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地警局，端木槐找到了一些线索，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警长并不喜欢他们的拜访。但是在得知他们是被贝斯特伯爵请来的之后，也算是松了口。
按照警方的说法，这一定是某些黑帮所为。
他们之所以会有这种判断，是来自于坚实的证据。
根据警方的尸检记录，之前被杀的人，都是被某种生物活生生的咬死的。杂志上的照片纯属意外，那只是其中一处伤口，事实上，施暴者并不是光咬他们的脖子，而是全身撕咬，就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群袭击一样杀死的。
虽然尸检记录的确是失血过多而死，但是这和世间传闻的吸血鬼也完全是两码事———不管什么人身上那么多伤口，都会失血而死。
至于墓地的确是被挖掘了，但是所有痕迹都显示是有人从外部挖开了坟墓，要真是吸血鬼的话，那肯定不会是从外面，而是从里面才对。
说白了那些杂志也就是标题党，故意断章取义。
而警方之所以判断是黑帮所为，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因为那些尸体………根本不是本地人，而且也不是外地人。根据他们调查的结果，这些人都是外国人，而且全部都是非法入境的难民！
所以警方认定这应该是与人口贩卖有关的组织所做的事情，也可能他们是内部产生了矛盾，也许是和这些难民产生了什么冲突，然后把对方杀掉，试图毁尸灭迹。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是没有矛盾之处，比如如果是人口贩卖的话，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杀人，直接排队枪毙不就好了。而按照警方的说法，这是为了让其他难民听话，受害者很有可能是被犯罪集团养的恶犬活生生咬死的———这也可以用来解释被害者身上那些古怪的牙印了。
因此他们现在正在排查附近的黑帮，调查有没有关于人口贩卖方面的线索———所以在警方看来，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性质恶劣的杀人案件，但是与吸血鬼之类的传说，肯定是扯不上关系的。
“总而言之，请你们转告贝斯特伯爵，我们警方一定会找到犯人，将其绳之於法！”
在说完这些之后，警长就把端木槐等人请出了警局。
“………………………”
玛丽手握着笔记本，一脸懵逼的望着端木槐。
“端木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警方的调查是他们的事情，不过他们也说了只要不干扰他们的调查干什么都行，嗯…………关于这些尸体的发现地点，你还记得吧。”
“啊，是。”
听到端木槐的询问，玛丽点了点头，然后翻开了笔记本。
“是在维纳特湾一座翻修的大宅里，根据警方的说法，那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宅邸，后来一个名为文斯考特的先生买下了它，打算彻底翻修，然后在翻修过程之中发现了陆续有工人失踪，接着便发现了尸体………”
说道这里，玛丽皱起眉头。
“而且，发现的是与失踪的工人完全无关的尸体，而且都是男性，根据尸检报告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几周前。”
“所以目前警方是朝着人口贩卖与黑帮交易的方向去调查的，他们想要找到失踪的工人，可惜没有任何收获………文斯考特呢？”
“那位先生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刺激，目前在州立精神疗养院修养，警方也曾经试图找他进行调查，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
“呵，精神病院，又是个熟悉的地方。”
端木槐冷哼一声。
“呃？熟悉？”
“没错，面对怪物的凡人都会这样，因为感知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导致精神崩溃，然后变成疯子，而他所说的一切，自然会被普通人当成疯言疯语，然后直接就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你要把你的经历告诉别人，估计你的下场也和他们一样———所以要去找线索，精神病院还真是个很好的地方。”
“呃……………”
听到这里，玛丽面色一白。
“必须要去吗？我有点儿害怕……………”
“这看你自己咯，不是你说要把调查经过记录下来，然后写成的吗？”
“…………………我去！”
为了梦想，玛丽也是拼了。
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在前往精神病院的路上，玛丽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端木先生，你说人类看到那些东西会发疯………可是我们看到的类似的东西也不少了吧，为什么我好像并不觉得有多危险？？？而且您和萝蕾娜小姐，好像也很正常啊？”
看着端木槐，玛丽疑惑的提出了心中的问题，她倒不是不害怕那些怪物，无论是修格斯，还是巴斯克维尔的魔犬，又或者是之前玛丽亲手干掉的格拉基的化身，要说恶心也够恶心，要说可怕也的确可怕，玛丽也曾经在它们面前吓的发抖。
但是对于玛丽来说，似乎也只是这样，就好像去鬼屋或者看恐怖电影，当时吓完了出来，自然是害怕的不行，但是睡一觉之后，就不那么害怕了。
所以玛丽很难理解，为什么普通人看到那些怪物会发疯。
“这倒不难理解，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萝蕾娜来自不同的世界，在我们的世界，类似的怪物司空见惯，作为审判官，我要处决的亚空间生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作为巡礼神官，萝蕾娜遇到的恶魔和怪物也不在少数。”
