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刘大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刘大想的是，那天晚上他偷偷从男汤池里溜进去，踩着事先备好的梯子，从男女汤池中间的隔断望过去，所看到的一切。
那天他的确喝了酒，却不是为了壮胆，而是因为即将要发生的艳事。
他死都想不到，这样的好事竟会落在他的身上。
有银子拿，还可以真真正正地要了他垂涎已久的女人的身子，让他在那一刻死去，他都愿意。
那日的芳华泉里......不，应该是解忧泉，他知道，那日的解忧泉里根本无人，他按照柳姨娘的吩咐，要在云梦牵沐浴时夺去她的清白。
可门口有碧春守着，他只能从男汤池里进去，再通过隔断进入女汤池。
可是当他爬上梯子后，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黑暗中，借着温泉水折射出的点点细碎的光，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形轮廓，朝着正伏在池边昏昏欲睡的女人走去......
“还有......那天、那天晚上很黑，因为要下雨的缘故，月亮都不、不露面。小人见伸手不见五指，也不怕县主看见小人，便从正面靠近县主。那时的县主正伏在池边昏昏欲睡，小人怕县主喊叫，便先是一把捂住了县主的嘴，然后就按捺不住......”
然后就按捺不住，一下贯穿了云梦牵的身体。
刘大回忆着那天晚上看到的场面，只是他把那个男人替换成了自己。
他甚至陶醉在这种想象里，说话时都少了几分胆怯，带着飞一般的愉悦：
“那是小人第一次真正沾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因为太好，所以时间就久了些......县主还趁着小人陶醉的时候，咬了小人一口......后来小人气不过，还亲了县主的嘴，那味道小人至今难忘......”
话音未落，玄苍转过身，一把扼住了刘大的喉咙。
刘大还沉浸在他的想象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惊恐地看着玄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生生提了起来，直到他双脚离地，在半空中无助地蹬踢着。
玄苍的脸上杀气腾腾，刘大毫不怀疑，下一瞬玄苍就会把他杀死。
他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直到亲眼看着玄苍将他高举过头顶，随后重重地砸下来。
只听“咚”的一声，刘大像只破罐子一样，被玄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散架的声音，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云梦蝶吓得失声尖叫，迅速起身躲避开来。
她可不能沾上刘大肮脏的血，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对自己是一种玷污。
那日她找到刘大，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原来那晚强迫了云梦牵的人，果然不是刘大。
他不过始终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了云梦牵与另一个男人的翻云覆雨。
而那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玄苍！
既然玄苍派人到处找解忧泉里的那个女人，就证明他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云梦牵，更不知道云梦牵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既然不知道，她就干脆让他永远不可能知道。
所以她对刘大威逼利诱，许诺日后他吸食乌香的银子她全都包了，让他配合她演这出戏，刘大几乎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她。
这乌香的魅力，还真是大。
恐怕刘大怎么也想不到，他日后再也吸不了乌香了，让他来寒香园配合她演这么一出戏，不过是让他来恶心云梦牵和玄苍之后，顺便送死而已。
以玄苍的脾气，怎么能允许他出得了寒香园？
果然，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刘大，云梦蝶在心中叹道，刘大啊刘大，委屈你了。
那日不仅没沾到云梦牵的身子，如今还要为她死在这里，啧啧啧......真是贱人有贱命。
刘大的双眼无力地开合着，那张丑陋的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云梦牵看着刘大，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悲伤，眼泪麻木地流淌着，一滴一滴地砸进积雪里。
却在这时，刘大撑着最后一口气，朝着她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