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说的对,那若是没死,咱是不是要争取?”项臣双目泛光,摩拳擦掌,果然,让他憋住不出声是不可能的。
虞倾城叹息一声:“合作就好,千万不能引狼入室。”
“那不好办吧,如果楚不接纳,魏却敞开大门,你说他会如何选?”
虞倾城一愣,倒是没想到一贯不爱动脑的项臣说出个很敏感的问题。
是啊,若楚不能倾力合作,江凡显然会选择能做到的,而魏国可有他二房,天然优势啊。
就算不是魏,晋国好不好,夏国好不好,楚国似乎都不能接受。
所以,问题来了,如果他不死,楚国到底要不要争?
虞倾城沉思许久,方才摇摇头:“我们还是说完可能性,然后再做探讨。方才说,女帝胜,若是江凡胜……”
“那怎么可能!”项臣大手一挥:“那疯女人什么选手?普天之下,除了轩辕不胜,谁敢说一定能赢?还有,如果江凡能打赢,章台宫直接控制住女帝就好,干嘛要逃?”
虞倾城白了他一眼:“只是假设,假设江凡能赢,也有两种结果,其一,女帝亡。大秦乱,圣地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定会启动五国联兵诏,号召伐秦。”
“我看未必。”项臣居然难得有不同意见:“你没看到秦国早有准备?高起蒙傲都出动了?秦国若是迎回唯一先皇血脉,相当于秦、滇联盟,非但没弱,反而更强了。”
虞倾城十分惊讶,今天的项臣不太一样啊,看问题居然如此独到敏锐。
项臣见她目光,搓了搓大手,嘿嘿笑道:“这不事关我那位贤弟么?跟那小子打交道多了,难免长点心眼儿。”
虞倾城噗嗤一笑,却点点头:“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先说完另一结果,女帝不死,这对夫妻彻底决裂,江凡另选盟友,自此,不为敌也要为敌,秦国失去江逍遥不说,还多了个天下大妖为对手。”
项臣今天居然嘚瑟上了:“女帝绝不会死!”
虞倾城一愣:“何解?”
“江凡不敢杀她!”
虞倾城刚要开口,忽然目光猛地一震,似乎意识到什么,当下不可思议的看着项臣,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家这糙老爷们。
肯定是从来没被虞倾城这般目光看着过,项臣意兴飞扬,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杀了女帝?只剩下无名能继承王位,秦滇依然联合,而且必然要打起为女帝复仇的旗号,起兵讨伐皇庭,以如今大秦兵锋,谁能挡?”
虞倾城真的是惊到了,项臣这个说法简直无可辩驳,江凡但凡还要皇庭,还想顶着这个太子身份,根本没可能敢下杀手。
所以,他唯一可能做的,就是坚持百招不败,就是最好结果。
“百招不败足矣!”项臣果然一拍桌子,断然定论。
虞倾城深吸口气,目光居然有一丝崇拜:“大王啊,我忽然发现,你成长了。”
项臣哈哈大笑,一脸得意:“咱只是不爱表现,其实脑子也够用!”
眼瞅夸他两句就开始嘚瑟,虞倾城十分好笑,心中却真的五味杂陈,项臣虽战阵无敌,但性情莽撞,不擅谋,可今日,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虞倾城是几多欣慰啊……
忽然,她眼神一动,歪头瞅着项臣:“不对劲,你不对劲……这些话,谁教你的?”
项臣正得意,都没经过脑子直接道:“季扈呗。”
话刚出口,顿时一脸尴尬。
虞倾城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果然,大王还是大王。
但下一刻,她眸子就眯起来,似乎很是忧虑:“季扈此人……你要重新启用?”
项臣挠挠头:“没了英鹿,本王亲自为帅,但水师有黄腾,陆军总还需要个统帅。”
虞倾城微微蹙眉:“黄腾的确只擅水战,但这季扈可是怀王死忠……”
怀王,就是当初被江凡和项臣联手阴死的那位,而季扈正是他手下第一大将。此人论统兵绝不在英鹿之下,更有万夫不当之勇,单纯论武力,就连英鹿也要退避三舍。尤其为人仗义,一言九鼎,人送美名千金战将,就是赞颂此人一诺千金。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季扈感念怀王恩德,发誓一生不为项臣所用,至今虽关押在地牢里,却依然在为怀王披麻戴孝。
“启用此人,难呐。”虞倾城皱起秀眉道。
项臣哼了声:“愚忠!爱妃,你脑子好使,想想办法。”
虞倾城叹息:“也不是没有,但要看大王能不能拉下面子。”
项臣目光一亮:“那有啥不成,爱妃只管说。”
虞倾城认真道:“除非……下罪己诏,给怀王平反。”
项臣顿时虎眉拧巴成一团:“这……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虞倾城摇头:“别无良策。”
“我给他带兵讨伐江凡报仇的机会还不够?”
“不够,两者合一才有希望。”
项臣顿时烦躁起来:“奶奶的……”
虞倾城道:“好了,今日先不论他,江凡和女帝才是正题。方才是假设为真,但若是假呢?”
项臣压下烦躁心情:“假不了,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这是国运,江凡更是堪比半壁江山。”
虞倾城摇摇头:“这对夫妻,没一个善茬,谁敢百分百肯定。”
“那你说,图点啥,让他们敢冒这种险?”
虞倾城也十分纠结,想了许久,也没有明确结论,因为无论从哪方面考虑,相比国家如地震般动荡,都不值当啊。
“只有一个办法!”
项臣好像又聪明了:“我亲自去看看。真打假打,瞒不过我。”
虞倾城看着他灼灼放光的两眼,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这厮就是单纯想去观战。
“大王啊,你是楚王,哪里能轻易跑去渔州?”
项臣连忙搓手:“爱妃,我易容改装还不成么,你可是跟江凡学过,保证没人能认出来。”
虞倾城闷哼一声:“就怕你忍不住,一开口一出手就露馅!”
“我保证,绝对不说话、不动手,你就让我去呗,还有啥条件我都答应,我以乌云踏雪驹,不,以镇国铜鼎发誓,实在不行,我写那罪己诏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