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漫不经心地端来银盆。
银盆里置着冷水,他在苏酒身侧蹲下,把她生生摁进冷水里,想给她好好洗一个脸。
苏酒惊恐得拼命挣扎!
水花四溅,打湿了两人的衣裳。
她哭得厉害,置身水中,连呼吸都不能!
她知道的,萧廷琛打算淹死她……
小时候他想活埋她,现在又想淹死她……
因为她给他蒙羞,所以他打算淹死她……
少女的挣扎渐渐弱了。
就在她窒息的前一秒,萧廷琛放开了她。
她脱力地趴在地上,拼命喘息。
冷水打湿了她的漆和襦裙,小脸惨白,瞧着非常憔悴可怜。
可是男人并没有同情心。
他曾对她和颜悦色,也曾对她宠爱有加。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不再是他放在掌心娇宠的女人,在他心中,她大约和别人一样,是可以随意凌虐折磨的。
苏酒带着惊惧望向萧廷琛,他在灯火下依旧俊美,甚至右颊上还噙着一个小小的酒窝。
笑起来的桃花眼细长妖孽,像是魅人的狐狸。
她看见他拿来一块毛巾。
他把毛巾浸湿,掐住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开嘴,不由分说地捣向她的唇齿和口腔。
“妹妹被谢容景亲过,这张嘴太脏了,得好好清洗干净才行……”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动作格外残酷狠戾,“虽是我不要的东西,却也容不得别人染指。妹妹可以说我霸道,但你当初既跟了我,便没有反悔的余地。苏酒啊苏酒,你这辈子都将被我绑在身边,哪怕我欺辱你、折磨你,也不会慷慨地把你送给别人。我从来都很小气,你知道的。”
苏酒死死抱着他的手腕。
柔嫩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仍旧使劲在她嘴里捣鼓。
那么用力,连她的舌头都要被擦破出血!
她的小嘴被迫张得很大,一侧唇角轻微撕裂,渗出猩红血液,从白皙下颌淌落,触目惊心。
眼泪肆意滚落,她想叫疼,却只能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萧廷琛终于搅弄够了,才扔掉毛巾。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少女。
她紧紧抱住双臂,蜷缩到角落,哭得伤心极了,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害怕。
似乎察觉到他的审视,少女忽然抬起湿润红肿的双眼,颤声道:“就只是抱了一下……不要用刷子……不要用刷子……”
她好怕又被萧廷琛扔进浴桶,用粗糙的毛刷拼命刷洗她的皮肤。
那种疼痛,再也不想经历了……
可她的话却仿佛是提醒了萧廷琛。
男人在大椅上坐了,微微一笑,“来人。”
“萧廷琛!”
苏酒崩溃。
萧廷琛丝毫没有怜惜,随手拿起搁在花几上的兵书翻开,“拖出去,清洗干净了再送进来。”
几名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即出现在寝宫,不由分说地捂住苏酒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少女的哭声渐渐远去。
寝宫陷入寂静,窗弦上挂着一轮素白明月,黯淡无光。
萧廷琛心烦意乱地翻着兵书,最后脾气把兵书撕得稀烂。
他起身,一脚踹翻花几,又推倒几座博古架。
似乎仍旧不解气,他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疾步朝隔壁偏殿冲去。
他踹开偏殿大门。
偏殿里是个巨大的浴池,云蒸雾绕,无数玫瑰花瓣漂浮在上,苏酒被几名嬷嬷摁在水里,几把毛刷毫不客气地刷过她娇嫩的肌肤,她哭得厉害,却根本躲不开那些嬷嬷。
见萧廷琛提剑进来,嬷嬷们吓得面色惨白,急忙跪倒在地。
“滚!”
萧廷琛怒声。
嬷嬷们慌不择路地退下去,小心翼翼为他掩上殿门。
殿中点着无数枝形灯盏,把这间偏殿照得十分明亮。
苏酒浸在浴池里,鹿眼倒映出男人手中的利剑,惊恐得忘记呼救,只是轻轻咽了咽口水。
萧廷琛一步一步逼近。
他在浴池边蹲下,握住苏酒的手腕,把她拽到池边。
苏酒吓得忘记哭泣,呆呆凝着男人的眼睛,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萧廷琛……”
利剑出鞘。
男人面无表情地抵上苏酒的脖颈。
“你要杀我吗?”
苏酒轻声,根本不敢乱动。
萧廷琛眯着桃花眼,笑容凉薄,“杀了你,我就没有软肋了。杀了你,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强大。更何况,把妹妹做成骨架,妹妹似乎才能乖巧安静地呆在我身边……”
譬如谢荣致之于赵舞阳。
赵舞阳失去了谢荣致,如今的她无所畏惧,无所谓得到或者失去。
无情无心,是真正的强大。
只要苏酒死了,他萧廷琛就不会受制于人,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不会像今天这么失控。
苏酒喘息着,从未有过的害怕蔓延至四肢百骸。
因为她清晰地从萧廷琛身上,嗅到了真正的杀意。
凛冽,纯粹,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她的语调近乎乞求,“不要杀我……”
她还不想死啊!
萧廷琛始终面无表情。
他试图割开她的细颈,可双手迟疑着,长剑始终无法再往前挪半寸。
他曾杀过很多人,战场上,朝堂上,后宫中……
却无法伤害她。
他根本没有办法杀她……
“哐当”一声响,利剑掉落在地。
萧廷琛眸色深了深,骤然把苏酒从浴池里拖了上来。
灯火下,少女美得惊心动魄。
可是一想到她和谢容景拥抱亲吻的情景,萧廷琛的胸腔里就忍不住地燃起火焰,嫉妒而癫狂,仿佛要把他从头到尾吞噬掉。
他终于忍无可忍……
从前,苏酒以为萧廷琛已经足够疯狂。
可直到今夜,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残酷。
没有前戏,没有怜惜,他俊脸绷得很紧,双眸猩红嗜血,仿佛是在对待仇人。
“疼……我好疼啊……”
她脸色惨白,早已哭肿的双眼,忍不住再度掉下眼泪。
小手拼命捶打身上的男人,她终于支撑不住,渐渐失去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