的功夫继续抄撰。

褚曜:【很难。】

他的文心被替换之后,获得他那颗二品上中文心的褚国储君被其他兄弟斗倒台,卷入“厌胜之祸”,恩师作为储君党羽也被连根拔除,其他人等,抄家发配。

褚国又被辛国所灭,殿宇被焚。

那两套《齐民要术》,作为没什么用又不被重视的农书,,讲真,很难保存下来。

除非——

林风以后有机会进入“山海圣地”,从书山将全套《齐民要术》带出来。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山海圣地”广袤无边,书山千万,谁知道《齐民要术》藏身在哪一座呢?

这一晚,多人一夜未眠。

褚曜几个是因为默写。

白素是因为“女子也能获得文心,是不是也能获得武胆”这个问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林风是激动又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

唯一能安稳大睡的,便是沈棠了。

第二日,金乌还未冒头。

沈棠照旧踢醒了公鸡和黄犬,将越来越上道的土匪好好吓唬一番,盯着他们晨练几圈,这才满意点点头——目光欣慰,仿佛看着一群在狱中勤勤恳恳、老老实实改造的囚徒,而她就是监督、帮助他们重塑人生的大善人——颇有几分育人的成就感。

回去路上,被他白素堵了。

“沈郎主且慢!”

“何事?”

白素咬着下唇,紧张忐忑:“沈郎主,不,沈娘……也不,沈公,可否移步详谈?”

唤“沈郎主”,冒犯人家真实性别。

唤“沈娘子”,没气势,不够尊重。

折中一下还是唤“沈公”。

沈棠并未挪动脚步,直言道:“你是为了武胆之事来的吧?有什么直说就行。”

白素问:“我能凝聚武胆吗?”

她单刀直入,问得坦荡。

白素昨夜回去之后,翻来覆去、细细咀嚼沈棠和顾池说的每一个字,特别是顾池那一段话。初时激动,但冷静下来却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让她困意尽消。

【纵观这两百多年,你见过哪个国主将位置传给膝下女儿?】

意味着,象征权力的国玺只在男性继承人之间延续,所以出不了女性文心文士。

又因为没有女性文心文士或者武胆武者,所以国主的女性子嗣不可能获得国玺。

二者像是一个死循环。

甚至成了公认的生活常识。

直到出现了沈棠和林风。

死循环被打破了。

换而言之,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相貌仍带着稚气的少年,她手中拥有一块国玺!

沈棠:“你天赋若够,应该可以。”

白素视线不避不让,神色带着几分傲然自信:“吾之天赋,胜过天下九成男儿!”

沈棠道:“那就行。”

白素又问:“我要付出什么?”

沈棠:“忠心。”

白素闻言,不假思索道:“吾名白素,昊天鉴证,终此一生,愿为沈君驱策。”

沈棠:“……”

这么干脆利落吗?

好歹犹豫一下下……

事实上,白素来之前已经想过很多,她的决定并非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之前便跟沈棠说过,愿意任沈棠差遣。但那只是报恩,帮助沈棠了解河尹各个势力,助其站稳脚跟,自己便能功成身退,还清这份救命之恩了……

如今再发誓却是赌上一辈子。

习武之人,言出必践!

尽管白素话不多,但沈棠也能看出她眼底的坚定和眉宇间的倔强——她来真的。

沈棠问道:“你就不怕所托非人?”

倘若她只是伪君子,表面一套,实际上背地里一套,以后让白素去干违背她道义的事情,白素也会去做吗?在沈棠看来,主公和下属,其实就是老板跟员工差不多。

有缘一起打拼奋斗,若是分了……

只要不是背叛捅刀子,好聚好散。

谁给人打工不是为了生活?

犯不着为了份offer赌上一辈子。

哪怕白素选的是她自己。

白素摇摇头道:“怕,也不怕。”

沈棠:“……”

白素道:“沈君,我自小便跟恩师一起走南闯北。哪怕我们问心无愧,认为那是锄强扶弱、扶危济困,但在世人眼中,贼就是贼。哪怕这个贼的初心是为了贫苦庶民。不止被窃者这么想,没有分到我们接济的庶民也这么想,少不得背地里唾骂几句……”

尽管她年纪不算大,但见识过的人情冷暖、世道凄凉,绝非沈棠能想象的。

干她们这一行,从未想过能善终,死后能安稳下葬而不是死无全尸、被悬吊示众,那都算不错的下场了。白素一早便明白这个道理,但只要是人,总会有求生欲。

想活着,仅此而已。

“但我相信,沈君必是良人。”倘若有武胆,至少不会碰到个三等簪袅就失手含恨,能活得比恩师轻松一些、长久一些、安稳一些……这已经胜过世间无数女子了。

赔上终生,自己也不亏。

沈棠:“……”

啊,莫名觉得肩头重担又增加了。

她跟白素又说了两句,准备去喝口茶,捋捋复杂思绪,想想从哪儿可以拐更多类似林风、白素这样的女子。前脚刚迈进屋,后脚便听到顾池含着笑意的打趣。

“相信沈君必是托付终生的良人……好一个沈君有情,白娘有意……羡煞我等。”

沈棠:“……”

为什么经过顾池的嘴……

气氛就不一样了?

她心下翻了个白眼。

“坊市话本都没你能编。”

顾池点头:“那是,坊市话本可没有这么精彩一出,想不出来也写不出来。”

沈棠:“……”

顾池没有继续调侃的意思,转而正了脸色,将手边厚厚一叠纸推向沈棠。

沈棠拿起翻了翻最上面的几张,看到最开头的几个字,问:“《齐民要术》?”

顾池:“还有一部分《农桑辑要》,抄撰需要时间,这是已经抄好的部分。”

沈棠看看纸张总厚度,粗略一数百多张,再看看顾池,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一晚上全抄撰这些,他的右手还好吗?

顾池道:“不止是我一人。”

沈棠翻到了中间。

接连发现了褚曜三人的笔迹。

惊道:“无晦他们来过了?”

“没来。”

“没有来?”

沈棠看着手中厚厚一摞,诧异。

难道是青鸟送信,再由顾池一人抄撰?

顾池好笑道:“青鸟?一只青鸟一次才能传递多少字?”

不管是《齐民要术》还是《农桑辑要》,那都是以万作为单位的,青鸟几十字、几十字飞,漫天都是绿丫丫的青鸟……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沈棠道:“一千多字吧……”

顾池:“……”

那是他无法想象的肥鸟。

一时间,不知该心疼收到这么长信函的收信人,还是心疼青鸟可怜的翅膀。

算了,一块儿心疼吧。

顾池轻咳两声,跳过这个话题。

沈棠却不肯:“你这什么表情?我一次想说的话多么,不一次性写完,难道分个上百只青鸟,一只鸟一只鸟地送?即便我肯,我也怕青鸟混了顺序……”

收信人看得懂就怪了。

顾池:“……”

那为什么——

不写纸上,挂青鸟脚脖子,送过去?

完全不理解沈郎的脑回路。

正如沈棠不理解他一样。

“剩下的内容,陆陆续续也会送来,让林风将言灵内容记下,待开春农耕或许就能派上用场……”话未说完,一只青鸟身姿矫健地滑翔俯冲,停在顾池手指。

沈棠一眼认出:“是无晦的。”

多次通讯,她已经能清楚分辨众人的文气气息,只是奇怪为什么收件人不是她。

沈棠托腮猜测信函内容。

直到——

顾池看过信笺,大喜:“好消息!”

沈棠被吓得咬了自己舌头。

捂着嘴:“好消息你就说,吓我作甚!”

“任书要来了!”

任书???

沈棠眸子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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