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早上,圆圆他们送走了阮家人,大家都个忙个的去了。
外面的庄子上,昨儿起有一批鸡看着不大好,萎缩又掉鸡毛,像是有了瘟疫,余成刚兄弟和余清佑就都去请兽医什么的,还要让大家用绿豆和白矾磨成粉喂鸡。
那庄子上原本每天的鸡鸭还有鸡鸭蛋都有几两银子的收入,现在这个时候为防万一,全都不对外供应。
圆圆虽然知道这事,可是人对天灾人祸无能为力,她只希望庄子上的损失能压到最低。
虽然外面有了麻烦,家里的面馆更有稳住,红豆让婆婆和快要生的弟媳妇看着两个孩子,晓玉姐妹和三个丫鬟看着三个病人,管着后面的厨房,她自己看着前面这一摊子。
圆圆扶着楚明睿下床走动一会儿,紧张的看着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悠着这点,我们先上床躺一下吧?”
因为楚明睿不喜欢丫鬟近身服侍,丫鬟们除了一日三餐和换洗被褥的时候,也是很少进来,再加上绣春她们烧未退,又要做饭洗衣,也是没什么空闲的时候。
楚明睿也觉得自己走了这么会,脚有点软了,自嘲一下:“我现在这样就像是软脚虾,你要是想欺负我,现在就是好时机。”
圆圆心里知道,他本是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现在浑身无力的感觉不好受,嗔了他一眼,故作轻快的道:“你别想哄我,我要是现在对你真的动手了,到时候你肯定会秋后算账。”
他倒是想的开,自己就难受这半个来月,可是媳妇处处细致的照顾自己,自己要是唉声叹气的,那她的心里肯定自责,暧昧的低语:“圆圆,你想对我动手动脚还是动口,我都不会拒绝的。”
圆圆对于他的调笑现在已经习惯成自然,凤眼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安份点吧。”
“我不能做什么,你还不让我说。”他很是哀怨的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和你……”
门外传来了晓玉的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打情骂俏:“圆圆,你在吗?”
圆圆一边扶着他往床边走,一边应了声:“在,你进来吧!”
晓玉是深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这才没有贸然进来,见楚明睿已经能下床走路,心里就替圆圆和自家松了口气。
毕竟楚明睿受伤是因为来看自家的缘故,他们也怕楚明睿身子不好,就会迁怒圆圆,因此,对他的伙食特别在意。
就算现在自家的鸡鸭都不能吃了,阮红豆也叮嘱她们每天去买野味,千方百计的给他补身子。
“圆圆,我要出去买点菜,你说我们今儿吃点什么好?”晓玉看着他们俩笑了笑:“野鸡还是猪脚,或者牛骨头,还是羊肉?”
楚明睿现在听到鸡汤就觉得腻,回身道:“只要不是鸡汤,别的什么都行。”
“看看有没有鱼虾什么的,要是有就多买点。”圆圆扶着他坐在床上,转身对晓玉笑着眨了眨眼:“他现在是闻鸡就晕,你要是想收拾他,给他上全鸡宴,什么仇都能报了。”
晓玉咬唇忍住笑意:“那行,我们今儿就吃辣子鸡,冬菇鸡汤,红烧鸡块。”
楚明睿除了在圆圆的面前,都是喜欢板着脸装深沉,不动声色才能免得被人一眼看穿。
此时见她们姐妹笑的愉悦,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圆圆,这次我们回京的时候,让晓玉和晓莲也去住几天,趁着过年,你们姐妹之间也要多多走动才好。”
她们都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要是过年不走动,那就是不认这门亲戚,而且晓玉和晓莲现在还没成亲,这去忠勇伯府走动,对她们来说有益无害。
晓玉一开始的时候,面对这容貌清隽过人,却神色冷峻的楚明睿,还真是有点憷,现在熟悉了才好点,听了他的话,抿嘴一笑,带着几分俏皮的道:“既然妹夫这么上道,那我保证这两天的餐桌上不会出现鸡。”
于景诚从外面进来,恰好在门口听到他们说话,进来就唱反调:“晓玉,我中午就想吃你们上次做的盐焗鸡行不行?”
