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心里咯噔了一下,喊道:“堵住了?怎么会这样?”只听老头子说:“大雨,小泥石流把树也推倒了,横在路中央,还有很多泥石,都淌到路中央来了。你不信,自己去看吧。就在前面。”梁健急着回去,是不信,他对菁菁说:“我去看看。”菁菁说:“我跟你一起去。”
梁健说:“你最好是留在车上,这里安全一点。”菁菁坚持说:“我想跟你一起过去。”见到菁菁坚持的目光,梁健说:“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菁菁笑了说:“我一定会的。”于是,梁健和菁菁两个人,都从汽车里钻了出来。踏着泥泞向着前面走去。
汽车灯光在雨水之中,就如飘满了柳絮一般。老爷子倒也没有离开,也跟在他们旁边,用手电照着。不一会儿,他们就被泥石流堵住的路段。边上的山体,稍稍陡了一些,但是在梁健看来,这也不至于会产生泥石流啊。梁健说:“照理说,这么一点坡度,还不至于泥石流啊。老头子说:“都是种植茶叶的缘故。这里本来都是荒山,杂草丛生,当然……不会泥石流,现在都开荒了,要种茶叶,茶树还小,根盘不住,就被冲下来了。”
老头子的手电光,在那些泥石流上扫了扫。梁健果然就看到,泥石流中,有一些小树,那就是被从山上冲下来的小树。路的确是被堵住了。
菁菁问道:“那为什么就没电了呢?”这也是梁健想问的。老头子的手电,又向前照射了一下,说道:“你看那边那棵大树。”梁健和菁菁一起向那边看了过去,只见一棵大树横在了斜跨在小路上方,边上的一根电线杆把拉斜,电线已经断了,垂到了边上。梁健感到,这问题真的不小。一时半会,可能真是出不去了。
又一阵大雨倾盆。忽然,耳边听到“吱吱”和“隆隆”的声音。只听菁菁喊道:“大爷,小心。”原本是大雨,梁健倒是没有太在意那些声音,听到菁菁的叫喊,她才注意到了,有些不对劲。目光迅速移向老头。只见,在老头右上角的山坡上,一个树正朝着老头身子斜砸过来。
这要是砸在身上,老头还能有命吗?关键是这老头子还没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梁健顾不得手中的雨伞,向老头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拉了过来。那个大树,就硬生生砸在了老头的脚尖前面。老头的心脏也是一阵狂跳,如果不是梁健,在树底下的就是他。老头打了一阵哆嗦,对梁健和菁菁他们说:“谢谢你们啊!若不是你们,我这老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菁菁说:“梁处长,大爷,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地方很危险。”梁健也说:“我们回到小屋去。”老头说:“对对,这里泥石随时都可能滑下来,我们回到屋子里去。”他们赶紧掉头,梁健他们坐进车子,本让老头一起进来。老头说什么都不肯,说怕弄脏他们的车子,他坚持一个人拿着手电,说给他们探路。
只有一点点路,很快就到了。大雨还是下得起劲,持续时间如此之久的雷阵雨倒是少见。梁健不敢随便停车,找了一个泥石冲不到,树木压不倒的安全地方,将车子停好了。看着梁健漆黑黑的屋子,老头子说:“你们快进来吧,外面雨大。”菁菁和梁健就进了老头的房间,但是房间里比较冰冷。
老头子将手电放在桌子上,作为光源。他从热水壶里,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们说:“你们喝点热水,你们身上衣服都湿了。”刚才因为紧张,还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衣服,此刻才感觉到了微凉。梁健和菁菁喝热水的时候,老头子说:“你们等一等,我去开备用电源。”
这倒是让梁健很吃惊。老头子说:“当时建山腰那间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说着老头就到屋子后面去了,过了两分钟,果然屋子里亮了起来。这里有一个自助电机,在屋后出了电的声音。有了灯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梁健问道:“大爷你贵姓?”“我姓王。”“王大爷,这路被堵住了,是不是一时半会通不了了?”菁菁问道。她倒是无所谓,在这里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但是她知道,梁健正急着回去呢。王大爷说:“是啊,这一时半会恐怕走不了,这些泥石和树木,需要村里派人来清理。这半夜三更,他们一般不会来了。”梁健说:“能不能打个电话,让村里帮助处理一下?”
