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回头去看,现进来的是个白净矮胖的中年男,看样三十七八岁,岁数不大,但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谢顶,于是用一侧的头狠狠地遮挡了过去。"文字阅读新体验"
听到年轻办事员的问候,中年男笑着颔,打开自己的公事包掏出入学通知书,道:“同志你好,我是来报到的新学员!”
办事员接过入学通知书一看名字,脸sè当时一喜,殷勤说道:“侯良智同志是吧?你好你好,快请坐,我这就为办理入学手续!”
“辛苦你了!”中年男呵呵笑着,顺手掏出一只烟,就向年轻办事员递了过去。
“不辛苦,不辛苦,为学员提供良好的服务,是我们全校每一位职工的职责所在嘛!”办事员脸上带笑,欠身双手接过那只烟,就把侯良智的入学通知书捧了起来,准备办理手续。
曾毅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年轻办事员刚ォ望眼yu穿、hun不守舍,原来就是在等这位侯良智来报到的。没想到这号称培养干部最高学府的中央党校,竟然也流行这眉高眼低的一套,上行下效,由此可知下面的风气为什么难以好转了。
想到这里,曾毅就朝那位侯良智主动伸出手,笑道:“侯良智同学是吧?你好,我也是这期的后备班学员,从今往后,咱们就算是同学了,今天能够一起来报到,真是缘分不浅呐。来来来,你是老大哥,你先办手续!”说着,曾毅很客气地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侯良智当时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他以为曾毅也是党校的办事员呢,没想到和自己一样,都是前来报到的学员,而且明显比自己先到,正在办理入学手续呢。
“这话就不对了嘛!”侯良智就笑着一摆手,赶紧做出相让的姿势,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这规矩怎么能乱呢!你先来的,理应你先办手续。你先来,你先来!”
“还是你先来吧!”曾毅继续客气着,“同学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呢!”
侯良智就佯作生气,道:“谁先到,谁先办手续,理应如此,这不是让我为难嘛!我看也不用再推让了,就你先吧!”这里是党校,要是被别的同学知道自己插队,仗势“欺负”别的同学,那今后自己学习期间的人缘就肯定好不了,侯良智也不敢犯这个大忌讳。
那位年轻的办事员恨恨盯了曾毅一眼,眼神都快要杀人了,自己在这里候了一上午,专门就为了等这件事的,谁知道却让这不开眼的小给搞破坏了,非但没落好,还惹了一身sā。
他也知道现在不可能再强行给侯良智办手续了,那样拍马屁的痕迹未免也太明显了,当下就道:“那就按先后照顺序来吧。侯良智同学,请你坐下来休息几分钟,我办完这个手续,就马上为你办理!”
侯良智此时也是一肚闷气,心道这办事员也太离谱了,你这哪是献殷勤,分明就是挖个坑要害老嘛,老第一天来党校报到,就差点让你坏了形象。不过,自己的这位同学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曾毅的手续就办好了,那位办事员鼻不是鼻,眼睛不是眼睛,将学员卡、住宿证、饭卡、图书卡、课程表、注意事项等东西一股脑堆在曾毅面前,恶狠狠道:“好了!”
这样的办事速度,简直可以称为是光速了,如果一秒钟就能把曾毅打了,那位办事员估计绝不会拖到第二秒。
曾毅心道要都是这种办事效率,那就好了,而且你早这样做,怕是刚ォ和我套闲话的工夫,这手续都已经给办好了。
一转头,那位办事员满脸的和风细雨,歉然说道:“侯良智同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是我个人的工作没有做好,我现在就为你办手续!”
