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来出马堂之前就有过这样的顾虑,如果隐瞒身份他们未必信我,但坦白又有被告密的风险。
思来想去之后我还是选择了以真身示人,因为我觉得自己这是来帮出马堂,他们不可能卖了我,怎料出马堂中居然有这样一个刺头。
这时我还没开腔解释,堂主先说到:“不得放肆!”
黄康显得更为不屑起来。
“堂主,你不能因为这小子救过你那个小野种的命就处处包庇他,咱们出马堂好歹是名门正派,怎可窝藏这样的妖女同党?
你要听信他的话更是荒唐!”
提到黄帅的事情堂主显得很是气愤,但这时她似乎也没有很好的理由反驳,毕竟黄帅的身世一直都是出马堂很敏感的话题。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堂主勉强以自己的身份压住了黄康。
是夜,堂主派人把我单独请到后院,拿出一包金银细软交给我,说道:“杨兄弟,你说的话我会谨记于心,这里我要感谢你为了出马堂的安危不辞辛劳的前来报信。
但是今天堂上的场面你也看到了,黄康一直抓着你在天师门的事情不放,如此下去我怕我保不住你。
所以你还是趁着天黑赶紧离开,大恩我只得是来日再报,这些浅薄之礼还请你不要嫌弃。”
我忙将那一包东西推回。
“使不得,使不得,警惕酆都府,帮天师门保住灵玺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怎可收堂主您的报酬。”
“不止是报信,还有你救了我儿性命。”
“那这就更用不着报答了,黄帅兄弟的事我曾经与狐王有约在先,救他不过是履行我的承诺罢了。”
在我的再三推辞之后堂主终于把那包东西收了回去,然后亲自将我送出了出马堂。
我趁着夜色,想要去酆都府的方向探听一下消息,路过周围一个桦树林时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有人议事的声音。
“黄副堂主,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把事情办好,你的一切要求都好说。”
“还是那句话,堂主的位置本就是我的,灵玺归谁掌管我不在乎,但出马堂绝不会给酆都府当狗。”
“哈哈哈,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以如今阴阳行的局势,地藏庵已经不复存在,天师门也马上就要完了,你出马堂归于酆都府门下没什么不好。
以后我们太岁爷就是阴阳行的一把手,上面还有冥界的泰煞宫主撑腰,现在好多修灵人抢着加入酆都府。
黄副堂主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是黄康在和三个黑衣人谈话,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露着脸,我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酆都府活太岁手下的一个头领。
这时黄康冷哼一声说道:“话说的再好听也没用,皇帝老子封的万户侯可没有穷乡僻壤的土皇帝舒坦,当年我和我大哥可是当过土匪的,逍遥自在惯了,不喜欢受人管束。”
那酆都府的头领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强求了,以后出马堂还是出马堂,全权由你掌管。”
黄康笑了笑。
“这就对了嘛。”
“条件既然已经谈好了,还请黄副堂主小心行事。
最重要的一点,副堂主你的声誉一向可不太好,千万不要在我们太岁爷面前耍小心思。”
“哈哈,放心放心,我黄康也是一大把岁数了,没什么大的追求,当上堂主,另外再吃上我那馋了几十年的美天鹅,这就知足了。”
这时我大概听出了黄康和这酆都府头领的意思,双方达成协议,酆都府帮助黄康登上堂主之位,而黄康答应自己当上堂主之后会支持活太岁执掌灵玺。
至于黄康所说的美天鹅,指的则是黄帅的母亲。
起初我一直以为出马堂世代是以黄氏家族传承,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黄帅的母亲,姓马,名灵鸳,她所属的马家才是出马堂真正的传承者。
而这个黄康和他大哥,起初只不过是山野间的两个小土匪。
大约是在三十年前,黄康和他大哥所在的山寨与另外一伙土匪火并,最后被打败了,隆冬腊月,兄弟俩身受重伤的逃下了山。
他们在山下遇到了两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起了歹心,杀了人,夺了道士的盘缠还扒了他们的衣服自己套上。
可即便是这样,两人还是没能挺过风雪,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了大雪之中。
巧的是他们那时候进入了出马堂的地界,被几个出马堂的弟子给救了回去。
当时出马堂的堂主是马灵鸳的父亲,也就是黄帅的外公。
他见这两个土匪身上穿着道袍,还受了很重的伤,便以为他们是修灵之人,在斩妖除邪的过程中出了事。
于是老堂主吩咐弟子要细心照顾,两个土匪醒来之后见老堂主如此热情,便隐瞒自己的身份,说自己就是修灵人。
之前是因为学艺不精所以败在了妖邪手中。
老堂主听后很是欣赏两人的勇气,便收了他们为徒。
黄康和他大哥之前虽然是土匪,但在修行方面的悟性却是很高,入门之后不久修为便有了很大的突破,也颇受老堂主的器重。
后来兄弟俩在出马堂混得风生水起,心中渐渐起了做土匪时的贪念。
他们所贪图的有两样,其一是出马堂堂主的位置,其二是老堂主的女儿马灵鸳。
但不巧的是这两件事都早有了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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