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齐禄先是低低地一声杀,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不想杀,不舍杀,不得不杀。
自己亲戚,特殊的关系。
可不得不杀。
实属无奈之举了。
后一声杀是吼出来的。
再怎么说,碰到这种糟心事,总会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决心。
杀他的决心。
不杀他,自己就会倒霉。
而且还是跑都跑不了的。
就算是杀了,后期的影响也是难以消弭。
可要是不杀,那后果很严重,不堪设想的严重。
甚至从此以后世间再无自己这个小天师。
有的如此,还不如杀了他。
修炼界从来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怎样的亲戚关系,没有自己的一生来的重要。
告诉手下人,此人必须杀。
不想亲自动手。
葛齐禄手下亲信顿时明白葛齐禄的为难。
眼神对过,一拥而上。
枉死城赶海客已经不多,再加上不做抵抗。
顷刻间死了一地。
可回撤的道界众人却个个低头,不敢看葛齐禄。
羞臊啊!
蜂拥而上,也不过就是杀了枉死城的普通人。
那个人或多或少和他们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杀,还是你去杀吧!
不想担这个骂名。
甚至担心杀了之后,后期怎么交代。
你小天师动手了,旁人只能无话可说。
可我们动手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声音会淹死我们的。
众修士撤回。
葛齐禄看到那个人闭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是没有少一根汗毛的。
此刻一地的尸体中间那个人还是站着。
身上一丝伤痕没有。
虽然闭眼等死,可没人动手啊!
谁敢?
没有人的。
“查……还有谁……灭……灭……灭全家!”
葛齐禄想要说和人皇城一样灭九族,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避重就轻。
灭九族太狠毒。
关键还是没办法灭。
怎么灭九族吗!
自己就包括在了九族之内。
连自己一起灭吗!
那个家伙还站在那里,手下尽死,在葛齐禄看来,也就算了。
杀了这么多人,做个样子就行了。
糊弄过去就行,当前的事情摆平了就好。
这种情况别人不是不懂,以往多了去了。
装作没看见就好了。
只要葛鸿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怎么说葛鸿与自己和这家伙的关系是一样的。
应有的惩罚就好了,留他一命。
何况自己和他的关系,真的没有办法说灭九族的。
哗啦
天庭和佛界人马中再度冲出一批蒙面人。
要奔戮乱之地逃命。
“哼……”
葛鸿一声冷哼。
恼怒至极,还有这么多人的吗!
还要逃。
没那么容易。
人皇城可以放任不管,我道界却是不能。
浑身一震!
这些人尽皆瘫软在地。
道界这边修士上去将这些人拖了回来。
脸上蒙面被扯去。
“记录在案,回头灭……灭全家。”
葛鸿交代一声。
也是说灭全家,而不是灭九族。
葛齐禄暗自松一口气。
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以为就此揭过。
“我不服……枉死城为何不?”
“为什么他不死!”
“哈哈……你们要徇私舞弊吗?”
有修士恼怒指着浪千山吼。
显然知道浪千山和葛家的关系。
当面揭短。
鱼死网破。
不让我活,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这样的想法一起,自然奋不顾身的嚷嚷。
葛齐禄顿时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想留浪千山一命,看来不行了啊!
“不劳各位挂念,枉死城会做到的……”
浪千山睁眼怒视这些人,咬牙切齿痛恨。
他何尝不知,葛齐禄想要网开一面,放枉死城一码。
在这里死一点人,回头就算了。
可这么一闹,事态就大了。
道界不得不走那一步。
必须灭浪千山一家。
可是现在,自己不表态,道界葛家很难做的。
枉死城可以错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能留下一脉香火就可以了。
其余都是要做给道界所有人看的。
他浪千山不是不懂。
葛家一定会给枉死城留一脉的。
“嗯个……”
天庭左使韦成虎和佛界大日头陀四目对视。
杀人的机会又来了。
先前还觉得对不住太子殿下和二爷。
以为再没有机会做到。
那成想,又有机会了。
那就再来一把。
清理!
我们也可以如此做的。
天庭和佛界也可以借清理之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借他们各界清理异己之际!
我们也来这一手操作。
有样学样而已!
只要杀了雷一鸣,天下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要入我仙籍!”
天庭左使韦成虎在左,佛界大日头陀在右,缓缓靠近岩石。
逼迫。
一句可要入我仙籍。
却是试探。
看看这个人是哪里的。
哪一界的人。
看似为岩石好。
却是不然。
到了这里,岩石就该表明身份。
是何方神圣?
哪界的人。
倘若是天庭和佛界中人,那就坏大事了。
天庭左使韦成虎和佛界大日头陀就会借机清理。
巴不得你说天庭或者佛界中人
也会像公孙康和葛齐禄来一两个提问。
然后堂而皇之杀人。
岩石急灵灵一个冷战,感受到了两人的杀意。
怎么回答,自己来自小世界。
能说吗?
不能啊!