侯良智笑呵呵走上前,道:“都说中央党校不仅是我党理论战线的最前沿,而且还是党员干部形象的标杆,这话果然不假,今天在这里,我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同志般的热情。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把党校的这种良好风气带回去,切实提高地方同志的个人素质,积极向先进学习。”
曾毅听到侯良智这话,心里直摇头,同志般的热情,为什么我就没有感觉到呢?怕是这个同志之前,还得加个修饰词吧,必须是有关系有背景的同志,ォ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曾毅也不等侯良智办好手续,自己就拿着报到手续出门去寻找教务处,准备先把教材领了。
对于侯良智是什么来历,曾毅并不关心,连一个小小办事员都能知道的背景,必然就不会是什么大背景大来历了,这个侯良智估计是党校某位中层领导的亲戚,所以ォ让办事员如此上心,如果真是大背景,就不会是这个场面了。
出门找到教务处,曾毅掏出学员证,顺利地领到了一套教材,都是诸如《资反杜林论》之类的书籍。
抱着书籍,曾毅就又往宿舍楼去,门口的值班人员查验了曾毅的证件,就派了个工作人员领着曾毅上楼去了。
宿舍楼是老式的四层楼,没有电梯,只能自己爬楼,上了楼,中间是一条楼道,楼道的一侧是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另外一侧是宿舍。
“楼下的一层和两层,是女宿舍,三层和四层是男宿舍。你报到来得早,就住在三楼,省得再往上爬一层了,怪累的。”宿舍管理员是个不到五十岁的阿姨,很热情地向曾毅介绍着宿舍楼的情况,包括一些公共设施的位置。
说着话的工夫,就到了312宿舍的门口,管理员阿姨按下门铃,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等脚步声到了门口,大门便“咔”一声开了。
“张姐,这位是新来的学员吧?”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站在门口,脸上是热情的笑容,但眼神却有一丝犹豫,不怎么敢确定,毕竟曾毅看起来有些太年轻了。
“是,以后你们就是舍友了!”管理员阿姨笑着介绍了一下,就道:“那你们聊吧,有什么事的话,就去楼下喊我!”
“我叫曾毅,来自于南江省!”曾毅主动朝那位中年男伸出手。
“欢迎你!”中年男确认曾毅是自己的同学,就热情伸出手握住,有力晃动两下,道:“我叫何向东,来自于中原省。来来来,快请进,咱们进来讲话!”说完,何向东身一侧,把门口通道让开,让曾毅进了房间。
宿舍比较老式,但应该是重新装修过,干净整洁,也没有潮气霉味,里面共总摆着四张huán,每张huán各配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衣柜,办公桌上有台灯、以及电脑,都是供学员使用的。
党校的宿舍安排,也是按照级别来的。省部级的领导来进修,是一人一个套间,套间里有除了卧室、卫生间外,还有会客厅、办公室;地厅级的领导,是两分一个套间;而曾毅所在的后备班,属于是杂牌军,下至副主任科员,上到副厅级干部,各sè人等全有,四人住一个标准宿舍间。
“曾毅同学,来,先坐下休息,喝口水吧!”何向东很热情地去帮曾毅接了杯水,等曾毅放下教材、公事包,就把这杯水放在了曾毅面前的桌上,亲切说道:“南江省可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曾老弟这么年轻就被组织上送到党校参加学习,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
何向东这是试探一下曾毅的底细,这么年轻就能到中央党校参加学习,实属罕见,说不定这身后有什么大背景呢。
曾毅就道:“前途不前途的,我没敢想太多!这次能被组织上看中,送到中央党校来学习,我已经很知足了!”
看曾毅口风紧,何向东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般年轻人能够有这等机会,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起进入党校学习这件事,既没有一丝倨傲,也没有一丝卑怯,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人家对党校学习这件事看得很淡。
何向东呵呵笑着,道:“以后就是同学了,要互相多多关照ォ是!有空的时候,曾老弟就到我那里转转嘛,我在青山县大小也是个县长,你去了肯定是吃住全包!”这一句话,就把同学变成了老弟了。
曾毅这ォ知道了何向东的身份,原来是中原省青山县的县长,他笑道:“何县长要是不嫌烦,我肯定会去叨扰的。我虽然只是个县政府办公室里的小科员,但何县长过来南江,我也肯定是热情接待,绝不含糊!”
