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两声鸣笛,一辆车在姜颦的身侧缓缓停下。
车上的男人下来,看着她小脸冻得泛红,眼睛鼻子都是红的模样,将她带上车。
「出什么事情了?」林牧知道她畏冷,将一杯热牛奶递给她。
姜颦顺着吸管,慢慢的喝着,没有说话。
林牧:「就算是分手了,我们也到底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姜颦喝了牛奶,身上暖和起来,她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
林牧想要追上去,她已经拦了一辆车。
林牧看着她喝完的那杯牛奶,手指缓缓的磨搓着。
多少是有些遗憾。
她此刻的半分心思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不过——
「姜颦,我们约定过,要在一起一辈子。」
你怎么能忘记自己的承诺。
——
下午三点半。
时厌在福吉药业等到了回来的姜颦。
时厌握着她的手:「去哪了?」
姜颦眸光淡淡:「工作。」
时厌没对她刨根问底,两人走入办公室。
「明天我们做一次……术前检查。」时厌低声道。
姜颦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像是个玉人。
「我不手术。」她强调。
时厌捏着手指,声音发沉:「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退步,让她拿主意,但她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你不是想要一个完整家吗?你不是也在期待这个孩子吗?」姜颦捧着他的脸,「时厌,他/她已经两个月了,再等七八个月就会出生,她/他会出生在一个天气很好的夏天,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聪明,你说他第一声会先叫妈妈还是爸爸?」
她给时厌营造出一场美梦。
从孩子的出生,到一次翻身,第一次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唤,第一次爬行,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奔跑……
时厌随着她的言语叙述,仿佛真的看到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有几分像她,又有几分像自己,会奶乎乎的撒娇,会踩着小脚丫奔跑。
姜颦是真的聪明,知道他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
从而将他内心的渴望用言语具体化。
她讲述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会有的幸福生活。
时厌闭了闭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被她说动了。
可——
「颦颦,别再说了。」
他不能冒险。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姜颦只有一个。
姜颦神情一僵,捧着他面颊的手缓缓松开,两人之间的气氛透着古怪的凝重。
姜颦不肯配合去医院。
时厌再三劝说无果,还让姜颦不再跟他说话。
两天后,医院方面告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姜颦没去上班,直接过去。
她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林牧。
没有打招呼,姜颦直接去拿自己的检查单。
她在检测结果上,看到了囊肿的字眼,呼吸顿时凝滞。
是……真的。
「一定需要拿掉……孩子吗?」她喃喃的去问医生。
医生抬头:「没那么严重,别自己吓自己,这囊肿属于黄体囊肿,比较多见,在怀孕三个月之后,激素水平稳定,囊肿可逐渐变小甚至消失。这属于正常情况,可以暂时观察,无需特殊处理。」
姜颦愣愣的抬起头:「不用手术
?」
医生:「目前来看,只需要定期观察就行,没到手术的那一步,而且你的胎儿很健康,放宽心,孕妇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这才有助于你和肚子的孩子。」
面对医生的关怀,姜颦唇角扬起笑容,眼眶却湿润了。
她就说,自己没事。
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
时厌他怎么能粗心到这种程度!中文網
听到是囊肿就让她去做手术!
从问诊室出来,姜颦又是哭又是笑的,掏出手机想要臭骂时厌一顿。
都是他疑神疑鬼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让她这几天都心惊胆战,连觉都睡不好。
手机已经拿出来,面前却站了一个人。
姜颦缓缓抬起头,是林牧。
林牧看着她手中的检查单,「你刚才跟医生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是时厌跟你说,你长了囊肿,让你打掉孩子是吗?」
对于他偷听的行为,姜颦皱眉:「跟你没有关系。」
她侧身,要从旁边走。
「如果我告诉你说,苏情似乎也怀孕了呢。」林牧蓦然开口。
姜颦脚步猛然顿住。
没有任何缘由,只是苏情两个字出来,就引起的生理反应。
林牧重新走到她面前:「在方才听到你跟医生的对话后,我不得不小人之心的做出联想,姜颦,按照方才那个医生的话,你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囊肿,而且看样子还是常见情况,而时厌做事情我想应该不会粗心大意到,连这种事情都分辨不出来吧?」
姜颦捏着手指:「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牧:「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什么伤害,你不觉得巧合吗?苏情疑似怀孕了,时厌这边因为一个无中生有的囊肿,就让你打掉孩子,这是一个正常父亲应该有的反应吗?」
姜颦喉咙一梗,竟然半天没有能够发出声音。
林牧的话极其的具有引导性。
他在告诉姜颦,时厌异常的举动,极有可能是因为想要留下苏情的孩子。
可留下苏情的孩子,为什么就一定要让她堕胎呢?
姜颦深吸一口气:「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会自己问时厌,不劳你费心。」
林牧却说:「你直接问时厌,能问出什么?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想要泄露出情绪,怕是以你的道行,什么都问不出来。」
姜颦没有理会,往前走。
林牧:「我可以联系到苏情,你不用露面,只需要在一旁听听她对于这件事情是怎么表述的,之后你就算是从时厌那里问不出什么,也能窥探出蛛丝马迹不是吗?」
疑心起,后续的事情,就都成了理所应当。
姜颦坐在咖啡店内,林牧给她要了一杯柠檬水。
而他拨通了一跨洋电话。
电话打到第二通,才被接起,彼时,苏情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