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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眠弯起眼睛,轻轻撞了撞陆灼年的肩膀。
陆灼年心头翻涌的怒火,瞬息消散无踪。
陈则眠过分强悍的钝感力,总是令陆灼年无从下手,可此时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认钝感强是件很伟大的事情。
在陆灼年不理智、不冷静的时候,如果陈则眠也跟着上头,无论是委屈抱怨还是倚势凌人,都会将陆灼年的情绪拱得更高。
如此一来,今晚的事恐怕都很难收场。
可陈则眠没有。
哪怕身处在矛盾漩涡的最中心,他依旧能从针锋相对冲突中,用特有的方式缓解气氛。
陆灼年目光轻移,落在陈则眠手中的丝帕上。
这块丝帕对普通人来讲可能不算便宜,但对比陈则眠现在的身家也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今天出门前,陈则眠才刚刚吐槽过这块丝帕印花老气,还问陆灼年是不是故意买一些印花很丑的丝帕,这样擦完手扔起来不心疼。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陈则眠都没理由也没必要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中,专程向他讨要一块他并不喜欢的丝帕,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担负被人议论小气贪财的风险。
他捞起的不是一块轻飘飘的丝帕,而是陆灼年间不容发的情绪。
陈则眠晃晃丝帕,玩笑道:“怎么不说话,舍不得给我吗。”
陆灼年笑了一下,说:“你要就给你吧。”
见陆灼年终于换了脸色,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萧可颂。
萧佲兀毕竟是萧家人,自己实打实的亲戚,陆灼年若是和萧佲兀争执不下,届时一边是小叔,一边是发小,最尴尬的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