何向东稍微一滞,随后笑道:“什么县长不县长的,这里是党校,咱们是同学,级别什么的都不好使!我长你几岁,你就叫我何大哥好了。”
在官场上,宁欺老,莫欺少!得知曾毅只是一个小科员,何向东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鄙夷,他好歹也是个县长,眼力还是有的,凭直觉,他觉得曾毅不简单,对方身上所展现出的气场,哪是一个小科员会有的?
两人说着话闲聊的工夫,管理员阿姨又送来了两位新学员。
“大家好,我叫施伟,来自于沙南省寻州市!”一个身形魁梧,四十岁出头的汉,进门给大家着名片。
曾毅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碰到家乡的干部,曾毅老家所在的白马县,正是属于寻州市管辖,接过名片一看,施伟是寻州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可是个红人啊!
“现在是施副局长,等党校培训结业,可就是施局长喽!”身后一名和和气气的中年男,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道:“我叫张文奇,来自于西江省,目前在三湖县干副xxx,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县长也是副xxx,张文奇只提副xxx,意思很明白,他这个副xxx,不是实权的县长,而是专职副xxx。
这两位刚ォ报到的时候,也是凑巧碰到了一块,施伟去找培训部大楼,正好遇到了有些不到南北东西的张文奇,两人就一道去办手续,这一路走过来,已经是对彼此的来历得很清楚了。
“欢迎两位同学的到来!”何向东率先笑着向两位伸出手,也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道:“我是何向东,这位是曾毅小老弟,以后大家就是同学兼舍友了。”
等曾毅递过去名片,施伟眉头微微一皱,不够只是一闪而过,他把名片收下,淡淡笑道:“能来这里参加学习的,都不是凡人,曾老弟年轻有为啊!”
曾毅一听这话,就没有把自己老家是寻州的事情讲出来,这个施伟是管钱袋的财神爷,这次又是来镀金的,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么可能看得起自己这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呢。
倒是张文奇讲了一句,道:“小曾ォ大学刚毕业的样,就已经是副主任科员了,这叫赢在起跑线。这次经过党校一番镀金,回去之后那肯定是要有大进步的。再说了,不还有我们几位老哥嘛!”
张文奇这话说得很漂亮,既没有表现出看低曾毅的意思,还显示了一下当老大哥的xn怀。只是,张文奇没有大包大揽,直接许诺曾毅一个前程,而是泛指,这屋里的老大哥,可有三位呢。这话的力度,立时就减了几分。
312宿舍的学员之中,至此全部到齐,大家的级别,有一位正处,两位副处,曾毅的那个副主任科员,可就实在是入不得眼了。
只是令曾毅纳闷的是,既然是按照报到的顺序来安排宿舍,那在自己之后的,不应该就是那位侯良智吗,怎么反倒是施伟和张文奇呢?
人员到齐,就是huán位的分配了,总共四张huán,地段有好有坏,这就比较难以分配了,曾毅一看,主动说道:“我就住门后边的这张吧,这个位置好,比较方便做坏事!”
