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的人让你们治成这样,你们这不是治病,根本就是坑人!”黑脸老者很是生气,冲着省人民医院的那位专家狠狠瞪着眼。
那专家张嘴想反驳两句,最后却闷闷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无话可说,病人本来是个小问题,结果被治成这样,医院方面实在难辞其咎。
“你先不要激动!”曾毅劝了一句,道:“情况未必有那么严重,我先看看病情。”
黑脸老者气呼呼站在一旁,对曾毅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医院的专家以及美国的大夫都说这个情况难以彻底痊愈,这个年轻的娃娃又有什么办法呢,何况听电话,这娃娃还是个县长,县长会治病,这事根本从来就没听说过。
曾毅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凑近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病人的灼伤情况,观察得非常仔细,包括红肿程度、灼伤部位面积大小,曾毅都做了细心的观察,本来还想拔出金针看看皮肤内部的情况,最后看患者家属和医院大夫过于紧张,只好作罢,反正该确认的情况已经都确认了。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们出去再说!”过了足足三分钟,曾毅直起身子,吩咐众人先出病房再说。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听曾毅这么讲,只好跟着一起出了病房。
到了门外,曾毅摘下无菌服和手套,道:“情况确实比一般的放射灼伤要严重,目前只能先用药试一试,然后根据恢复的情况再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众人一听,顿时心中失望无比,闩才看曾毅那副认真的模样,还以为他能有什么高见呢,结果还不是一样嘛。
尤其是那个王副院长,眼神里更是露出浓浓的恨意,你小子在上级领导那里告了状,搞得老子狼狈不堪,可你小子不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嘛,现在你小子如愿了,可到时候患者家属闹起来,你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麻烦还不得医院来收拾吗!
酒鬼就道:“曾,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曾毅点点头,道:“这种情况只能先用药试试看了。”
“这么说,我哥的病是治不好了?”黑脸老者顿时火气又上来了,道:“人是你们治坏的,你们必须给治好,否者这事没完!”
史密斯站在一旁没说话,心道这不是难为人嘛,人已经治坏了,为什么你们不肯接受现实呢!
曾毅倒是很明白患者家属的心里,理是这个理,但事情生在自己的亲属身上,谁能接受?谁不愿意自己的亲属健康平安呢!
“你先不要激动!”曾毅按住那黑脸老者,道:“我只是说先用药试试看,但也没说这个病治不好,我们有必要把真实的情况先告诉你们知道。”
“那你说,到底能不能治好!”黑脸老者冲曾毅吼到,此时他已经丧失理智,完全忘了这事根本跟曾毅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曾毅,怕是他们现在还是和医院僵持呢。
“及时用药的话,我想有八成的恢复希望吧!”曾毅也不生气,淡淡说到。
“八成……,”
现场就有人出惊诧之声,正是那位王副院长,他心里有些焦急,心道你小子到底懂不懂医啊,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对患者家属信口开河。这个程度的放射灼伤,别说是八成了,就是百分之八的恢复概率都没有可能,你小子现在夸海口倒是痛快,可等以后患者家属抓住这条不放,难堪的还不是我们医院吗!
“你”…”王副院长急急往曾毅前面冲了一步,道:“曾……”
“真有八成的恢复希望?”酒鬼此时问到,他很是震惊,这个情况就是由他主治,用最好的设备和药物,恢复的希望都不超过两成概率。
“先用药试试吧!”曾毅没有肯定,但还是微微颌,表示自己这么讲是有根据的。
史密斯一旁也有些惊讶,作为医药公司的高官,他在医学领域的造诣也是很深的,这么一个棘手的案例,曾毅竟然说有八成的恢复希望,这怎么可能呢!真有这么高的概率,那这个药都能算是特效药了,要知道西医目前在放射性灼伤根本都还没有一种专门治疗的药物呢。
黑脸老者就看着曾毅,道:“你不是在诓我吧?”
曾毅道:“情况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病情是比较严重,但也有恢复的希望,至于治与不治,你们商量着决定吧,但请尽快!”
黑脸老者一时有些难以抉择,他宁愿相信曾毅说得是真的,但看曾毅这个年轻的样子,他又实在难以放心,道:“你到底是不是大夫,你凭什么这么讲,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现场不少人都看着曾毅,这也是他们集体的疑惑,刚才听电话,曾毅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县长了,县长怎么可能会治病呢,这不是瞎扯淡嘛!