说道这里，端木槐摊开双手。
“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这里的怪物恶心是恶心，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撑死了就是一个陌生的恶心怪物罢了。”
“嗯……………”
“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他们可不是从小看着怪物长大的，也从来不认为怪物会存在，因此当他们亲眼目睹这些怪物的存在时，他们的整个世界观都会崩溃………你可以想象，就好像日常原本理所当然的事情，忽然发现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会有多恐怖。”
“呃………抱歉，我似乎无法理解。”
“那这么说吧。”
端木槐打了个响指。
“如果你发现，你看到的这些人类，其实不是你看到的模样，你会有什么反应？”
“……………？？？”
“很简单，假设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你的眼睛捕捉到的图案，并不是真实的影像。事实上包括我，萝蕾娜，还有你的那些好朋友在内，我们的真正身体看起来像是蠕动的肉块，外面还有血管像蛇一样的晃动，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被薄膜覆盖的眼睛，假设有一天，你忽然看见全人类都变成了这幅模样，你会有什么反应？”
“呜……………”
听到这里，玛丽面色一白。
“这………这的确可怕………”
“而这些人也是这样，他们近距离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感官就开始向那些东西移动………简单来说就是，你能想象自己有一天用蚂蚁的触角或者蜜蜂的眼睛去感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吗？”
“呜……………请不要再说了，我有点儿不太舒服……………”
光是想想，这会儿玛丽就已经面色铁青，摇摇晃晃了。
“就是这样，那些人就是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所以就发疯了。”
“但是我似乎并不是这样啊？”
“感谢你的黄金瞳吧，因为它的缘故，你的精神永远是稳固的。就像你说的，恐怖是恐怖，睡一觉就好了……………等会你就知道没有黄金瞳的普通人看到那些怪物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话间，一行人也是来到了位于城外的精神病院，这里看起来异常阴沉，四周的窗户都被栏杆彻底封死。行走在其中，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也是有气无力，而那些护工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死气沉沉。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端木槐找到了精神病院的院长伯格医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希望与文斯考特见面。
“不行。”
戴着眼镜的地中海医生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端木槐的要求。
“那位病人十分容易激动，目前已经被关押到专门用来收容极度暴力倾向病人的病区，他现在不能受一点儿刺激，特别是……………”
一面说着，地中海一面上下打量了一下端木槐，眯起眼睛。
“特别是像你这种会给其他人带来精神创伤的危险人物。”
“……………………………”
就算是真的，端木槐这会儿也想动手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虽然的确是真的……………
于是端木槐直接动手了。
只见他一把伸出手去，直接越过办公桌，抓住了地中海医生的脖子，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地中海这会儿也是面色惨白，拼命挣扎张开嘴巴试图叫喊，然而端木槐只是右手微一用力，就顿时让他的惨叫声化为无形。
“就像你说的，我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伯格医生。”
端木槐冷冷的看着地中海的眼睛，散发出了一丝杀意，接着开口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只好勉为其难给你带来一丝精神创伤了。”
“等，等一下，你这么做的话，我可是会报警的……………”
“这里是精神病院，也许医生也是个精神病，精神病说的话能信吗？”
一面说着，端木槐一面再次用力握紧右手。
“还是说，比起作为一个精神病人被收押，你更愿意成为一具尸体？”
“呜……………呃……………”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带我们去见他，YES还是NO？”
“………………………”
此刻的地中海已经是面色铁青，说不出话，他只能够拼命用力的点头———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很好，威慑大成功。
端木槐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松开了手，随后那个地中海就这样重重的落在地面上。而端木槐就这样俯视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好了，带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