大家一听,全都松了口气,屋位置最差的,就是门后边那张huán了,光线差,风景差,这样的地方,风水怎么能够好呢!现在曾毅主动挑了这张,剩下这三张就好分配了,一番推让之后,何向东就住了靠着窗户向阳的那张,其余两张条件差不多,施伟和张文奇各自挑了一张。
曾毅收拾huán铺的时候,心里倒觉得好笑,其实门后的位置,在风水上属于财神位,施伟正好是个“财神爷”,他要是挑中这张huán的话,可就是所得其位了。
这些久历官场的人物,每个都是人精,收拾好huán铺坐在那里一番天南海北的闲聊,几通话下来,就对屋里所有人的真实背景了个差不多。
何向东是位实权的县长,这次学习是正常安排,所以言谈之间,大气沉稳,自有他当县长的那种气度;施伟是来镀金的,镀金回去,就能转正当局长,每句话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而张文奇则是个例外,只是笑着附和大家,被施伟试探了几下,回答得也都是毫无底气。
这一下,就是包括曾毅在内,也都明白张文奇这次来党校是做什么的了,这是被排挤到党校来了,说好听点,是学习党的先进理论;说大实话呢,要么是挡着别人的路了,被一脚踢开,要么就是调虎离山,好方便动手揪他的小辫。
闲谈的时候,大家顺便叙了叙年岁,曾毅毫无意外,铁定的老幺,张文奇四十四岁,是老大哥,何向东和施伟同岁,但何向东生日大,就做了二哥。
聊得差不多,张文奇就道:“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晚上大家要是没有安排的话,我来做个东,咱们同学之间搞个小聚会。”
施伟弹了弹手里的烟灰,道:“张大哥,今天晚上可能不行啊,我那边已经早就约好了,晚上要去拜访京城的一位领导。你也知道,京城大领导的时间,那是非常宝贵的。要不明天吧,明天我来安排!”施伟这话不知道真假,但确实没有给张文奇什么面,因为以张文奇的这个年龄,如果坐上冷板凳,一蹉跎,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翻身的可能了。
“理解,理解!”张文奇笑眯眯附和了一声,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随后他侧头看着何向东和曾毅。
何向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张大哥,县里驻京办晚上有个活动,我必须出席。要不这样,我们一起过去吧,人多了也热闹,今天这顿就算我的,明天我们一定听张大哥的安排,你看怎么样?”
张文奇还是笑了笑,大度道:“要不就明天吧!”他知道,何向东这肯定是大实话,否则不会说让大家一起过去,错就错在自己这个提议太不是时候了。
曾毅此时道:“我是第一次来京城,都说来京城一定要吃这里的烤鸭和炸酱面,晚上我陪张大哥出去转转,顺便也见识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施伟的眼里,鄙夷再次一闪而过,心道这果然就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炸酱面有什么好吃的。你就是吃再多,也补不住你的缺心眼,放着实权的县长和财政局长不去巴结,反倒去巴结一个坐上冷板凳的落魄副xxx,看来你小的前途,也就那样了。
张文奇看事已至此,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笑呵呵道:“行嘛,那就带曾毅小老弟在京城转一转,我也算是来过几次京城的,对这里还是有些熟悉的。”
何向东就道:“张大哥,明天,明天你来安排,我们绝对全都到齐!”
施伟本想说明天也未必有空,但还是没说出口,道:“是,明天大家一定都得到,天大地大,那也没有我们的同学情谊大嘛!”
“行,那就这么定了!”张文奇还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聊了一会,施伟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曾毅此时打开公事包,从里面掏出一盒将军茶,放在了桌上,笑着道:“南江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带了点茶叶,今后学习期间,大家就喝这个吧!”说着,曾毅又掏出几张将军茶的订购券,分别送给了何向东和张文奇。
何向东是识货的,道:“曾老弟出手不简单啊!据我所知,这将军茶可是紧俏得很,着实不好弄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外面是紧俏了些,但南江省的供应还算充足,我在办公室里上班,这一点点的权限,还是有的!”曾毅打了个马虎眼。
“这是曾老弟的心意,大老远带过来,那我就收下了!”何向东也不客气,把订购券往包里一塞,顺手拿出两条烟,道:“这是我们中原省的特产烟,不值什么钱,你们要是觉得味道还行,就尽管开口,我敞开了供应!”