梁健是真的急着回宁州去。这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与一个女孩子在这富春山里,如果让人知道,传出去肯定不会好听。另一方面,今天晚上下这么大的雨,他担心,张省长会有紧急事情找他。如果万一,找他,他又被困山间,这就不好解释了。因为他并没向领导汇报过,自己要出城,更没汇报是跟一个女孩到这种山间小屋来。
王大爷朝梁健看了眼,如果换在先前,梁健提出这样的要求,王大爷肯定当场就推脱了“这半夜三更,叫谁来清理啊!”但是,就在刚才,梁健他们救过他的命,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他说:“我打电话给村上的书记,看看他们能不能组织村上的村民来帮忙。”梁健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说:“好,那就试试吧。”
王大爷说:“山上屋子也已经通电,你们上去吧。我看你们衣服都已经湿了,这样贴在身上,很容易感冒。你们可以到木屋里洗个澡,把湿衣服烘烤一下,我这里有情况就打电话给你们。”梁健见菁菁穿得少,黑色裙子又已经湿了,她无意识地双手交叉胸前,嘴唇有些紫,搞不好真的要感冒,梁健就说:“那好吧,我们先回木屋去。”
菁菁说:“这木屋,应该没有风险,不会被冲下来吧?”王大爷笑说:“这木屋建得可牢了,就算我这个屋子被冲走了,木屋也冲不掉。而且,这片山坡的茶叶已经六七年了,根都已经伸到底下去了,水土不容易流失,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泥石流了。你们放心到上面去休息吧。”
在王大爷的催促下,梁健和菁菁又上了木屋,免不了当中要滑滑溜溜,但最终还是顺利抵达了那个房间。打开了空调,就温暖如春了。人都是好逸恶劳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就顿感无比的舒适。经历了刚才那种雨中跋涉的辛苦,这里简直成了天堂。
菁菁由于黑裙都已经湿透,贴在腿上和臀部,显得异常扎眼。刚才是在黑暗之中,梁健没有特别注意到,如今到了这明亮的屋子里,菁菁的身材完全显露了出来,让梁健忍不住会多看一眼。不过,他马上收回了目光。
菁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现了一个烘干机。菁菁说:“我们这样搭着试衣服,真的容易感冒,还不如洗个澡呢。”梁健说:“那你先洗吧。”这件屋子里并无隔间,是一个通畅的空间,就连洗澡的浴缸,也只是在外面挡了一层玻璃,而且玻璃里面都没有纱布和窗帘。
这设计者的图谋不轨可想而知了。或许这也不是设计者的原意,而是这家国企老总的意图。菁菁对梁健说:“这个屋子也太奇怪了,淋浴房竟然没有纱窗。这叫人怎么洗澡。”梁健知道菁菁的意思,就说:“你洗吧,我保证不看。
菁菁笑了笑,走进了淋浴房。菁菁退去了黑色裙子和内衣,站在花洒下淋浴,娇美的身子,犹如美人鱼般被温水包裹了进去。梁健背靠淋浴房,听到这水声传来,他心里跃动着。梁健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多想,更不能转过身去看。
与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菁菁,他不想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关系。他们俩的关系,到目前的地步,已经是极致了。然后,听着这潺潺水声,梁健还是感觉身子里翻腾着许许多多的欲念,想要攻破他理性的防线。
梁健不由想多,那么多贪官,为权色所困,并不是他们真的比很多平常人坏了多少,而是他们的确因为手中的权力,要面对各种惑诱,一不留神,思想稍稍放松,就沦陷了。人的感官,趋乐避苦的天性,根本禁不起长久的、频繁的惑诱。梁健心想,得做些什么,不能就这么傻傻地坐着这里听声音,否则早晚要失控。
于是梁健把脑筋转移到如何去解决当务之急上。如今被困在这里,想要依靠王大爷去协调村里,恐怕是不大现实的。那些村里的支部书记和村长,他是了解的,大多没有利益的驱使,是不可能将他们从舒舒服服的床榻上叫起来,半夜三更到这种地方来的。
如果不能依靠村里,那么依靠谁呢?梁健知道,这里还是宁州市。而在宁州市他认识的人,其实不多。见过的是宁州市市长潘家盛,还有就是江侧区委书记黄耀先。这两人都是在关于横申企业的检查中见过面。黄耀先后来,还吃过一次饭,如果让黄耀先办事,他应该会马上落实。可惜,这里不是江侧区,黄耀先的手就不能伸这么长了。那就只能是宁州市长潘家盛了。
房间里,菁菁淋浴的水声还没有停。梁健脑海里不由又浮现那起伏有致的身材,只要自己转身过去,就能纳入眼帘。梁健赶紧迁回思绪,重新集中到了自己的想法上。是不是给宁州市长潘家盛打电话呢?这样妥不妥当?毕竟潘家盛是省会城市的市长,是副省级官员,自己这么三更半夜打过去,会不会让他觉得唐突?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幸运的是,张省长一直都还没有打过电话来,不幸的是,张省长随时都可能打电话过来。梁健告诫自己,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张省长随时都有可能打电话过来,自己必须尽早离开这里。没有比给市长潘家盛打电话,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如果他答应了,派出所估计就会在一刻钟内赶到。当然,如果他不愿意帮这个忙,还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候,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菁菁还在淋浴。他习惯性地转过身去,问道:“我可以去开门吗?”这一转身,一个光洁、妖娆的身体,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严重冲撞他的神经,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赶紧转身:“不好意思!”
菁菁没有责备,只说:“要不你别开门了,就在屋里问问外面是谁?我猜应该是王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