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周释之笑道。
太子点点头,便笑道:“孤王也不要你做别的什么!孤王离京的时日不短,京中生什么事你记得给孤王通个声气。还有,孤王做的事,你切莫插手!你能答应吗?”
周释之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太子放心,京城中倘有大事生,我一定会派人禀报给您!您的事我怎么会插手?除非你叫插手才罢!”
太子大笑连说了几个“好!”
两人又闲话一阵,少不得又将三皇子好好的埋怨了一通、了一顿牢骚,这才相互道别离去。
马车上,周释之眸光敛着,幽深一片。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太子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下一个下手的目标会是谁……
三皇子?难道他就不怕再次失败吗?
如果不是三皇子,难道会是——皇上?
周释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摒除不敢再想。
他不禁暗暗叹息:如果白先生在就好了!白先生一定能够分析得出来的。
再说廖府那边,廖媛媛自荣郡王府回去之后,心境一下子便平和了下来,又恢复了先前那个端庄稳重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廖夫人原本就没看出来不妥,之后看去自然也不觉得什么,青鸾和彩鸾却是一肚子的问号,稀罕极了!
彩鸾示意青鸾,悄悄问她何故?青鸾自己还疑惑着呢,摊手表示不知。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觉得自家姑娘会不会是中邪了。
没两天,荣郡王府那边便遣了官媒过来说亲。
这事儿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廖家夫妇原本就有这个想法,见荣郡王府终于开口提这事儿了,意外之余便觉得理所应当!廖夫人还觉着人家来得有点儿晚了呢!
早该如此了!
两口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矜持客套一番之后,便很痛快的点头答应了。接下来的便是商定婚期、交换庚帖、文定下聘各种事务了。
廖媛媛听得此事,想起在荣郡王府与荣郡王会面一事,心下又羞又喜,安安稳稳的备嫁,除了陆小暑、晴岚郡主等几个平日里要好的闺蜜时不时打人去请来一聚,基本上不见旁人了。
东宫得知此消息,太子妃撇撇嘴说了几句酸话便将此事丢过不提,一门心思琢磨着为太子打点行李。毕竟廖媛媛跟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迁怒也远远不及对陆小暑来的深、来的怨念。
而且,她心情正好着呢!
因为太子离京祭祖需全程戒斋,一个侍妾都不许带,她怎么能不开心?太子一离京,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来调教整治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们!有那特别看不顺眼的,索性趁着机会让她们赶紧消失吧!
跟太子妃不一样,王侧妃却是气得胸口堵闷,吃饭都没有了胃口。
荣郡王,若不是他多管闲事,陆小暑只怕连小命都已经没有了!即便侥幸捡回来一条小命,只怕也成了个残废,哪里能像如今那样没事儿人!
不想他却跟廖媛媛两个反倒要走到一起了,岂能不令她着恼?
他突然又想到:自己被人算计之事,直到如今也无半分蛛丝马迹可寻,但是却是在算计陆小暑失败之后生的。
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王侧妃心中一跳,立刻越想越觉得是,虽然没有什么证据。
可就算是,她也无法可想。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牵扯到姐妹不合,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再也没有重新提起来的可能,否则,太子妃心里头岂能不别扭?到时候她还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心思和精神才能将这位小心眼儿的胞姐哄回来呢!
可是,正因为无法查证,她更加认定了是陆小暑所为。
横竖她跟陆小暑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她知道陆小暑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恨意多一点还是少一点,这令她想及此更觉难受。
于是这一腔恨意大半便转移到了荣郡王的身上:若不是他,陆小暑八成就死了,她死了,还怎么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没有了她,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靠山王是肯定会娶她的!
想到此,王侧妃更怒火中烧了。
一个荣郡王,一个廖媛媛,这两个人原本一切都同他们不相干,可他们偏偏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来管闲事儿——陆小暑与他们何干?偏要帮着她,一次一次的坏自己的好事!
怪道这两个人走到一起!
他们既然如此喜欢多管闲事,便别怪自个给自个惹麻烦!
