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雷家小子干的?”
天庭左使韦成虎低头哈腰。
在他前方一人背着手慢腾腾走在前面。
天庭现神主。
此刻神主听韦成虎说完,突然站住,却也没有回头。
思索着什么。
韦成虎不敢打断,低头等候。
“是!……亲眼所见!……”
神主突然问一句。
韦成虎不敢隐瞒半点,把自己所看乃至所想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呵呵……可有打探一下雷家!”
左使韦成虎面前的神主还是没有回头,笑呵呵地问一句。
显然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很轻松。
“打探了,雷家尽数被那种顽疾困累,只有少数几个幸免!”
“这就对了嘛!刚出东幽,又要回去,这份上……啧啧……雷家急眼了啊!”
“现在是解决雷家的最好的机会,主上可有打算?”
韦成虎激动一声,凑过去,到了侧旁,做一个单手下切的动作。
不用说,这样的一个动作绝对不是好事。
要干倒雷家。
“不必!……既然雷家到了这种地步,谁还能救他们!”
韦成虎面前的神主继续朝前走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状况的。
雷家的暗疾非那个人不可救。
可那个人已经消失太久了。
他知道不可能出现了。
否则也就不会自己站在这里。
却也告诉韦成虎不必那样做,雷家已经不具备威胁。
强弩之末,却也能伤人的。
雷家的底蕴可不是韦成虎明白的。
一个弄不好,自己可能就是陪葬的那个。
到了这种地步,旁边看着就好。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就好。
等着给他们收尸不好么!
强行去弄他们,不行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他们也是雷家。
手段未出,撞上去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雷家无所谓,将死之身,定然会倾力反击,拉一个陪葬的。
可自己这边呢?
不值当的。
碰不得啊!
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
多事之秋还是少惹这样的麻烦。
“雷家没落了啊!东幽被封,没了血草和那种血精,雷家还能撑多久?……呵呵……看雷家下一步动作,不要打草惊蛇!”
“是!”
左使韦成虎应允一声,刚要转身离开。
“成虎!告诉天地商会,即刻去那边,加价收购忘忧血草和血精!注意做的隐蔽一点!……越来越少了啊!”
这位神主的一席话顿时让左使韦成虎一激灵。
怪不得人家坐在这个位置。
不同于人啊!
对呀!
这样的消息不止自家知道。
其它几界都知道了。
忘忧血草的重要谁不知道。
往后这东西用一株少一株。
可要了命了。
那些低阶修士怎么晋升。
到时候一株忘忧血草将是千金难求啊!
可以想象那种局面。
在没有找到替代之物和办法之前,难以测度的事情啊!
这玩意只有东幽有,西幽虽然也有,可进不去啊!
现在好了,哪都进不了了。
东西两边都进不去。
“明白,某即刻去办!”
天庭左使韦成虎急了。
怕其余几界也有这种想法啊!
关系到天庭的未来。
年轻修士的承接,没有忘忧血草怎么行。
韦成虎匆匆而去。
……
三派之地。
岩石端坐大黑背上。
瞅着面前一大堆人。
筑基境修士已经不再少数。
“……他们已经去往很遥远的地方……让我回来带着你们远走高飞……愿意随我一起走的到一边。”
岩石一指一个方向,让三派的人自己选择。
心平气和,没有过激的反应。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和自己一同征战过。
没有必要做的太出格。
一切由他们自行选择。
毕竟要远离故土,甚至再不能回来。
人心换人心,得理解啊!
扬书同第一个往岩石指的方向走。
后知后觉的横天刀和无忌钺追了上去。
轰
后头跟出一大堆的人。
熟悉的面孔,基本上都是那些老骑兵。
很早就追随岩石的人,自然了解岩石的为人。
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随后陆陆续续的跟过来一些人。
可三派的人何其多!
这些人才占多少一点点。
岩石知道,关键就是三派的头没了,没有说话的人了。
这些人怎么说还是有忠心他们的教主,门主,宫主的。
不跟自己走也是人之常情。
可这样一来,却是让横天刀和无忌钺非常恼怒。
要知道他们训练出的人可远不止这些。
然而,面前却被狠狠地打脸了。
这些人不听话啊!
两人凑到岩石跟前,叽里咕噜一大堆,眼中闪动凶光,给岩石示意。
那意思就是要不要做了这些人。
明目张胆的动作。
吓得三派一些人窃窃私语。
想出不愿,想留不敢。
扬书同看得直摇头,自然知道横天刀和无忌钺的意思。
可也不想拦着。
那些家伙刚得人家好处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筑基境怎么来的。
“不必!……人各有志,各安天命就好!”
