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林没想到米思娣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他着想,为他而牺牲着。
一个人太过关心另一个人时,很容易就会把自己活得一团混乱。于米思娣而言,她就是这样的。就因为潘秋桃知道米思娣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才会在虞折还有沙荣川面前打着保飘,她能搞定米思娣。
一个混到副市长的女人,一个长年呆在长乐镇的女人,她们原本就不在一个平面之上,想让米思娣上套,就算她打通了丁长林的电话,潘秋桃那边还会有更多手段,玩米思娣这种单纯而又朴实的村妇,于潘秋桃而言太小儿科了。
丁长林知道这些,可米思娣哪里明白这些,她如此自责和内疚之际,却是丁长林如同万箭穿心之时。
“思娣,你不要哭,也不要自责,更不要再为我牺牲任何。思娣,你要记住了,你是你,一个独立的民间艺术家,你所创作的很多作品是孤版,是绝品,你的价值和意义是被低估的,你对自己也是被低估的。
玩心计,一万个你也抵不上半个潘秋桃,省里有没有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你要高傲地对很多事情说不,包括对我,思娣,你明白这一点吗?
我不能娶,我也给不了你未来,而我欠你太多,太多的情,在我最最孤苦无助之际,是你陪着我熬过来的,你于我的意义不仅仅只是女人和爱人,而是我的初心,是我必须去坚守的一种初心,如果我连你都毁掉的话,我会如他们一样,一次次可以刷新下限,一次次可以卖掉下限!
思娣,刚刚义父给我讲了很多,很多做人的道理,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你去托嘱一生的人,他能护你一生,一世,能给你还有你们的孩子一个极高起点的开端,你一直希望有个孩子,我一直不肯答应你,是因为我给不了你结果,我更给不了孩子起点。
思娣,义父不一样,他能给你这一切。他虽然只是长身边的秘书,可他是长精心培养起来的人,也是长最最亲近的人,这么多年来,长身边一直是他,可想而知,长对他的信任有多大。
思娣,我们有缘无份,这就是命。我给不起你的东西,义父全部可以给你,这也是我最最心慰的,所以,思娣,忘了我,我不值得你牢记,也不值得你为我牺牲一切的幸福,你明白吗?”丁长林一边开着车,一边极力地说服米思娣要接受官章全,因为官章全的一生太不容易了,找了一个内心装着岳冠峰的夫人,不能再找第二个内心装着别人的夫人。
米思娣没想到丁长林会如此劝她,而丁长林没再回应她的问题,他真的要把自己如同舍弃一块抹布一般舍去吗?她只能做丁长林的抹布女吗?
“长林哥,我还是不能理解,你在最最孤苦的时候是喜欢我的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在月光下的目光如此热烈,可随着你的官当得越来越大,我就成了电视剧中的抹布女是不是?我算什么狗屁艺术家啊,我就一个村妇,一个没念过几本书的村妇,我这样的女人,连你都当成了抹布女,我如何能取悦这么大的领导呢?
再说了,我习惯了想你,念你,把你装在内心深处的日子,突然间,我要嫁给一个这么大的领导,我还要把你连根拔取,你以为我的内心只是一片土地,拔掉了你这棵树,就可以再种下另一颗树是不是?
我的心是肉长的,你的根扎进了肉里,拔出来会痛,会流血,会让我死的,你明白吗?
我也知道,跟了这么大的领导,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可以让你,包括让潘秋桃讨好我,恭恭敬敬地叫我夫人,不,你得喊我义母是不是?从此,我们再有半点瓜葛就是**,就是天理不容是不是?
长林哥,你不觉得这一切对我太残忍了吗?我只希望用自己最最宝贵的那个东西救下你,你们男人就喜欢那个东西是不是?我没想要嫁给长,我不要做长夫人,我不要这所有的表面的光艳,我只要你,只要可以自由自在想你,爱你,念着你,你懂不懂?”米思娣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一想到她错失了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一想到她要做丁长林的义母,一想到丁长林要她从此不可以想他,她的心越的好痛,好痛啊,那层膜能让那个男人欣喜,这是她料到的,可她没料的是要她付出一生跟着那个男人,从此成为官夫人,那是米思蓝向往的一生,而不是她,不是她!
丁长林没想到米思娣如此之固执,她真要固执地装着他,官章全怎么办?一想到这一点,丁长林深深地为官章全而担忧着,他要是捂不热米思娣的心,怎么办?还有官妙芝这个定时炸弹还在,他原想说服米思娣后,再让官章全一心一意保护好米思娣,可米思娣的一番话让丁长林无来由地感到了恐怖,前路如同此时的高速路一般,变得朦胧而又必须去迎接。
“思娣,我们都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好不好?你答应我,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你都要好好地活着!你不是抹布女,你不是,你不是!
义父和义母分居了近二十年,他这二十年来从没找过任何一个女人,是你打开了义父已死的心扉,是你让我坚守着初心,坚过着底线和下限,在义父心目中,越是朴实的你,越是无比,无比地高贵,你无想法你于他,于我的意义和价值。
思娣,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会说服义父放弃他的想法好不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认真想一想我的话,如果你热爱孩子的话,京城是最好最好的起点。”丁长林说完这翻话后就挂掉了电话。
丁长林把车子开得更快了一些,通往靖安市的高速路在夜幕之中盘旋地延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