“他确实是大夫!”酒鬼第一个站出来,道:“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你给我闭嘴!”黑脸老者回身呵斥,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史密斯和酒鬼一伙人了。
酒鬼无奈一耸肩,只得郁闷地往后一退,然后看向曾毅,心道不是我不帮你证明,实在是没人相信。
“我可以作证!”孙睿此时站了出来,道:“曾县长在南江工作的时候,就是,…”
“你也给我闭嘴!”黑脸老者又喝道。
曾毅无奈了,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请稍微理智一些。从头到尾,这事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患者最后治不好,也和我没有一丁点牵扯,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谎!我真是大夫,信不信、治不治,选择权都在你!”曾毅今天原本是要去参加陈为民举行的招待晚宴所以没有带任何多余的证件,现在也拿不出任何可以证明自己会治病的东西。
黑脸老者这才没了话说曾毅说得没错,自己大哥得了什么病、要遭什么罪,跟眼前这位年轻人确实没有半点关系,人家骗你非但不会有半毛钱的好处反而还要承担风险,一句话,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我要和家人商量一下!”黑脸老者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冲了。
正在僵特的时候,人群外面传来声音:“我可以为曾县长作证!”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面色威严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声音洪亮至极。
中年汉子快步来到曾毅面前,伸出手道:“曾县长你好啊,我是咱们省人院的院长,我姓徐徐亚伟!”这次的医疗事故,徐亚伟原本不想这么快出面的他这位一把手不表态,事情就还有商量转因的余地,只是厅长林安宁的电话一来,他就必须出来露面了。
曾毅就跟徐亚伟握了一下手,他知道省人院的院长是叫徐亚伟,但一直没有见过当下道:“徐院长你好,如果有什么给咱们医院添麻烦的地方,还请你多海涵啊。”
徐亚伟就一摇手,道:“怎么会呢,前段时间我去京城参加部里组织的培训班,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曾县长在京城医院工作时的故事呢,今天你能过来,我这心总算是踏实了。”
换了是别人,自己医院的事情被外人插手,肯定会不高兴的,但徐亚伟不会,因为他这次去京城参加培训,听到了很多关于曾毅的故事,他认为自己还是知道一点曾毅来头的,那来头可不是一般地大,自己哪里惹得起。
曾毅心道难怪徐亚伟敢给自己作证,原来是这么回事,部里组织的培训班,有很多授课老师都是京城医院的专家。
徐亚伟客气了两句,就转身对患者家属,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曾县长以前是京城的医疗专家,治好过不少长的疾病,医术非常了得,尤其擅长疑难杂症的治疗。”
病人家属这才半信半疑,心道真有这么年轻的医疗专家吗,而且还是给中央长看病的?
曾毅还是那句话,道:“我只能先用药试试,但不保证患者一定能痊愈,治不治在你们。”曾毅把最坏的结果说在前面,就算有十足的把握,这次他也不会打包票的,这个包票是自己打的,但结果却要医院来抗,他可不想给医院制造多余的麻烦,本来伸手就很遭人忌了。
徐亚伟听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最怕曾毅把话说死,他道:“这个病我们医院确实是没什么好办法,如果你们不信任曾县长的医术,也可以另请高明,该我们医院负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黑脸老者看了看曾毅,又看了看徐亚伟,确实有些难以抉择,东江省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就是省人院了,如果这里的大夫都说治不好,那整个东江都没别的医院敢收治了。而在这种情况下,眼前年轻的县长也说有八成的恢复希望,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他应该不敢这么讲。
“我们治!”黑脸老者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决定赌一赌了。
“我只能是尽力而为!”曾毅看着那黑脸老者,沉声说到。
“我明白!”黑脸老者一点头,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说道:“只要尽子力,我们不会埋怨你的。”
曾毅又看着徐亚伟道:“徐院长,你看……”
“就按照曾县长的方案治,我们医院做一做配合方面的工作!”徐亚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如果自己听来的那些传闻是真的,那曾毅治不好的病,也没有别人可以治好了,他肯出手,就是唯一治好的机会了。
曾毅就不再迟疑,他拿起电话拨给包起帆,道:“包主任,这次带来展示用的烫伤膏,还有剩余吗?”
包起帆就道:“还有,还有!”
“你准备两盒,再到我的房间取上急救工具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省人民医院,我有用。”曾毅吩咐道。
包起帆吃了一惊,曾县长不是参加省里的招待晚宴了吗怎么会在省人民医院呢,到底是谁出意外了包起帆不敢耽搁,急忙说道:“我马上就出!”