楚明睿对他和自己唱反调,自然是不可能有好脸色,如墨的眸子深不可测,光芒流转间寒芒如刀,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威胁之意:“你确定你喜欢吃鸡?”
识物者为俊杰。
于景诚知道自己的武艺绝对比不上他,哪怕现在他受伤,也不敢嚣张过度,对他笑的及其灿烂:“我这个人很好养,吃什么都行。”
他笑起来是很迷人的,丹凤眼中的笑意宛如一泓清泉般的清澈,很美,也透着温柔。
看着楚明睿嘴角浅浅的一勾,心里却在想:你给我等着,等我娶了晓玉,你就得喊我姐夫。
这样一想,含笑的眼看着晓玉道:“听说昨儿有狍子卖,不知道今儿还会不会有。”
“对啊,我得早点去买菜。”晓玉转就快步离开,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多看于景诚,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他那带着淡淡的酒味的吻,实在是太羞人了。
于景诚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圆圆,也很体贴的道:“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先去吃点东西,等下你看完了,我们再来讨论一二。”
圆圆接过厚厚的书信,赶紧递给他,试探的问:“是不是有消息了?”
“你也看看。”楚明睿拿到信的时候就正经起来,仔细的看完了一张信纸,就递给圆圆,自己看下一张。
圆圆看完后,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愣了好一会儿,凤眼带着惊讶和不解的看着他:“确定是查到了护国公府?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楚明睿修长的手指敲着信封,桃花眼里闪耀着深不可测的光芒,听到她的话后,看着她很是平静的道:“等回京之后,趁机试探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的问:“你有想到什么吗?”
“就像你说的,要是真的是护国公想要我们的命,我总觉得不会这么不够谨慎。”圆圆眨了眨凤眼,笑的眉眼弯弯:“倒像是内宅夫人的手段,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桃花?要不那些人怎么会说要我们的命,却留下你的小命?”
楚明睿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心里也觉得她说的在理,可是一想到有别的女人偷窥自己,心里觉得很是抑郁,见她还敢笑的见牙不见眼,干脆扑在她的身上耍赖:“有人想抢你的男人,你还敢笑,你要好好保护我,不能让别的女人靠近我,知不知道。”
“知道了,”圆圆故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如同登徒子一样,露出痞痞的笑容:“谁让你长的如此俊雅精致无双,面如美玉,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勾魂夺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千年狐妖。”
他顺势搂着她,很认真的看着她含笑的脸,桃花眼里如同浩瀚的星空一般惑人,唇角的浅笑犹如云破月来:“那你现在被我诱惑了吗?”
这边,晓玉和在柜台上的阮红豆说了一声,自己就拎着个竹编的菜篮子去买菜。
家里的骡车早就被爹他们赶走了,虽然有于景诚的马车在一边,可是她肯定不好意思去打搅他,觉得自己还是走路好。
镇上的集市离官道这边有点远,她走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却是于景诚亲自赶着马车,在自己的后面。
“你怎么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要去买菜,不和你多说了啊,去晚了,好的菜就没了。”
于景诚他笑起来的眉眼,在阳光下像洒落金光的湖泊,美得似画,能一霎迷煞人的眼睛,很热情的道:“圆圆让我陪你去买菜,还不赶紧上来。”
虽然他笑的阳光,晓玉却觉得浑身一寒,觉得他的眼神像狼一样,绝对的不怀好意,赶紧摇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喜欢走路。”
他眯了眯丹凤眼,目光落到她一双亮晶晶杏,犹若秋水的波光荡漾,脸颊上飞升的红晕,鲜艳欲滴,唇角微微一勾:晓玉难道是害羞了?
这样一想,浑身都觉得舒畅快意,跃下马车来到她的身边,熠熠的美眸望着她轻笑:“你是怕我吗?怕我吃了你吗?还是怕你自己喜欢上我?”
哪怕他说的全对,晓玉也不能否认,杏眼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他宝蓝色的腰带上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那葫芦的模样也很可爱,低声道:“胡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呢?”
要不是边上有牛车经过,他都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愉悦的低笑:“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为什么这晚上就把门窗关的这么死?你难道不想我吗?你觉得我什么时候遣媒人上门提亲比较好?”