张文奇也拿出自己带的礼物,他送给每人一条石头做的手链,说是三湖县当地产的一种石头,不是玉,但类似于玉,有着一定的好寓意。
又聊了一会,何向东也告辞走了,他也是个大忙人,眼下年刚过,但京城需要拜访的一些领导,还没有拜访完呢。晚上驻京办请了在京的青山县知名人士举行茶话会,他得过去出席。
中午的饭,张文奇和曾毅是在党校食堂吃的,顺便也是去认一下路。中央党校在纪律方面管得还是比较严格的,晚上要登记宿舍的就寝情况,白天要查到课率,甚至吃饭也要看学员到餐厅的就餐率,对于表现不好、无视学校纪律的学员,甚至都可能提前清退。
吃过饭,两人没什么事,就相伴着出了校园,在门口拦了辆车进城去了。
曾毅一看,就知道张文奇在三湖县是靠边站了,堂堂的一个县委副xxx,大小是个常委了,如果在驻京办调辆车的话,还是很容易办到的,但张文奇没有调车,说明他和驻京办不怎么对付,对方可能也不买账。
京城的这些地方,曾毅其实都已经转过了,今天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陪着张文奇又转了一圈,好在是张文奇这个人的知识比较渊博,每到一处,总能讲出些典故来,曾毅也就不觉得无聊了。
从天坛出来,天就快黑了,两人就商量着找地方吃饭。
“我倒是知道一处吃炸酱面的好地方,正宗的八大碗炸酱面,就是简单了些!”张文奇知道曾毅今天是替自己解围,当然不可能真的请曾毅去吃炸酱面。
“那就去这里吧,转了大半天,还真有点饿了呢!”曾毅说到。
张文奇看曾毅真答应了,一时也有些搞不懂曾毅这个人了,冲上午在党校替自己解围的情况看,这人眼力绝对不差,但现在一看,张文奇有些不透了。不过曾毅既然说了就吃炸酱面,张文奇也不好反驳,就带着曾毅过去了。
京城的人,可能是沾染了皇城根的气息,不管做什么事,都相当有派,比如吃东西,那绝对不是随便乱吃的,要吃就必须吃最正宗的,而且还要用最正宗的吃法ォ行,京城的人早上喜欢喝豆汁,闻起来越酸的豆汁,就越正宗,外地人就肯定不习惯,而且喝豆汁要蘸炸的焦圈,如果不蘸着吃,那就不正宗,不如不吃。
上次来京城,曾毅去王府饭店,也吃过八大碗,但绝对不是眼下的八大碗,上次的八大碗,那是山珍海味,而眼下的八大碗,就是一碗炸酱面。
上层有上层的正宗八大碗,但京城的下层百姓,也有自己正宗八大碗。一碗面,配上八只碟,每个碟里分别放着葱末、蒜末、萝卜丝、黄瓜丝、豆芽、豆角、炸酱等八样作料。吃的时候,拿着小碟在碗沿上使劲一磕,把碟里的作料都磕进去。一定要磕得当当做响,越响,就证明越正宗,假如你拿起碟直接往碗里倒,就要被京城人民看不起了,吃得太不讲究了嘛!咱吃的就是这个范!
刚把面拌开,曾毅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杜若的号码,他就接起来,道:“杜大哥,你好啊!”
“你人在哪里呢?党校那边报到了没,有什么东西没置办齐,你就吭个声,我给你送过去!”杜若电话笑着。
“东西都已经置办齐了,手续也办妥了!我现在正在外面吃饭呢!”曾毅说到。
“正好,我也没吃呢!你在哪,我这就过去!”杜若说到。
“八大碗炸酱面!”曾毅笑着说到。
“行,那个地方我知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杜若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张文奇笑着问道:“在京城的朋友?”
曾毅点点头,道:“是,要过来一起吃个饭!”
张文奇微微颔,在三个同学里,他最看不明白的就是曾毅,他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的这位朋友,看来真是不错,很重情义嘛!”
曾毅笑着,道:“是一位老大哥,对我很关照的!”
张文奇就道:“既然有朋友要过来,咱们就等一等,人齐了再开动吧?”
曾毅的面都拌开了,总不能浪费了吧,他道:“没事,咱们先吃,等他来了再点就是了!”
正说着呢,张文奇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当时脸sè剧变,从椅上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严重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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