岩石说的挺大声,让三派的人安心,自己不会赶尽杀绝。
没有打算这么做。
毫无意义的事情。
“各位,好自为之吧!……某有句话要说……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安身,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别在犄角旮旯虚度年华!”
岩石一拱手,拍一下大黑,转身就走。
有人跟着就好。
不用太多,已经是筑基境修士,看着足够了。
当然这样的人多多宜善。
随意临走激励一声。
能跟着的就是忠心自己的人。
不愿跟着,也不强求。
此一去,恐怕再不会回来。
没必要和这些人过不去的。
“铿锵”
却是拔剑的声音。
岩石一惊,扭头去看。
却见扬书同拔剑在手斜举过头顶。
身上衣衫炸裂,面对追随的骑兵,却也是没有说话。
催动战马,扭身追向岩石。
然而无声胜有声。
这样的动作,只有这些骑兵明白。
衣衫炸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要追随着扬书同步伐的骑兵无不光着上身。
就是横天刀和无忌钺都是如此。
就像一场神圣的仪式。
羊图!
一个个骑兵的背后背负着羊图。
“追随主上,誓死效忠!”
扬书同这才一声吼。
后头的横天刀和无忌钺在他落声之际,也是跟着吼起。
“追随主上,誓死效忠!”
岩石明白了,却也差点泪流。
当日自己光着上身同他们一起征战的场景历历在目。
扭身过去,不再关心后面,有人给自己收拾摊子,不必太担心。
他知道,如此一来,还会有骑兵跟来。
情绪的共通之处。
后背羊图,一个个端坐马背的壮硕身躯。
那些还在三派人中没有过来的骑兵一个个羞愧难当。
曾几何时,同进退,共患难的兄弟啊!
此刻却是别离。
羊图刺目。
誓言刺心。
锥心剜骨一般的痛!
什么叫做芒刺在背!
那个羊图,自己的后背也有啊!
手捂胸口,真的难以忍受啊!
“追随主上,誓死效忠!”
一声声。
誓言嘹亮,越来越远。
站在三派人群中的那些骑兵泪流满面。
突然,有人跃上自己的战马。
刹那之间的情愫。
目光变得坚定。
砰
一声响,炸裂衣衫,落出后背的羊图。
嘶吼一声!
“追随主上,誓死效忠!”
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吼出来了心头积压。
自己不是孬种!
“原来如此啊!”
马背上的男人豁然开朗一般。
拍打马屁股,追向大队人马。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追随。
何况还是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血雨腥风的兄弟。
“主上,不要丢下我!”
又有人冲出,就像失落了什么。
此刻要重拾一般。
同样的跃上自己的战马,炸裂的衣衫下,羊图背负。
此一刻,就像找回了什么,一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笑着追向骑兵大队。
心中明白了,所以笑。
最后时刻还是做回了自己,才明白这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三派人群中。
马儿踢踏,扭头瞅自己的主人。
没明白为何这一次不是和那么多人和马一起。
被人丢弃的感觉。
马儿也有。
躁动不安地要前去。
要挣脱束缚着自己的缰绳。
它的主人猛然抬头。
瞅瞅马儿,看看天际,烟尘之中大队在远去。
一种无名的失落压抑着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也是骑兵呐!”
心底一声呐喊。
终究还是迈步了!
艰难的一步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马儿拽出去的。
可迈出这一步却是勇气可嘉。
迈出这一步,再不会回头。
跃上马背,来不及炸裂衣衫,已经拍马追了上去。
真的怕了。
怕被丢失。
被丢失啊!
已经出去一段距离,炸裂衣衫下,羊图还是那么刺眼。
三派人群中已经不多的几个骑兵痛苦地闭上双眼。
是去是留?
心头在交战啊!
猛然睁开眼睛,一声不吭就走。
却是自己的马儿边上,迅捷地上马,拍打马儿,追向骑兵。
最后这一刻,还是战胜了自己。
不想成为一个怯懦的人,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之中。
衣衫在路上炸裂,后背羊图告诉三派的人,他也是那些骑兵的一员。
到了此一刻,只要曾经和岩石一同战斗过的骑兵都追向了他。
那些曾经慕名而来的三派弟子。
有的后背同样有羊图。
此刻真的就是如同芒刺在背。
怕别人知道自己后背也有羊图。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注意到他。
这种感觉不好受的。
心中的阴影啊!
挥之不去的感觉。
“我也是骑兵!”
最后的警醒,猛然抬头。
远处烟尘滚滚,已经看不到人马。
突然发现一种失落袭来。
原来如此,自己要的不是这个。
慌不迭跃上马背,炸裂衣衫,让自己后背羊图展露。
果然不一样的。
心头重负顿去,催马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