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村的人都恨死屠土龙号了,这名字摆明冲着他们村来的,而且起的很邪性,对于迷信的渔民来说这艘船的存在就是心头一根刺、喉咙一条鲠。
敖沐阳知道王家村这边涉及到海上走私问题,所以他前段时间以执法队第一副队长的身份起了多次海上巡逻活动。
其中,安周县这边的重点扫视水域就是王家村一带,将屠土龙号一直憋在了村子码头上不能动弹。
果然,王友卫最近扛不住了,他也是副队长,就联合了其他两位副队长向上反映,说执法队最近毫无收获,却依然频频出动,这很是劳民伤财。
这样,在戴宗喜的吩咐下,执法队暂时进入休整期。
可敖沐阳没有就此放过王家村,他派了自己的人监视王家村码头,有任何动态都要向他汇报。
入夜,天气阴沉,屠土龙号的白色船体消失在了茫茫海洋中。
没什么人注意到这样一艘渔船进入了海洋,更没有人注意到水下有一条虎鲸劈荆斩浪追上了这艘船。
老虎恨死前头那条渔船了,可怜它刚跑了一趟超长马拉松,累了一路跟长征时候的红军战士似的,刚休息了半天时间,然后又得上路奔驰了。
不过,它有时候又会感谢这渔船,因为它这样长途跋涉的时候有更多的金滴可以吃,隔着一会就能吃一滴,频率可比平时高太多了。
坐鞍上盘着一条海蛇,这是蛇王,今天被敖沐阳带到了海里。
海蛇也恨死前头的渔船了,它其实不喜欢潜在水中的感觉。
要知道海蛇是爬行动物,它们和陆地爬行动物们一样,同样是靠肺呼吸的,不可能长时间呆在水下。
这便是前些天女王可以成功抓捕逃跑海蛇的缘故,它们必须时不时浮出水面甚至长时间游荡在水面。
蛇王有一个朝上的鼻孔,鼻孔长有瓣膜,这东西可以随意启闭,每次吸入空气后它关闭瓣膜可以在水中潜伏二十分钟。
可这样不能自如呼吸的感觉总归不太爽,只是它不爽也不能火,现在它转转头就能看到自己盘在个什么东西上,这东西太大了,自己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屠土龙号开的不快,起码虎鲸可以轻松跟上。
他们一路远行至少一百五十公里,午夜之后,渔船进入茫茫大洋之中汇合了一艘大货船。
货船将一些东西运上了屠土龙号——在这个过程中,敖沐阳又看到了另外几艘渔船,他们都在等着接收货船上卸下的箱子。
敖沐阳一边看一边用水下相机进行拍摄,将屠土龙号拍的特别清楚,有时候王栋梁出现在船头,他更是会认真拍上几张。
装上箱子,屠土龙号开始返程,它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一个圈子,大概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一块块巨大的冰块拖泡沫箱沉入了海底。
这样,冰块缓慢的融化,泡沫箱则缓慢的上升。
敖沐阳耐心的在这里等待起来,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快艇来打捞这些箱子。
经过一晚上的观察,他已经明白了这种走私方式的详情。
国际运输船先将货物带到海警支队无法控制的远洋海域,这时候有渔船去接应,然后渔船将货物扔到近海,最终走私团伙派船将这些货物捞上来带上岸。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第一步跟运输船接应的是海警不怎么查询的渔船,所以很是安全,渔船接到货物后之所以不带上岸,是为了尽量减少曝光率,降低被海警怀疑的可能性。
天亮之后,钓艇或者小游艇出海,这些船的航程有限,没法子去远海跟走私船接应,所以海警也不会怀疑它们,它们同样安全。
于是,两段安全的航程联合在一起,就完成了一次海上非法运输活动。
防不胜防,这就是海警支队那么恪尽职守,却依然源源不断有走私货流入红洋市场的缘故。
海警们主要卡住陆地关口,比如每个码头、每个港口,他们都安排了战士来巡防,可这没用的,因为走私行动分段进行,重点根本不在陆地上……
敖沐阳在海里待到了上午九点钟左右,一艘钓艇驰骋开来。
这时候冰块已经融化的差不多,充气泡沫箱浮力大,已经接近了海面。
船上几个汉子忙活起来,王栋梁擦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来说道:“嗯,虎哥,就是这地方。”
虎哥点点头道:“我知道,大梁你继续去睡吧,坐标订的没问题就行,我让弟兄们下去把东西捞上来。跟你爸说,海禁快结束了,剩下时间咱们得加把劲了。”
海禁解除,海上渔船纵横,走私船跟着纵横,那时候走私生意就多了,竞争压力也就大了。
王栋梁吐了口唾沫道:“玛德,还不都是龙头村那个煞笔村长敖沐阳,他是海上执法队第一副队长,这狗日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老是让执法队出去巡防,搞的我们不敢出海。”
虎哥阴沉着脸道:“就上次咱们碰到那个小子?”
王栋梁见他有意要对付敖沐阳,就添油加醋的说道:“对呀,就是他,玛戈璧的,虎哥,咱们必须得弄他,把他弄了……”
“一个毛头小子,让你爸对付他。”虎哥不屑的说道,“别跟我说你爸连个二十来岁的小比崽子都收拾不了。”
王栋梁道:“那怎么可能,你看着吧,那孙子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我爸搞到了内幕消息,八月初执法队换队长,我爸已经把关系都打点妥当了,他肯定是新任队长。嘿嘿,到时候看我们怎么弄这孙子……”
“虎哥,那边有个箱子。”一个大汉指着前方说道。
虎哥满意的点头:“好,干活。”
他亲自脱掉了上衣,以潇洒的泳姿往浮出水面的箱子游去。
王栋梁在后面鼓掌喊道:“虎哥这自由泳姿势漂亮,卧槽,蛙泳,卧槽,蝶泳!虎哥牛逼,虎哥游泳健将啊!”
连续变换了几个姿势,虎哥游到了箱子旁边,伸手抓住了箱子上的拉绳。
绳子入手,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今天绳子有点太粗了吧?而且怎么这么冰凉?还这么滑溜?
他愕然的定睛一看,一声惨叫:“挖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