那样的话,就是给自己杀身之祸。
可要是说天庭和佛界的人,同样如此去。
倘若说其它各界的人,恐怕也是难圆其说。
怎么办?
汗都下来了。
没法开口啊!
“嘿嘿……”
“呵呵……”
天庭左使韦成虎冷笑着。
看来此人有问题啊!
不敢说自己出身何处。
这样的一个人,杀之可也!
就算不说哪里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照样可杀。
佛界大日头陀恼怒异常。
一个不敢说出出身的人。
把这么多人玩弄股掌之间。
该死!
两人真正动了杀心。
岩石站着不动,心思电转,一个劲问自己,怎么办?
突然仰头叹息一声!
看似无奈之举了。
口中冒出两个字。
“雷——家”
大日头陀已经举起手来,要杀人。
突然听到一声雷家,顿时举起的手都放不下了。
震惊地瞅着岩石。
要看清楚是不是说假话。
就是同样靠近过来要动手的天庭左使韦成虎也是懵逼了。
雷家,还有哪个雷家。
能以雷家称呼的只有那个地方的雷家。
这样的两个字,让三个人愣在当场。
雷家。
天庭左使韦成虎当然明白,雷家啥意思。
佛界大日头陀也是知道雷家是哪里的。
另一个人也是愣愣地瞅着岩石,眼中满是痴迷——雷十五。
天庭左使韦成虎和佛界大日头陀相视苦笑。
做足准备,想要杀人。
奈何这样的人,敢杀吗?
连根手指头都不敢碰。
别说杀人了。
还得讨好人家。
杀人家,只能说呵呵了。
哪怕只是碰伤人家,惹得雷家震怒,天庭佛界都得震荡不安。
死的人何止成千上万。
犯不上的。
不值得的。
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啊!
“自求多福吧!”
天庭左使韦成虎扭头就走,到了余一笑面前,顿了一下,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无奈。
恨铁不成钢。
突然射空而去,不管了。
这事管不了。
他要迅速回天庭复命,让那位来管。
关键还是雷家的人出现了。
这可是天大,地大的大问题。
天庭要与雷家交涉。
隐世家族不该有人行走天下的。
他们的出现,一定有某种原因。
天庭必须知道。
“阿弥陀佛!”
大日头陀冲岩石弯腰施礼。
雷家的人,足够有这样的待遇。
这样的动作惊呆了所有人。
佛界大日头陀啊!
给人施礼。
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后辈。
足见人家的底蕴了不得。
就是老魔头都没有享受到的。
此人何方神圣,何处来路。
他们可没有听见岩石说雷家一事。
各种猜测都有。
嘎吱吱
陀二爷捏紧了拳头,这个混蛋扮猪吃虎啊!
如此身份的人,跟我争什么?
他是谁?
大日头陀缓缓到了陀二爷面前,摇了摇头。
别看只是摇一下头。
可有着各种意义。
却什么也没说。
无数金色莲花凭空出现,涌荡如潮水。
待最后一朵金莲消失。
大日头陀也就此不见。
“呵呵……都走了么?该我办事了!”
老魔头云飞天突然起身,也没看到他怎么动作,已经到了岩石面前。
贪婪地盯着岩石手中白骨描。
想要据为己有。
“白骨描啊!你是不是该让它现身了。”
看样子,老魔头要动用手段,逼岩石拿出真正的白骨描。
不仅仅只是一个剑柄,而是连剑身一起。
确定岩石能拿出白骨描剑身。
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就确定白骨描剑身在岩石身上的。
至少他明白岩石是唯一知道白骨描剑身在何处的人。
关键还是在于一个可以随便拿捏的小家伙。
今日,完整的白骨描必须到手。
“叔,你做什么,他是……”
云傲尘冲过来要为岩石说话。
可还未说完,老魔头已经动手,都不想听你废话。
和白骨描比,什么都不是。
啪
老魔头反手一巴掌,直接抽飞了云傲尘,根本就不听他说什么。
谁敢阻止,一样如此。
没杀你已经算是仁慈。
自家人而已,抽飞也就算了。
换别人来,一巴掌拍成泥都有可能。
弹手一点。
岩石额头突然冒出一个符文。
魔神烙印。
看样魔头一早就看出来了。
别人只知道这样的烙印就是魔界做的某种记号。
可云飞天却不同。
经历过那一次后。
凡是额头有了魔神烙印者必须尽早除去。
已经成了心里阴影了。
有这种标记的人,必须杀,越快越好。
“有魔神烙印者,就不该活着!”
看到这样的烙印,老魔头心里有阴影啊!
当初的神主,就是因为额头的魔神烙印。
带着白骨描杀入魔界。
才有了魔主受伤,魔界俯首称臣。
今日再见有人额头上浮现魔神烙印。
关键还是在于同样拥有白骨描。
虽然还只得一个剑柄。
可他通过秘法,已经知道了岩石掌控着剑身在何处。
这样的人还能让他活么!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