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邦目前的身体状况,是根本不可能去参加奠基典礼的。在左安邦看来,明明就是在气自己。
偏偏他这个人又禁不起气,已经几次被顾秋气得吐血了,他居然还敢来笑话自己,左安邦的脸又是一阵苍白,“这事,你决定就好。”
顾秋倒是一本正经,“那好,我去安排一下。”
顾秋出来的时候,左晓静站在那里,顾秋走过去问,“晓静,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左晓静说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接到消息,她马上赶过来了。
顾秋道,“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左晓静说,“吃饭倒不必了,只是要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谈谈。”
顾秋明白,左晓静要谈的,无非就是他和左安邦的事。顾秋想了下,“明天晚上吧,我参加完典礼就回来。”
离开的时候,左定国恶狠狠的盯着他,“跟老子装,老子迟早*!”
左晓静瞪了他一眼,“你这张嘴,要什么时候才能管得住?”
被比自己小的左晓静批评了,左定国居然也不吭声。
左安邦的秘书有经济问题一事,很快就传开了。
有人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左书记究竟怎么啦?
先是扶持起来一个伪典型,说他清廉,其实是一个大贪官。现在秘书又出事,照这样下去,他这个书记不出事才怪。
也有人说,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身边的人都出事了,说不定就是受他的指使。
更有人说,秘书肯定是个替死鬼,给老板背黑锅的。
反正这些事在老百姓眼里,说什么的都有。
第二天,顾秋去了竹昌市参加这个典礼。
按顾秋的意思,要简单一点,不要太奢华。要节俭,减少不必要的开支。
因此,整个现场,并不象以前那些什么典礼一样,铺上了红地毯,还堆满了鲜花。
顾秋讲了几句话,简单而简洁,一点都不哆嗦。
这次的中标单位,玉成路桥建设公司的老总傅玉成,很高兴地说,“感谢各位领导的支持与关爱,我们玉成路桥集团,一定有信心,有能力,把奇宁高速竹昌段建设好。”
中午,大家在竹昌市用餐。
在用餐方面,玉成路桥集团本来想把饭餐搞得热闹一点,但是被顾秋制止了。他特意跟后勤的同志说了,比工作餐高一个档次,绝对不能超标。
而且中午,每个人只许饮一杯酒。
酒,必须是地方特色的米酒,或宁德大曲。
桌子上的烟,不允许超过十块钱。
规格定下来了,条条框框都定下来了。
本来有人以为,这次至少要花掉上百万。可结果呢,区区十几万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顾秋说,把能免的都免了,你们要把钱花在点子上,绝不浮夸。要扎扎实实。
电视上播放这新闻的时候,记者还特意拍了特写。说宁德市委班子掀起廉政风暴,把豪华的典礼,变得非常的简单,简洁。
宁德市市长顾秋同志说,“要把钱花在点子上,要给群众办实事,办好事。吃饭这个问题,一个菜也是吃,十个菜也是吃。但我们的肚子只有这么大,你搞得再奢华,那就是浪费。所以,廉政建设不能只在嘴上喊,要落实到行动上。今天我在这里定个调调,以后的会议也好,大型典礼也好。酒水一律用本地特产,这样一来,既解决了本地酒水的销量,降低了我们自己的费用,还能扶持一下本地企业。”
“本地企业好了,就业问题就解决了。他们的业绩上来了,我们的税收也高了。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所以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要结合多方面的角度考虑问题。”
顾秋在竹昌表的这番讲话,很快就传到了省里。杜省长在家里看到这新闻,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他老伴道,“这个顾秋还是蛮不错的,能够事事从群众的角度出。一文,他这性格跟你有几分相似。”
杜省长道,“但愿他不是哗众取宠,能够真正从群众的角度出。”
杜小马道,“顾秋这人不会,我觉得他有时虽然不够成熟,但是他对群众还是非常重视的。不管他在清平也好,达州也好,我都觉得他这个人,真是个干实事的人。”
杜省长没表态,杜小马说,“倒是那个左安邦,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处处为难他。我听说左安邦的秘书又出事了,收了人家好几十万。”
杜省长看着儿子,“哪来的消息?”
杜小马道,“这可不是小道消息,宁德市好多人都知道了。左安邦为了这事,气得吐血,到现在还在医院里。”
杜省长皱下眉头,顾秋怎么又跟左安邦斗上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杜省长也知道,左家与顾家之间的恩怨。
但他们两个这样闹下去,不利于班子团结,也不利于地方展。杜省长就在心里道,“得把他们两个分开。”
当初安排班子的时候,谁这么考虑的?
一套班子里,必须老少配嘛。搞的都是年轻人,怎么共事?年轻人太尖锐了,不知道进退,两个人硬碰硬,究竟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时,杜省长开始琢磨着,对宁德班子的调整。
不过他毕竟不能直接这样调查两人的工作,这事还得归阳书记管,他说了算。
杜省长虽然现在是政府一把手,他心里倒是十分清楚,不要轻易触动人家的利益,不该自己管的事,不要去插手管。
阳书记这人,看起来柔柔的,很温和,但人家毕竟是省委一把手。又是老同志,心里的道道可多着呢?
上面的人,他当然不会去得罪,但是下面的人,他还是要管住的。班子里的其他人,想动他的一亩三分地,那可不行。
因此,杜省长就在心里琢磨,如何跟阳书记提这事。
至于左安邦的秘书,这样一个小人物,倒是不会引起上面的关注,他们关注的,也就是顾秋和左安邦。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秘书长耳朵里。
曾秘书长听到这消息时,摇头道,“左安邦这个人也太无语了,自己的秘书都管不好,难怪要落下风。”
曾秘书长听说了整个过程,事情的起因,是左安邦在会议上,大肆批评,含沙射影,这样引起了顾秋的不满,他就当众出了左安邦的丑。
为了这事,曾秘书长来到省委阳书记办公室。
对阳书记说,宁德又起磨擦了。
当然,阳书记哪有时间天天关注这些新闻?他知道的事情,大都是身边的人传过来的。
听到曾秘书长这么说,阳书记问,“怎么回事?”
曾秘书长道,“我听说左安邦同志在主持常委会的时候,顾秋同志跟他起了冲突。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是太清楚。”
他说的话,用意很明显的。是顾秋跟他起了冲突,而不是两个人起了冲突。这么一说,顾秋就成了主动冲突者。
然后,他又不说太清楚,含糊其辞。其实他早就一清二楚了,故意说不太清楚,造成一种误解。
阳书记果然皱起眉来,秘书长见状,趁机说了句,“顾秋同志还是气盛了点。年轻人嘛,唉!”
阳书记说,“你去打听清楚再说,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时,秘书来报,杜省长过来了。
秘书长一听,哎,这个杜省长肯定是向着顾秋的,谁都知道,顾秋曾经当过他的秘书。
正想找个什么办法,不让杜省长把真相说得这么清楚,杜省长已经进来了。
阳书记看着杜省长,“一文同志,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杜省长道,“我特意过来汇报工作的。”
阳书记笑了,政府那边的事,他也不怎么插手,有事,杜一文就跟他商量一下,两人通个气罢了。
不过他想,杜一文今天应该不是为了工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