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敌此役兵力折损十之七八,随那关一鸣逃走的,不过两三千人,也不足为虑也。且,此子驭兵有术,虽是败退,却自有章法,真要将其拿下来,非是不能,然必会令我方将士再添死伤。唉,我等一路渡江,苦战已久,侯爷,实需好好休整一番才是。”
曹元已知宁侯对关一鸣的惜才之心,但更怕宁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自然又复上前劝道。
他这番话,一是说明了利弊,二是也提醒了宁侯,他们将士的现状。
实际上,经此一役,他们虽是如愿地打通了怀州的路,然,兵力折损,并不比关一鸣少。曹元对此,是心知肚明的。七万多过江之兵,经他初略估算,至少已伤亡了接近四万。这代价,不谓不大。要知道,毕竟是在己方总兵力如此占优的情况下,都没能实现以小代价全歼敌军的目标。这说明什么,己方的战力,确实有些不堪。
曹元在冲锋陷阵之际,虽能勇往直前,一无所惧,然并不代表他是没有头脑,不能克制之人。
“唉,也罢,也罢。”
还算宁侯是个识相的,摇摇头,叹叹气,认可了曹元的意见。
于是,宁侯有惊无险地率军入驻怀州。
这样子,随着朝廷援军的到来,怀州一地,驻军已达近二十余万,声势复又一振。
……
而这边,在宁侯弃卒保帅之际,偌大的商都,在三面急攻之下,没守到两日,便宣告城破。
英王桂云铮在得知马松战死,宁侯遁走的消息后,更是立率大军过江,入驻武陟。
“王爷,请允我杀进怀州,为弟报仇!”
在发生如此剧变之下,桂云铮正欲聚集诸将,商讨下一步战略之时,马俊一身缟素,头缠白巾,冲将进来。
“马将军,你伤势未愈,不可轻易动怒!如何对付曹元那厮,英王定有计议。”
宣豹见状,赶紧上前抚慰。
确实,前些日子,攻破虎牢关之时,先是凤东山、陈仲为曹元所杀,马俊截住曹元后,双方大战一场,若不是曹元急着逃命,马俊多半已性命难保。然纵是如此,马俊仍是伤得不轻,左肩被曹元一枪刺穿,且在近身之际,又为其击中一掌。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均是不轻。
“快,请马将军入座!”
桂云铮亦是脸现关切,欲下座来扶。
“唉……”
马俊自知有些担待不起,叹着气坐了下来。
事实上,他这个智勇兼备的大将之才,又怎么不知道曹元非易图之人?只不过,马松虽是他的堂弟,却自幼随他长大,一身武功,多由他所授,二人情义深厚,更胜一般的亲兄弟。故而,闻得马松惨死,自是一腔仇恨之火无以排解,顾不得身上伤势,便要来向桂云铮请战。
而对于桂云铮来说,开春以来的这几战,实为他受挫最重的几战。
先是宁侯春节时突然出兵,败了王昌和马俊,打得两人各奔一方,再就是曹元横空出世,折了凤东山、陈仲,然后,近日又舍商都而奔怀州,既斩杀了马松,又破解了他拟定的合围之计。此几战,既损兵,又折将,故,纵是如愿下了商都,可对于马松等人之死,他的心里,亦同样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