“你,你说什么?”她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惊讶的看着他,见他很是认真的看着自己,眉眼俊朗,宛如雕塑般玉立的鼻梁,红润的能让人产生无限联想的唇。
这男人,无论是怎么看,都是俊朗的无可挑剔。
可是自己真的能配得上他吗?
他看见她的迷茫,脸色很认真,声音却很温柔:“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会亲了我,就始终乱弃,不想负责任吧?”
说罢,伸手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坐在她的边上,握着她的手笑了笑:“我觉得我挺好的,你可不要错过我,要不你肯定会后悔的。”
晓玉抬头看着他,板着小脸问:“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就连字也写的不好,哥哥教我看了些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什么的,你就不怕这样的我丢了你的脸?”
她杏眼清澈的犹如溪流,宛如水流淌过他心里,让他带着点迷恋的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看我的眼神不要变就好,我从你的眼里,看见了星星。
其实我家也不算好,虽然家财万贯,可是却是如履薄冰,谁也不知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我还是想娶你,和你在一起生儿育女,也想有个人眼里只有我,陪在我的身边。”
这一刻,他迷人的声音烙在了她的心里,他认真的眼神,让晓玉脸红心跳的厉害;不能否认,她对着容貌俊俏,举止风流的他也很有好感。
心里虽然很窃喜,可是,自己总要先了解他才好,毕竟这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
她咬着唇,脸带羞涩的道:“这事不急,等过一些日子再说。”
“过些日子是几日啊?”他沮丧的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过几天就要进京了,等下个月才能来见你,想想要离开你,我的心都痛了。”
晓玉瞪了他一眼,杏眼流转间带着点狡黠:“反正过两个月我肯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赶紧先送我去买菜。”
“那你先亲我一下好不好?”他嘴角带着笑意,英气之中带着贵公子的风流倜。
“你做梦,再不走,我就下车了。”她抬脚就踹了他一下,谁让她先前相亲的几个男人不仅长的不怎么样,心地没几个善良,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会说喜欢自己。
好吧,其实她就是怕自己真的答应了,人家又嫌弃自己。
他伸手环住她的细腰,有点耍赖的得意的低笑:“你现在怎么走?”
脸慢慢的凑近,温柔又多情的低语:“晓玉,我喜欢你。”
晓玉看着他的眼睛,那么深,那么沉,好像是一团漩涡要把她吞进去,让她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迷失在他的眼里。
他是想吞她,是想吃了她,慢慢的凑近她,感觉她的呼吸扑到他脸上;她的睫毛像刷子似上下摆弄着,脸颊越来越红,最终还是羞涩的闭上了美丽的杏眼。
她吸着他呼出的气,脑袋一阵眩晕;她闭上了眼,只觉一道火热忽然擭住了自己的唇,干渴的两瓣瞬间像着了火,一不可收拾的火势蔓延开来,似乎热的身子都要燃烧了起来。
她浑身软,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是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道是无力推开他,还是舍不得推开他。
他的喉结滚动,恨不能吞咽下她香甜;喉咙里低低的出一声暧昧的低吟,一手搂着她的腰,紧紧的贴着自己,一手果断绕过她脖子,撑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初次尝到美味血液的野兽,也像是在沙漠里饥渴的快要死去的时候找到了水源,肆虐起她充满甘甜的唇,那柔软的舌,还有那靠着自己的香软的身子。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让晓玉觉得危险,她正想踢他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两个男人的猥琐的声音:“这马车上会不会有人?”
“嘿嘿,我们再等一等,要是没人的话,那我们就干脆下手。”
“这么好的马车怎么可能没人,估摸着是人有什么事离开了,你去揭开帘子瞧瞧。”
“为什么是我去,你为什么不去。”
男人带着威胁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你这是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要不我揍你。”
另外一个明显是有点忌讳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好吧,我去就我去。”
到底觉得这么好的马车不可能没人,伸手敲了敲车厢,粗声粗气的道:“喂,里面有人么?”
于景诚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她香软的唇,杀气腾腾的掀起帘子下去,抬脚就踢,恶狠狠的道:“哪里的神经病,敢打断爷的好事,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信不信爷今儿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