旁边的史密斯就有些吃惊,他在展会上是到过丰庆县展台的,也见过丰庆县拿来推介的那种黑乎乎的药膏里面都是些中药成分,闻起来很奇怪。按照介绍,这种膏药可以治疗小面积的烫伤、烧伤,但史密斯是不以为然的,这药连有效成分都不清楚,更说不清楚可以治烫伤的机理是什么,又怎么可能治病呢!
现在听曾毅说就要拿这个药膏治病,而且还有八成的恢复希望他如何能不吃惊,难道这药膏除了能治烫伤烧伤外,还能治疗放射性灼伤吗?
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包起帆抱着一个普通的**工具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医院里,他小跑到曾毅面前把工具箱递上,又赶紧从包里拿出两盒烫伤膏,道:“曾县长,你需要的东西我都拿过来了。”
丰庆县这才带来推荐的两个医药项目,除了治疗关节炎的膏药外,另外就是这种黑乎乎的烫伤膏了也是马恩和行医多年总结的验方,而且符合曾毅的筛选标准,是专门针对某种病症的特效中药,而且不会在中西医上有很大理解分歧。
曾毅就拿过一份省人民医院的处方笺,在上面开始书写治疗方案,在治疗用药物一栏,曾毅写下:“主用马氏烫伤膏,辅用蛋黄油。”然后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史密斯就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楚处方笺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这药真的有效,那对自己来说,可是个好机会啊。
可惜处方笺上都是四方块,史密斯一看就眼晕,这完全不认识啊,他急忙朝孙睿打眼色,要让孙睿把处方记下来。
徐亚伟拿过处方笺看了一遍,就签署了自己的意见和名字,然后道:“曾县长,你可以开始治疗了了。”
曾毅把工具箱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药瓶,曾毅现在出门除非必要,一般是不带自己的行医箱了,但会习惯性地准备一个急救箱,以防万一,他从里面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是黄褐色的油状液体。
史密斯瞪大眼睛了瞅着,心里在猜归着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药物,看起来有点奇怪啊。
“这是蛋黄油!”曾毅说了一声,然后又拿起烫伤膏,道:“这是烫伤膏,用蛋黄油把烫伤膏化开,然后涂抹在病人的患处,一天三换,三天后看看效果。”
曾毅以前治过好几例放射性灼伤患者,在这方面有一套办法,而马恩和也治过很多例同样的病案,曾毅看过马恩和烫伤膏的配方,和自己治疗的思路是大同小异的,效用也差不多,同样也是膏药外敷。
现在患者需要紧急处理,现配药膏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曾毅直接采用了马恩和的烫伤膏,效果上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同时,曾毅还添加一味蛋黄油,这是从煮熟的鸡蛋黄里,通过炒制得到的一种油状物,这是一味非常容易获得,却适用很广的药物。不仅治疗烫伤、烧伤具有奇效,不会留下疤痕,就是治疗其它的皮肤疾病,比如湿疹、痉疮、溃疡都有很好的效果。在治疗放射性灼伤方面,蛋黄油也有非同一般的疗效,配合马恩和的膏药一起使用,效果会更好。
曾毅的工具箱,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药物,都是关键时刻能派得上用场的好东西,拿出来就能用,用了就见效。
说完,曾毅把药膏递给酒鬼,道:“敷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酒鬼稍微滞了一下,在原地愣了有十多秒,然后接过药膏,道:“不管怎么说,病人是在我的手上出了意外,由我来治是理所应该的,这样做我也能心安一些!谢谢你,曾!”
孙睿看着曾毅,眼里神采闪动,她没想到曾毅会把这事交给酒鬼去做,要知道按照计划,酒鬼现在早该飞了,就因为这个意外,酒鬼的飞机已经滞留了两个多小时,而曾毅却没有任何帮酒鬼脱身的意思,反而是让酒鬼留下给患者敷药。
对患者负责到底,这才是医者该有的态度,也是一个必须有的基本原则。
史密斯又往酒鬼身边凑了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药物,他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全程观察这个病例,以确认药物是否有效,反正从总部调人过来维修设备也需要一段时间,自己正好趁这段时间来观察这个病例。
如果这个药物真的有效,那绝对是自己这次来中国的最大收获,烫伤药属于是家庭必备药物范畴,每个家庭都会买来以防万一,市场潜力可是非常大的!
酒鬼向曾毅问清楚两种药物的具体配比和剂量,就拿着药物进了病房,为患者开始服药。
看看现场的事情都已经捋顺,病人家属的情绪也恢复了平稳,曾毅也就不再耽搁,留下包起帆在现场负责向及时自己通报情况,然后他就急急赶往了宴会现场。