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在此刻,演绎得是那么生动。
随着几轮弓箭射过,无数的精骑在火光中已杀将过来。
“刀盾兵,列阵!”
在敌骑已近己阵之时,将官深知弓箭手已经失去了作用,于是仓促地下令,命刀盾兵列阵相迎。
可是,命令归命令,执行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人心惶惶之下,许多人都吓得心惊胆战,更甚者,连弓都半天拉不开来,还有的,持着刀剑,手却在瑟瑟发抖。
“拿命来!”
仓促结好的阵,在瞬间被敌方如流的铁骑冲垮,当先者,身形高大,手持一杆大戟,黑暗之中,但见寒光连闪,立有人随之倒下。
将官眼见他将到近前,一咬牙,挥起长刀迎上。
唰!
只是,那戟却来得太快,他的长刀方自扬起,那戟已是劈头盖脸,迅猛无匹地从他右肩劈落。
哐啷!
紧接着,在将官惊骇之中,他的右手连着长刀应声落地。
噗!
下一秒,那戟一个变化,直刺入他的胸膛。
仅仅一个照面,这个将官便被持戟之人给斩落马下。
一时间,众将士皆骇然。
“逃啊!”
不知是谁,在惊恐之下,喊出了这一声。
哗啦啦!
本有一两万人打头的前军,立马要作鸟兽散。
而更可恼的是,在他们身后的同袍们,方才回过神来。
恐惧的情绪,像秋天原野里烧起的一片火,迅速在将士们心中蔓延。
于是乎,逃窜之中,被斩杀者固有不少,自相踩踏碰撞致伤致死者亦不知凡几。后面的将官,在此种形势下,已渐有些约束不住。
还没有跑到前方的周元,惊闻前方变故,不禁吓得两腿打颤。
“从东北方向突围!”
稍作冷静之后,他决定不从原路返回。
只是,说来容易,做来难。若不是他的亲卫营死死相护,军正们黑着脸斩杀了几个胡乱逃窜的军士,他们,几乎要被自家人冲乱。
“哪里走,徐浪来也!”
而“屋漏偏遇连阴雨”,正当周元率军突围之际,从他们的后方,又有一支人马袭来,领头者,手持长槊,正高声大喝。
“果然是他!”
借着火光,雷震一眼看出,那来将,正是当日在宫中断他手指的徐浪,一时间不由得心头火起。
“雷兄,今日且饶过他,走!”
周元却不想恋战,现在天色未亮,看这阵势,自己已入了人家的包围之中,若不赶紧突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截指之恨,雷某实难消解!”
雷震咬牙切齿,转身打马就去迎徐浪。
“唉,唉!”
周元连叹两声,此下却也顾不着了,逃命总是要紧的。
此时,因为徐浪这支人马的出现,更是令怀州兵惊慌至极,一时间,哪里组织得起有效的抵抗?只看见,三个一群,五个一组的,纷纷奔逃。
近十万大军,于此,真正的溃不成军。
四面楚歌的味道,在此刻,令这些将士们深刻体尝。
三路大军,本来如果足够镇定,有序地组织防御,边打边退,还是有机会各自突围的。只不过,一边有持戟将军宣豹截住退路,一边又有徐浪如杀神般地猛扑过来,实在令他们有些慌了神。
成百上千的将士,在无情地被收割,不成阵列的他们,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敌军时,早已心惊胆战,战力下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