王侧妃又想了想,总觉得荣郡王这个时候向廖府提亲有些太过巧合。
那天晚上的事儿,挨了太子妃的训斥之后,她又招来亲自去办事儿的小太监四人,细细的分别问了一遍。
那四人指天指地的赌咒誓,都说肯定将廖媛媛给弄亭子里去了,绝对没有错!
王侧妃听他们四人的话也不像是假话,只是最后弄成那样却是真的。
究竟为何会如此收场,这些天来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许多回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会不会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是被荣郡王给搅局了?那天晚上皇上宴请大臣亲贵们的宴席可就开在那亭子不远处啊——这也是为了方便让人“犯错”她才特意安排在那里。
不过,旁人可以去那亭子,荣郡王当然也一样可以去!
且那天晚上,荣郡王与那姓廖的丫头之间必定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怎么这么急忙忙的两家便议亲了?
王侧妃想着不由一阵窝火!
简直可恶!
就因为这个,害的她白白设计一场不算,还被太子妃狠狠的教训骂了一番!
结果她白高兴了一晚上不说,反倒成就了他二人的好事儿!
王侧妃无论如何也觉得不能甘心,便去寻了太子妃,向她说出了心中所想,想着撺掇她给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找点儿麻烦!
太子妃乍一听觉得有理,却又皱眉道:“你确定吗?别又弄得跟上次一样!本宫也连带着没趣儿!”
王侧妃一心想要报仇,那里肯有半点儿犹豫?信誓旦旦的又说了一通。
太子妃被她挑拨得,那一腔怒意又生了出来,自然也不肯放他二人从此逍遥快活。
只是也不知怎么的,乍一看到王侧妃那双充满怨恨的亮晶晶的眼睛,太子妃的心突然一下子心平气和了下来,闲闲道:“些许小事儿,本宫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若是瞧他们不顺眼,想做什么你只管做去便是,只是不要拉扯上本宫!本宫没有那闲工夫!”
太子妃心中冷笑:这是真当她傻呢,想要利用她的心也太明显、太不知遮掩了吧?哼,她可没她想的那样傻!
王侧妃顿时愣住,还想要说什么,太子妃已经摆摆手命她退下了。
王侧妃不得已,只好施礼退下。
回到自己的寝殿,她心中不由更气!没想到自己这个向来心高气傲、心浮气躁经不得挑拨的胞姐这一回也不知抽了哪根筋了!居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王侧妃思来想去心里狠:你不干,我自己干!我就不信次次倒霉!倒要看看这一回她还怎么逃过去。
王侧妃索性也懒得想什么计策了,既然陆小暑那死丫头可以明目张胆的算计自己,自己为何不能依葫芦画瓢?毁了廖家那丫头的清白,倒要看看这顶绿帽子荣郡王戴得下去还是戴不下去!
王侧妃打定了主意,便派人暗中盯着廖府的大门,守着廖媛媛出门。
只要廖媛媛一出门,便设法将她掳走。
可谁知,廖媛媛自从定下了亲事之后,那是根本不出门口的,整日都待在府中绣嫁妆备嫁。
王侧妃的人等了有六七日也不见动静,便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回了王侧妃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王侧妃一呆,先前是气昏了头没有想到,这会儿才想起来人家如今是待嫁的姑娘!
这要是继续等下去,八成是也不会有结果的!
左思右想无法,王侧妃暂时也只得罢了!心中少不了恨恨一番。
再说三皇子,自从陆小暑拒绝了他之后,着实受了打击伤心至极。
可他本就是真正心地纯良之人,虽然伤心难过,但却没有生出别的什么心思来。想到她拒绝得决绝而不留余地,冷静之后,他甚至在备受煎熬的说服自己放弃!
没精打采了几日,勉强振作了起来。
太子离京之后,皇后这日便传见了他。
皇后如今传见他光明正大的紧,即便多传几次也不必担心被人起疑心。
她的“亲生儿子”伤了三皇子啊,她这个作为母后的对三皇子多加关心、爱护在外人眼中自然是替太子安抚人心,即便是皇上那里,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
三皇子一听说皇后传见自己,心中先是一暖,继而一紧。
他倒从来不知皇后竟是如此可亲可敬之人,如果早就知道,那么这些年他也早就上前亲近了。皇后这个嫡母,在他看来,是真的做的极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